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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三足鼎立

第八十七章三足鼎立

这两日胜玉公主十分兴奋的来找过王禅,把吴王的意图告诉王禅。

王禅也十分爽快的接受,而胜玉公主当了吴国使臣也奔忙于出使越国之事。

化蝶在家研习天问九式,她知道王禅赠她必有用意,所以也十分用心。

并且作为副使也是头一次,所以也需在家准备出行。

伯焉到是来过几次,一直纠缠着王禅陪他玩耍,王禅也闲着无事,也跟着伯焉公子四处陪客,日子到过得十分舒适。

这一天也是玩得兴起,回到小院之时,已是子夜,其它下属都已休息,小院里静悄悄的,被寒光笼罩着。

王禅正准备回屋休息,却听得小院之内一声叹息。

王禅知道该是有人来访,却一直在等他。

凭着气息,王禅实难分辨。

此人气息平稳,却阳气不调,气息不济。

从叹息声中,可以听说年岁该已不小了。

王禅想来在吴都并没有认识如此年岁之人,若说伍子胥与伯否还有孙武将军,虽然年暮,却也看书息平稳。

心里仔细再一捉摸,便也有了底。

自顾走进堂屋,对着小院问道:“小院贵客,身份尊贵,寒意不堪,小子已回,还请进屋一叙。”

院角之处,一个身形高大之人,一身黑衣,脚步沉稳,也不避讳,就这样走进堂屋。

王禅对着黑衣人一揖道:“吴王尊上,小子有礼了。”

王禅说完,伸手向上座一指。

来人正是当今吴王阖闾。

刚才还斗蓬掩面,现在王禅连人都未看就已猜出,所以再掩饰也没有必要,把头蓬脱下,还复本色。

屋内灯光并不明亮,而王禅却也无需看吴王,却在吴王上坐之处另点一灯,这样让吴王置身灯光之中,以显待客之礼。

“你聪明,实不负楚国灵童之名。”

吴王轻轻一语,心里也是十分佩服。

王禅只凭一声长叹,就知道他的身份,普通人似乎根本就做不到。

但在王禅这里却十分正常,而且吴王是第一次见王禅,王禅亦是第一次见吴王。

王禅能听出身份,十分匪夷所思。

“吴王却让小子失望了。

看来这两年吴王纵情声色,身体已在不如从前了。

所以阳气不足,虽然故作沉稳,可气息已弱,内力不济。

兼之刚才又在院内寒夜之中独伫,体内阴气聚结,现在连说话都已气息短促了!”

王禅面对吴王阖闾丝毫不惧,反而一出口就直指吴王病结,让吴王心里十分诧异。

王禅走近吴王,为吴王亲斟一杯热茶,同时也仔细看着吴王。

吴王国字脸,额头较宽,头发浓郁,却已暗露苍白。

眼神犀利却难持久,鼻翼扩展,却气息微弱。

嘴唇有些干裂,该是受夜寒所致,自额头而下,脸上暗淡,如同死灰。

眉宇间透着一股寒气。

王禅细看反而一惊,心里也有些不解。

“王上请用茶!”

王禅说完,走回坐下。

吴王喝了一口茶水,也不避讳于在这普通人家。

热茶入腹,一股暖气升起,嘴里也太好受一些,身子也渐渐松驰起来。

“禅先生不愧胜名,才学渊博,让老朽十分羡慕。

兼之年少聪慧,知书达礼,审时度势,于列国之间游刃有余。

来吴国短短几月,使声名鹤起,让人欣喜,同时也让人感到恐惧。

你如此聪慧,可知本王今夜轻身来访,有何意图?”

吴王不说来意,只让王禅推测,到是适合吴王一惯的意图。

与人相交之前先试探对方深浅,与孙武兵法不谋而和。

王禅微微一笑道:“吴王夜访小子,目的其实很简单,无需过多揣测。

其一,吴来来此不想让人知道,所以轻身而来,宁可久等也不离去,说明吴王有急迫之事有求于小子。

其二,我观吴王身体虚弱,自然是龙体欠安,而吴国医师却束手无策,所以吴王也想来找小子求得良方。

其三,吴王精神不佳,这几日该是回忆过往,夜夜恶梦连连,所以夜惊而体虚,该是求卜观相而来。

其四,此时吴都三子争位已是沸沸扬扬,各有所持,就连王上身边之人,怕也择边而站,让王上忧心。

回忆过往,不想重蹈覆辙,为吴国将来,是想听一听小子的建议。

如此四个理由,该是今日吴王来访小子的意图所在,不知吴王认为小子推测是否属实。”

吴王喝着茶,故作镇静,其实心里已有些乱了。

他夜访王禅,本意就基本就是以上王禅所说,所以还是难以平复。

“那你可知我为何此时来访?

若说以禅先生之能,本王早有耳闻,为何偏偏选在此时,你可知晓?”

