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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平齐乱二送子昭

公子潘和公子商人都表示同意。他们三人一同进宫去找现在的一把夫人大卫姬,说是要去杀了子昭给无亏报仇。大卫姬不知是激动还是痛苦,掉下了眼泪,说:“你们如果能够给无亏报了仇,我就是死了也认可。”命令纠集无亏身边的众人,联合三公子的死党家甲,以及竖刁、易牙的党羽走卒,集合起来形成了一支很大的队伍分头把住临淄城的各个大门,不准任何人出城入城。

国懿仲看到这种情况,三公子纠集的乌合之众太多,自己没有办法抵挡,就遣散了已经召集来的百官,回到自己家中紧闭府门,集合家丁守卫。

高虎正在公馆等待国懿仲和百官,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快到中午了,得到准确消息,三公子联手作乱,控制了城门,正在征集兵勇准备出城逐杀世子昭。高虎知道自己身边的兵马不多,解决不了问题。就对世子昭说:“无亏、竖刁虽然死了,他们平日里结交的死党旧朋不少,再加上三公子的死党,人多势众,又有三公子主事,与我们为敌。如果强行进入,就必须交战。城外的兵马不足,如果不能战胜,就将前功尽弃。不如再去宋国求救为上。

世子昭说:“一切听凭国老安排。”

高虎就带着世子昭乘坐马车快速奔向宋国。

宋襄公带领兵马刚刚回到宋国,高虎和世子昭就出现在襄公面前。宋襄公大惊:“你们怎么跟着来了?”

高虎就把临淄城内三公子作乱,闭门拒入的事说了一遍。宋襄公说:“这么说,是寡人班师太早了。世子你放心,有寡人在,何愁进不了临淄城?”当即命令大将公孙固增添车马。原来有诸侯国相助,宋国出了二百兵车,这次出动四百兵车。公子荡为先锋,华御事为后队,宋襄公和大将公孙固统领中军,再次护送齐世子昭回国。

高虎的兵车带路,到了齐国边境,边隶认识高上卿,当即开关放入,宋国大军直接来到临淄城下安营扎寨。宋襄公探得临淄城四门紧闭,命令三军准备攻城器具,明日攻城。

城内看到宋军又一次来到,公子商人对公子元、公子潘说:“宋军正在做攻城的准备,看来战争不可避免。如果宋国攻城,必然惊动城内百姓。不如我们三人带领四家弟兄在夜里乘宋营安歇之际袭击宋营。如果能够打胜,这是最好的;如果不幸失败,我们就各自避难,也比死守强。稍一耽误万一诸侯兵马都汇集过来,就会更惨。”

公子元、公子潘都表示同意。

当天晚上半夜时分,打开城门,三公子各自领兵共同袭击宋军先锋公子荡的前营。宋公子荡没有准备,遭到突然袭击,措手不及,营盘被冲垮,就丢下营盘跑回中军大营。中军大将公孙固听说前营遭到袭击,连忙带领大军出战相救。后军华御事同齐国老上卿高虎都带着自己的部下参战。两下在甗地一场大战,从半夜一直打到天亮。三公子虽然兵众不少,但是各为其主,人心不齐,配合不好,被宋兵杀得七零八落。天亮了,公子元一看失败已成定局,就带着心腹逃奔卫国避难去了。公子潘、公子商人收拾败兵入城,宋兵紧追不舍,城门不能关闭,宋兵进入城里。公子潘、公子商人遣散兵众,不再抵抗。

崔夭为世子昭驾车,长驱直入;宋襄公派兵将跟在身后,直接到达朝堂。上卿国懿仲听说三公子兵败四散,世子昭已经进城,就聚集百官上朝,和高虎一起拥立世子昭即位,后世称为齐孝公,以本年为元年。

齐孝公嗣位,奖赏功臣,封崔夭为大夫。出库金帛馈赠宋襄公,大犒宋军。宋襄公在齐国驻兵五天,看到齐孝公君位已经稳定,控制了齐国的局势,掌握了兵权,这才放心地撤兵回国。

这期间鲁僖公听说四国送公主昭回国,也带领鲁国兵马来支持无亏,半路听说无亏被杀,就停了下了,后来听说宋军二次伐齐,世子昭已经即位,也就带兵回国。

齐孝公即位,公子潘和公子商人几次走国、高两位老上卿的后门,把抗击宋兵的事情全部推到已经逃跑的公子元身上。二位国老顾及保存先君的骨血,且二子表示臣服孝公,就劝孝公赦免二子,只追究首恶雍巫易牙和竖刁的罪过,他们的余党全部诛杀不赦,其余的赦免不再追究。

齐孝公上台第一件大事就是派人卜选风水宝地为齐桓公选定墓址,令太史商议为先君谥号,确定为桓,从此称作齐桓公。当年八月份为齐桓公下葬,在牛首堈之上接连起了三个大坟头,桓公的坟子是主坟,把贞节烈女晏蛾儿附葬在旁边。又因为无亏、公子元的缘故,令大卫姬、小卫姬两宫内侍、宫人全部陪葬,死者达到数百人之多。为齐桓公陪葬的铜器、玉器等珍宝不计其数。

