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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黎明前的训练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依然睡在三号营房的赵帆,早早的便从塌上爬了起来,他已经升为卒长,本来是可以单独居住在一个房间,不过他却没有,依然居住在营房当中。

此刻众人还在熟睡,他扫了众人一眼,微微一笑,起身走出了营房。

外面的空气极是清新,一股泥土混合着露水的气息,对着赵帆扑鼻而来,使得他感到身心一阵舒畅,脑中残存的一点睡意也彻底烟消云散,大脑极为清明。

他缓步在十间营房外面走了一圈,见几乎所有人都还未起床,战国时候的人们一日两餐,早餐不吃,或许是因为如此,所以起床才比较迟吧。

“嘎吱。”

赵帆走到七号营房门口,推门而入,李牧便睡在这个房间,他把前者叫醒,吩咐道:“把你们营房的士兵都叫起来,到空地集合。”

李牧睡眼朦胧,还想再说些什么,前者却已经推门离去,当即也只好从榻上爬了起来。

赵帆如法炮制,他走到每一个营房内,叫醒其中一个与自己同来云中城的士兵,然后再由前者将营房内的所有人都叫起来。

不一会儿,十个营房内,顿时传来了微微的埋怨声,这些声音,自然是昨天那些新兵们发出的,他们在其他卒的时候,哪里需要起那么早?而那些与赵帆一起前来云中城的士兵,对前者极为尊敬,自然不会有什么怨言。

虽然新兵们有些不情愿,不过见到这些老兵都默默的起身,他们自然也不敢不听从命令,当即从榻上起身,穿戴好盔甲,从营房内走了出来。

赵帆早已站在了空地之上,他扫了一眼从营房内走出的士兵们,脸色平静,并没有说话。

那些新兵见到赵帆早已在空地等候,当即脸上的不满之色,也是稍稍有所收敛,快速的在空地之上,按照自己居住的营房,找到自己所属的什伍,乖乖的站在了那里。

这是昨晚赵帆规定的,新兵和老兵的人数相差不多,也没必要把他们一个个的挑选,安插到每一个什当中。也就是说,看你是居住在几号营房,就安排你到多少什。

在三号营房居住的士兵,就是三什的士兵。

赵帆站在最前方,对于底下十个什的人数,一目了然。空地之上,十个什,每一什十人,只有三什是九人,一共九十九人。

昨天加入的新兵五十三人,随赵帆一起前来云中城的猎人士兵,共有四十三人,再加上李牧、张直和王虎,一共九十九人,本来是一百人的,徐嘉受伤,所以没有前来,而是依然在郡守府养伤。

“吴起说过,军人,常死其所不能,败其所不便。意思大家都懂,就是军人往住因为没有本事而牺牲,军事技艺不熟练而失败。所以用兵之法。首先是训练。”

赵帆环顾着众人,他大刀阔斧,直接切入主题道:“你们竟然加入了九卒,就要服从我这个卒长的命令。从今天开始,除了和其他卒一样,练习每日必练的那些东西之外,我还会额外给你们增加一些训练。”

话音落地,底下的士兵们,倒也还算安静,增加训练是很多卒长乃至旅帅都会安排的,在非战争期间,士兵的空余时间还是比较多,所以很多将帅都会利用这个时间,给士兵们安排训练。

他们这些新兵虽然年少,不过也不是傻子,谁都知道训练的重要性,自己的实力每强一分,自然也意味上了战场,生存下来的几率大了一分。

所以,当下众人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看着赵帆,听他下面的话语。

见状,赵帆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论是骑兵还是步兵,对于体力、耐力的要求都是十分之高,这是起码的要求,大家都明白,我也不用多说。”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还未升起,天色有些昏暗,不过此时清晨的空气,却是十分清新,“好了,为了锻炼我们的体力和耐力,下面,大家每人给我背上一块石头,绕着军营跑五圈。”

赵帆伸手一指,在空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上,堆放了一座石山。一块块方方正正的大石头,顿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些石头,他是昨天在云中城找了许久,才找到了一百来块,这种比较利于背负的石块。

那些新兵们一惊,脸色顿时变了,他们虽然进入军营不久,不过却并不妨碍他们对整座军营的认识,这座容纳了数千乃至上万人的军营,一圈下来至少也有两三里,五圈就是十多里,而且还要背着这样一个大石块,这,众人面面相觑,面有难色。

这时,赵帆却已经走到了石山之前,将一块大约有十余斤重的石头,用绳子绑在了自己背上,他大声吼道:“出发。”

说完,也不看那些士兵,率先慢跑着朝营地外面而去。

见状,老兵们一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他们二话不说,学着赵帆,将石块背在背上,跟随着赵帆的步伐,追了上去。

余下一众新兵呆在了原地,此刻,赵帆和那些老兵都已离去,这些新兵心中的不满也是褪去了不少,卒长以身作则,他们这些士兵,还有什么理由不愿执行?