吴王还是秉持吴王威仪,再次发问。

“其一,赵伯已回虎踞镇,若赵伯在此,你该不想再见赵伯,你们曾经是朋友。

其二,明日我欲去往越国,此去至少半月,吴王想在这段时间谋算一些事,同时吴王也想知道我去越国的意图。

因为纵然公子波不说,吴王也该能猜出,出使越国的人选是小子的主意。

小子未选三公子之一,就是让他们能机会争出一个结论,如此于吴国,于周边列国而言都是一件好事,让人心安。

仅此两点,而第一点该是吴王心病,小子对此并没有兴趣。”

吴王一笑,浅浅说道:“如此说来,这天下之事,还真难不倒禅先生。

我与赵伯相识于四十年前,我们算是故友,原本故友相见该主动来看,只是有愧于心,不敢来此。

想当年那时年少,赵伯又初出列国,雄心可鉴,所以十分投缘。

当然我们在一起论道习武的,还有我的堂兄王僚。

那时我们两人都把赵伯视为长兄,一起向赵伯讨教武技,因他是史角大师传人,武技之高,列国难寻对手。

也得他看得起我兄弟两人,为我们讲解了不少奇招怪式。

相处几年,也是兄弟情深,义气为重

看来赵伯也同你讲过,我就不细说了。

只是后来我夺位之举,赵伯十分不齿,再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

所以你来吴都,我一直不敢来见,就是因为无颜见赵伯而已。

这几日心情郁结,确实常思故人,那些刀光剑影,让老朽常常反醒,实让人心惊肉跳。

现在三子争位,竟然有如当年王僚之争,让老朽实在胆寒。

月余前小公子遇刺当夜,赵伯曾潜入王宫警告于我,告诉我曾经的幽冥与梦魇组织已参与太子之争,让我一直耿耿于怀。

而且赵伯说他不会再管吴国之事,让我择贤而决,避免当年兄弟相残之祸。

当夜赵伯夜刺波儿与山儿,就是警告于我,此二人与歹人勾结。

而夫差之刺却是孙将军所为,唯差儿怕受此无端猜测,所以才自残于身。

想来该是禅先生之意,若不然以差儿的心性,还有孙将军不善权谋的本心,不会作此‘小人’之举。

所以今夜来此,还要有劳禅先生为我释疑。”

吴王现在有些老气横秋之态,也不称王,反而十分随意的称“老朽”。

“原来如此,不过还要说明一点,公子波与公子山是小子所刺,而非赵伯。

赵伯年暮,不会再管你这两个不争气的儿子。

他警告于你,是因为他知道有幽冥与梦魇插手,所以看在你辛苦经营吴国多年的份上,警告你,让你提防,不愿看到吴国为外人所谋,最后有负先祖吧!

而公子夫差之伤也是小子让孙将军有意为之。

而且小子也算到夫差公子会自作聪明,用巨阙剑横挡,所以才在剑伤之外,留下划痕,如此让吴王能够辨别。

赵伯传我的武技,你该十分清楚。

若一剑刺出,纵然夫差公子武技不差,但若想避开,绝无可能。

而且剑已入肉,夫差公子该身形后仰,不会留下划痕。

王上从公子波与公子山的伤口可以猜到是赵伯,也能领会其中之意。

而也从夫差公子的伤,反而可以看出与幽冥、梦魇勾结的是公子波与公子山,而非公子夫差。

这就是小子对吴王的提醒。”

王禅说完,看了看惊呆的吴王。

吴王原本以为是赵伯的意思,却不想在这三剑之中,竟然隐藏着如此多的谋算,而且完全是眼前这个不足十三岁少年的绝作。

这一系列谋算,完全按着王禅的的意图,而且事情的走势也与王禅谋算一致,这就怪不得他能算出今夜自己来访,也知道自己来访的意图,这就是鬼谷王禅让人恐惧的地方。

“禅先生高明,不仅能猜透本王的心意,也能让本王知道这其中原故。

而且也算准了差儿的脾性,是有些故作聪明了。

以天问九式起手剑招,想来吴都之内还无人能躲开,何况于他。

那么禅先生刺波儿与山儿是否还有其它意图?”

“王上英明,小子一开始只是十分气愤。

毕竟我鬼谷王禅来吴都并不妨碍两位公子,可未曾想他们却一心要置小子于死地。

所以小子不仅是警告公子波与公子山,同时也想警告幽冥与梦魇之人。

告诉他们,他们所扶持之人,若是惹怒了小子,小子一样可以轻松杀死,让他们的阴谋落空。

同时也在保护于夫差公子。

我只刺公子波与公子山,而不刺公子夫差,已经表明意图。

若他们对夫差公子有不轨之行,那我鬼谷王禅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想来他们也明白,所以这一月以来,夫差公子反而是最安全的。”

吴王一听,心中更是震憾,王禅的每一次行动,都不会是毫无意义,而且谋算如此之深,让人难与置信。

吴王起身,对着王禅就是一揖,让王禅到一时手足无措,赶紧扶起吴王坐下。

“本王感谢禅先生高义,保我差儿。”

“王上不必谢我,小子这样做也是心有私意,并非真正的为了吴国。”

王禅到是实在,先让人感激,现在反而又否认,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还请禅先生明示。”