宋襄公两次出兵送世子昭回国为君,完成了齐桓公的嘱托,这件事办的本来很费劲,也确实够意思,守信用,值得称道。但是,宋襄公把这件事看做不世之功,因而过高地评价自己,认为带领诸侯国共同伐齐这是行使方伯的权力;为霸主办后事,有点接替霸主的感觉。因而就想接替齐桓公霸主的位置。想做霸主,又恐怕大国不买账,就约几个小国先搞个小会盟。宋襄公约滕、曹、邾、鄫四国国君在曹国南部会盟。曹侯、邾子先到,滕子婴齐后到,宋襄公就把婴齐关了紧闭,不准他参加会盟。鄫君原来打算不来,但是惧怕宋襄公的威风,来晚了两天。

宋襄公对群臣说:“寡人好心倡导盟好,鄫国一个小国竟敢怠慢,晚来两天,不重重惩罚,怎能立威?”

大夫公子荡说:“过去齐桓公东征西讨,向来没有使东夷各国归附。主公要在中原立威,必须先制服东夷各国。想制服东夷各国,必须用鄫子。”

襄公问:“用他做什么?”

公子荡说:“睢水边上,有掌管风雨的神仙,东夷各国都建立庙祠祭祀水神,一年四季风调雨顺。主公杀了鄫子做供品,用来祭祀睢神,不仅可以使河神降福,还可以威慑东夷。让东夷人都知道主公可以生杀诸侯,那个诸侯不惧怕?不来臣服?然后利用东夷的兵力,征伐中原的诸侯,霸业就成了。”

上卿公子目夷说:“不可,绝对不可。古时候小的祭祀都不宰杀大牲畜做祭品,重视并珍惜生命,况且人哪?祭祀本来是为人祈求幸福,杀了人再用来给人祈福,神必定不能给予。国家有常规的祭祀活动和正统的祭祀神仙,由宗伯掌握实施祭祀。睢水河神只不过是妖魔鬼怪一类,不能祭祀。跟着东夷的风俗学,他们祭祀什么主公就祭祀什么,表现出主公不如东夷,东夷能服气吗?齐侯主盟四十多年,续存灭亡的国家,让即将绝嗣的族人得以继续,叫做‘存亡继绝’,每年都布德天下。今天主公刚刚尝试着举办盟会,就杀戮诸侯向妖神献媚,只能是让诸侯惧怕而背叛宋国,没有人佩服我们,根本当不上霸主。主公讲究仁义,应该宽宏大量,应该放了鄫君,施仁于他,才能使诸侯佩服。”

公子荡说:“子鱼的话大错特错,主公的霸主之道和齐侯不同。齐侯上台二十多年才真正称霸,主公不能等那么长的时间。缓缓称霸用德,急速称霸用威。如果不和东夷同俗,东夷就会怀疑我们;不让诸侯害怕,诸侯就会不把我们当会事儿。内地轻视我们,东夷怀疑我们,怎么能够称霸?过去武王斩掉纣王的头颅,悬挂在太白旗竿之上,得到天下。这是诸侯处置天子的做法,主公斩杀小国国君算个什么?我的建议必须采用。”

襄公一心想制服诸侯,所以不听目夷的良言,就把鄫子抓住杀死用大鼎煮了用来上供祭祀睢水水神,派出使者邀请东夷各国国君来参加祭祀活动。东夷诸侯根本不理会宋襄公,没有一个来的。

被关押的滕子婴齐听说鄫子被烹非常害怕,指示手下人给宋襄公送上一份重礼,向宋襄公道歉认错,宋襄公才放了他。

曹国大夫僖负羁对曹共公说:“宋公图霸急躁暴虐,口称仁义,行动恶劣,他的霸业肯定不能成功,捧他干什么?不如回去。”

曹共公就派人向宋襄公告辞。

会盟还没有搞成,曹侯不尽地主之谊,把宋襄公晾在这里,晒干了。对此,宋襄公非常气愤,就派人去责问曹共公:“向来国君相见,主人都要拿出好东西招待,尽到宾主之礼。我们宋国国君来到你曹侯的地盘上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一直没有表示,三军之众还不知这里的主人是谁,你好好想想吧!”

僖负羁说:“你们来了,我们提供住宿的馆所,提供丰富的餐饮,常规的礼节并不缺少。这不是我们曹国要办什么事情请你们来,是你们有事要在我们这里办,会盟也是大家的事情,我们主公跑前跑后,什么都不图。你们还说我们没有尽到主人之礼,我们觉得委屈,请宋公原谅。”

曹共公没有理会宋襄公,领着自己的人回到了曹城。

“好哇你个曹侯襄,我们来你的地盘会盟,你也是盟员之一,也会受益,会盟还没有搞,你先回去了,把寡人晾在这里,决不能饶了你!”宋襄公大怒,传令:“移兵伐曹!”

公子目夷又出面劝说:“以往齐桓公会盟的地点遍于各国,都是齐国派人去修建公馆,对会盟地所属国厚往薄来,不责备地主的付出多少和不周到的事情,宽厚对待,谅解体贴地主之国的困难。我们没有对曹国施恩,不能对他求全责备。曹国的不礼貌行为损害不了主公什么,何必用兵?”

“他把寡人晾在这里,太卷面子。一定要教训教训他!”宋襄公就令公子荡为将,带领兵车三百乘,包围了曹国都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