当即,所有人都自觉上前,背着石头跟了上去,加上赵帆,一共百人,踏着整齐的步伐,一路先前。

守营的士兵,看见一队人背着石头朝营外而来,正欲喝问,一眼便看到了最前方的赵帆,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也是打开了栅栏,问都没问,直接放行。

赵帆大败胡人的事迹传开后,军营内很多士兵都认识他,这些守营的士兵也知道赵帆已经是九卒的卒长了,而且看这些士兵的样子,也是在训练,所以便也没有多问。

虽然像负重跑步之类的活动,在其他卒的训练当中,亦不少见,不过像赵帆这般,身为卒长,也能够和士兵一起去进行训练,却没有出现过。

当下,这些守营的士兵也是纷纷将目光集中在了赵帆身上,眼中有着一丝尊敬。

孙子兵法里有说到,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豀,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用也。

对待士卒就像对待婴儿那样百般呵护,士卒就可以与将帅一起共赴患难;对待士卒就像对待儿子那样关怀疼爱,士卒就可以与将帅一起同生共生。如果厚待士卒而不使用他们,爱护士卒而不用法令约束他们,士卒违法乱纪而不去惩治他们,那么,士卒就会像骄惯的孩子一样,是不能用来作战的。

赵帆自然知道这点,所以,在严格要求士兵的同时,他也以身作则,只有这样,才会赢得士兵们发自心底的尊敬,不然,单独只靠自己的淫威,虽然能使他们屈服,不过同时也会令得众士兵心生怨恨。

整个军营,呈椭圆形,周长是两里多,按后世的米来算,便是一千米左右,相当于赵帆前世的母校,半个北大那么长了,而五圈

下来,就是十多里,两个半的北大周长。

背着十斤的石块,要跑五六千米,对于普通人来说,基本上,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这是在军营,士兵们的要求跟普通人自然没得比。

在战争期间,动不动就是前进数里,几十里,没有好的体力跟耐力,哪里跟的上。尤其是急行军的时候,对于士兵的速度跟耐力要求更加高。

在这种长跑当中,尤其考究一个人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力。这些新兵,一个个都极是高大,身强体壮,再跑前三圈的时候,虽然有些吃力,不过还是算够坚持。

到了第四圈,渐渐的就有人开始掉队,这些人,毫无例外,全是刚进营的新兵。反观那些猎人出身的老兵,单单就身体素质,或许还没有那些新兵好,不过,一个个的步伐却极是稳健,紧紧的跟着前方的赵帆。

这些人早就进入过军营,而且为了生存,又常年在丛林里奔跑,捕捉猎物。意志力方面,比起这些少年,无疑是要强了不少,所以,在第四圈,所有人的体力都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们能够凭借意志力,继续坚持。

赵帆前世的时候,不过是个文弱书生,老天爷让他来到战国,并没有薄待他,而是给了他一具强壮的身体上,这是赵帆在这个时代一个很大的本钱。

凭借着身体的强壮,和前世就坚韧不拔的精神,赵帆稳稳的跑在队伍的前方,就算双腿越发沉重,他也在咬牙坚持,作为一卒之长,他便是九卒的灵魂,他定下的规矩,难道会让自己去打破么?

队伍仍然在朝前方奔跑,虽然速度减慢了不少,不过,作为卒长的赵帆仍然还在奔跑,其他士兵也就没人会放弃。

时间缓缓流逝,东方的彩霞蔓延,将黑暗逐渐驱散,过了大约几盏茶的时间,一轮红日终于在地平线上升起,随后金光四射,洒满在了九卒士兵的身上。

沐浴在晨光之下,他们感觉浑身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脚步也加快了起来,随着军营里士兵们起床的声音开始响起,九卒的士兵,以赵帆为首,终于第五次到达了军营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