吴王此时已不敢再考校王禅了,只能矮**姿来听王禅细述。

“王上三位公子,波公子波虽然为长,却无容人之量,若将来当上吴王,其自然拘于小节,忌恨于与楚国之仇,所以于楚无利。

兼之其后是梦魇组织,派出的杀手名叫梦三,其身形与王上相当,却力大无比,是一个该死而未死之人,吴王该能想到是谁。

梦魇组织如此有恃无恐,当是有北方大国支持。

所以吴国若在公子波手中,只能是北方大国的傀儡,更于楚无利了。

公子山沽名钓誉,以季子为尊,却无季子之贤,更无季子之淡然,这一点王上比小子清楚。

而支持于他的是幽冥组织,那晚上的刺客有一人,一剑直刺,夺人性命,与天问九式直手式一样。

那么王上是否能猜出此人是谁。

至于其它二位,我一时还猜不透。

但其中一个懂阴符之术,潜于当夜月光之中,身手更不是凡,所以当时只有赵伯能与之匹敌,该算是故人。

公子山好色而无谋,好名而无实,易受人诱惑,所以越国范蠡与伍相国都衷情于他,两人都其心有私,其心不轨。

而公子夫差,虽然傲慢无礼,自视过甚,却难听谗言,反而能秉承王上之志,有心与列国一争。

而与列国争,楚国当不是吴王之选。

楚国地广人聚,纵深宽广,吴国若攻楚国,自然会首尾不顾,反为其它列国所乘。

而若要称霸列国,只能图谋北方,若不图北方,纵然如当年楚庄王之强,也只能偏居南方,不成正统。

而吴国图北方,也可让楚国安息养民,所以这才是小子选择夫差的真正原因。”

王禅毫不避讳,就把自己之所以选择夫差公子的意图说完。

吴王听之已是脸色大变,刚才还在故作镇静,此时已让吴王再也坐不住了。

王禅所说的刺客杀手,虽然没有明言,却更在吴王心里激起波涛,一时之间猜测与疑惑横生。

至于王禅所说的择夫差之理,到只让吴王心中有忌,毕竟王禅所说,也正是他所想。

只是吴王并非不动楚国,而是不得时机,若能称霸列国,向北图强,那时再回过头来收拾楚国,自然是水到渠成之事。

可吴王还是心有疑惑,公子波与公子山都难成大器,若说王禅为保楚国而来,为何不选这两位公子。

毕竟吴国若在此二人管治之下,吴国难以保持强大,而楚国若欲伐吴国也才有机会。

可他却偏偏选择好战而有志于称霸列国的夫差公子,实也让人难解其意。

况且夫差若保持吴国强大,于楚国始终是一个威胁,谁也无法保证什么时候吴国不会再伐楚国。

吴王的疑惑也正是他与王禅的差别,王禅不谋一时一势,谋的是大周天下列国之势,所以不会在乎楚国得一时之利,所以长久而言选择夫差,于楚国反而有利。

身有卧虎,不得不时刻提防,也时刻自强,若安逸度日,反而会日渐衰败,此理与同期另外一个大贤孟子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异曲同工。

“禅先生,老朽不解,你既然有私,算是为楚国而来,为何偏偏选择能继承本王之志的差儿,却不是难有作为的波儿与山儿,难道还有其它意图?”

王禅一笑,长叹一声道:“王上之惑,其实并非疑惑。

南方列国,楚吴越三国为大,若说南方自保,三国该实力相当才行。

若吴国势弱,越国必然对吴国不利,想来只要越国吞并吴国,那自然有能力称霸列国,于楚国无益。

所以此时还不需要吴国势弱,只要有吴国在,就能钳制越国。

越王勾践雄心不在王上之下,伍子寿宴,献出重礼,意在迷惑吴国诸臣。

范蠡此人诡计多端,明知公子山难成大器,反而扶持公子山,其心不轨。

此时此间是要让吴国因三子夺位而内乱,于越国有利。

若公子山能登大位,其后越国自然是欲图吴国。

相对夫差公子有孙武支持,越国当然不愿看到一个兵力强盛的吴国了。

而公子波,更是不堪一用。

出使越国人选是小子为其出谋,而他此时只是铺佐太宰大人行事,就算邀功,也该以伯否太宰为主,可他却急于一时,清晨就向王上邀功。

堂堂吴王大公子之身,却无容人之量,与臣下争功,如此心胸,若成吴王实让人笑话。

而小子却恰恰相反,所以选夫差公子。

虽然夫差公子也惧怕于我,可他却并没有小人之举,品性相对端正。

也是小子择公差公子,而摒弃其它二位公子的原因之一,保吴国不乱,三国成鼎足之势,就如同王上的酒樽一样,缺一足而不可长久也。”

王禅话语里是充满讽刺,不给任何一个公子面子,让吴王苦笑连连。

却又无反驳之语。

王禅最后的话,其实表明王禅无奈,也只是矮子众中挑个高个。

若以王禅的傲气,三人都难入其法眼。

“可惜了我与王后所生那两个儿子,竟然早夭,实让本王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