李自如只觉老脸一红，当年确实是将楚辰拿来练手一般教导，甚至自己曾经练剑之时都吃不了的苦，都拿来让楚辰吃，仿若在试探人体极限一般。
楚辰当时也着实被训练的苦叫连连，能领悟独孤九剑，九成九都是楚辰自己的功劳，李自如的功劳就是将独孤九剑的剑诀传授给楚辰，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作用。
楚辰苦笑一声，随意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便要施展独孤九剑。
“这东西也能用？”李自如吹胡子瞪眼的说道，以树枝舒展独孤九剑，这怎能施展的出？
饶是铁剑都无法承受破剑式的那一剑，在施展过后便碎成了齑粉，这树枝又如何能施展九剑？
楚辰摇了摇头：“这又不是在面对强敌，只不过是施展一下，无关气劲，又怎会用不了。”
李自如闻言若有所思，细细琢磨着楚辰的话，不由赞叹一声：“是这个道理。”
遥想起当年在剑冢之中得到剑魔独孤求败传承之时，剑冢之中也是摆着四把剑，除了最后一把木剑以外。
无一不是当世好剑，而那已经腐朽破败的木剑，却是独孤求败人入中年之后，最喜的一把剑。
草木竹石，均可为剑，才是剑之大道。
楚辰没去过剑冢，尚且有这种觉悟，自己手中拿着独孤求败的玄铁重剑，却着了剑的道，想到这里，李自如只觉心神豁达，在剑道的领悟上更上一层楼。
后却又自嘲一笑，像他这般执拗，还当真不适合用剑。
看着李自如眉间愁云不展，脸上时喜时悲，楚辰颇为不解：“师傅，我要施展剑诀了。”
听到楚辰的声音，李自如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道锋芒，点了点头：“来，让为师看看你的独孤九剑已经研习到了什么地步。”
话音一落，楚辰身上气势陡然一变，在李自如面前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态度转瞬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锋锐，足以切割开万物的锋锐。
手中树枝挥舞而出，呼啸声在空中不住传来，浑身衣物鼓鼓作响，剑诀行云流水般施展而出，三百六十种变化，自第一式破剑式，连连施展到破气式，全无一丝闭塞，如臂使指。
不过盏茶时间，便将独孤九剑的九式剑诀施展完毕，收起手中树枝，背于身后，负手而立。
“好！”李自如大叫三声好，楚辰这小子，已然将独孤九剑掌握完全，甚至在某些地方已经不弱于他这个在此剑法上浸淫一辈子的老前辈了。
他才多大？掌握这独孤九剑才几年？李自如满脑子都是不可相信，当想到，这家伙名叫楚辰，便一切都想得通了。
楚辰将手中树枝放回了大树之下，嘿嘿一笑：“如何？”
“楚辰，你真是修剑的天才啊！”李自如抬头看向东方微微升起的太阳，赞叹道。
楚辰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摸着脑袋，嘿嘿傻笑。
“不过，这不是真正的独孤九剑。”
李自如话锋一转，却让楚辰心中一紧。
重头戏终于要来了。
楚辰“扑通”一声跪在李自如面前，三个响头磕了下去：“还请师傅传我真正的独孤九剑。”
李自如抚须长笑一声，将楚辰从地上扶了起来，师徒二人对立而站，李自如缓缓开口：“真正的独孤九剑，只有一剑。”
“什么？！”
“好徒儿，看好了。”
不顾楚辰的疑问，李自如并指如剑，对着一旁的大树摇摇一指。
一道华丽的剑气自李自如剑指之中射出，大树之上残存的几十片树叶应声落下，飘落在地上之时，猛然间碎裂成粉末，但反观大树之上，却全无一丁点伤痕。
这一剑，虽无剑，却胜过任何剑。虽无法，却胜过任何法。
楚辰稳住心神，点头应下。
李自如看着楚辰的模样，以为楚辰是被自己这一剑给惊到了，叹了口气。
拍了拍楚辰的肩膀：“楚辰，剑意，意如其名，乃是剑道最为纯粹的意念，你年纪轻轻便已经可以做到这种地步，领悟剑意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好好修行，剑之一道，直指本心，这条路，长着呢。”
闻言，楚辰再是点头，拱手说道：“多谢师傅指点迷津，徒儿定当不负师傅期望。”
“哈哈，这才像样，垂头丧气，愁眉苦脸的像什么话。”
李自如哈哈大笑，但心中全然不知道，让楚辰震惊的全然不是李自如施展出的这一道剑气，更不是什么剑意，而是那祸天剑。
祸天剑到底是什么来头，楚辰也说不明白，当时允须子也并未同他过多言语，可此番看来，这祸天剑，简直是把仙剑。
这独孤九剑已然是天地间最为强大的剑法之一，可祸天剑身为一把剑，却能如此轻易，只看楚辰施展一遍，便点明独孤九剑的本质，这让楚辰如何能心中不惊？
李自如同楚辰说了几句，无非是让楚辰好好修炼，感悟剑意，而后便离开了，说是军中有些事务等待他去处理，让楚辰在京城之内自己待上几天。
在李自如离开后，楚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倚在墙角的祸天剑拿了起来。
“铮！”凶剑出窍，一声剑鸣响起。
楚辰将祸天剑拿在手中，沉下心神，将意识潜入祸天剑中。
那一瞬间，楚辰再次看到了被血色染红的天空，以及尸山血海，楚辰强忍着心中由这无尽血腥所带来的负面情绪，观摩着这一番让人畏惧的，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
三秒，四秒，五秒，终于到了第十一秒，楚辰眼中闪过一抹血色，从祸天剑中将自己的意识退了出来。
若是再在祸天剑身中待上一秒，楚辰恐怕会被那无边杀气血气冲入头脑。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楚辰汗水止不住的流淌，如同刚从水池中被打捞上来一般，一旁太子呜呜直叫，看向楚辰的模样颇有些担心。
楚辰强挤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我没事。”
手中紧紧的握着祸天剑，但这一次，祸天剑灵却没有传来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