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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利弊之势

第四百七十一章利弊之势

王禅慢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现在的府上,虽然知道有人来访,可他并不着急,依然绕着花园,欣赏着夏日花园里不一样的美景。

可此时已是夏日,绝大部分的花已经败落,只留下一些残痕,花瓣落在花枝下面,簇拥着花根,慢慢的枯败,最后化成泥,而花叶到是长得绿油油的,已不需要陪衬着春时的红花,活出自己的风彩。

绿树到是四处成荫,伸展着巨大的树枝,像一把把绿伞,随处可以乘凉休息,王禅边走边想着刚才田淑雅所说,感叹人间际遇,总是如此看似漫不经心,却又处处透着巧合,心里也是不上不下,多了一份担心。

他虽然计谋无双,可却也非神非仙,没有超脱人世之界,只是普通凡人,比普通人更聪明一些而已,也有着人世的七情六欲,也有自己绕不过的坎,有的时候看别人情仇纠缠会觉得好笑,可有的事一旦真的涉及自己的时候,又会让人难与决策。

王禅最终还是走进了客堂前院花园,赵阿大还有几个下属一看都围了过来,脸上都松了一口气,大家一直找不着王禅,可现在有客来访,而且身份尊贵,都十分着急。

“小公子,王上带着令尹大人、司空大人、司败大人,越国景成公主,还有二个高贵的妇人已经在客堂等着了,我们都不敢招呼,幸得青苹公主认识,所以只有她一人在客堂里面应付着,你快进去看看吧。”

王禅一听,脸上一乐,知道此次来者身份大不一样,但却并不大碍,那二个连赵阿大他们都不认识的高贵妇人,他的心里也猜出是谁,看起来事情终于有了回复的苗头,而景成公主,他自然熟悉,在越国以及吴国之时,到相处融洽,此次该是作为越国使臣来出使楚国。

“阿大,片刻之后,你们给我抬一张椅子来,我就坐在客常边上坐着说话,其它的你们各忙各的,不必在意。”

阿大一听,再看看王禅,有些疑惑,也不敢再问,其它人就更不明白王禅所言的意思了。

王禅一进客堂,眼光瞬间扫过众人,知道自己猜得不错,所以不得而已只能在客常门口就地下跪行礼。

“微臣有罪,让王祖母,王太后,王上,以及令尹大人、司空大人、司败大人,越国使臣景成公主、青苹公主久候,实在是在下不该,微臣在此向各位请安,向各位请罪。”

客堂里已坐满了人,都在喝着茶等着王禅。

正中两个位置坐着两位妇人,一位是当今楚国王祖母,平王王后,昭王之母,惠王的祖母,也不是当年的秦国公主孟赢。

而另一边坐着的却是一位较年轻一点的妇人,生得十分娇巧,却仪表端庄,威仪不凡,此人正是当今惠王的母亲,王太后越姬。

右侧主位坐着的自然是当今楚王,他的身边坐着的是越国使臣景成公主,也就是当今越王的姐姐,也是越国相国文种的夫人。

第三个位置坐着的是青苹公主,她的脸色略带苍白,却十分小心的坐在边上。

另一侧就是子西三兄弟了,他们兄弟三人到是喝着茶,小声说着事情,像是没事一样。

而且三人都显得有些兴奋,特别是子西,一脸红光,满面笑意,一副喜事临门的样子。

若说是平时,王禅是他的下属,按理在这种情况之下,王禅让楚国最尊贵的王族等候,子西会面色如霜,立时起身教训王禅,同时也向王祖母、王太后、王上陪着不是,是自己管教下属无方,才会在此空等左相国王禅。

可他却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也没有想站起来的样子,似乎王禅如此不礼之行,与他并无关系,到是楚王有些尴尬,脸上笑得有些勉强。

“起来吧,鬼谷先生身为左相,为本王日夜操劳,为楚国奔波,又是本王亲封的上卿,见本王无需行君臣之礼,何罪之有,快快起身就坐。”

此时楚王说完,才看了看,王禅的客堂虽然很大,但经过修缮之后,只有中间一个狭小的地方可供客坐。

一边摆了三张坐椅,两侧共六张椅子,正中两张坐椅,此时都已坐满了人,若要让王禅就坐,还不知道坐在何处。

也正在此时,王禅起身之后,赵阿大正好为王禅端来一把椅子,放在青苹公主一侧,却又并未对齐,而是半居于客堂之中。

青苹公主一看,脸带微笑,看着王禅滑稽的样子,却也不敢作声。

“这位就是传闻中的楚国灵童鬼谷王禅,还真是一表人才,天生异相。”

“回母后,这位正是鬼谷先生,现在受封列国上卿,任楚国左相之职,他来之后并示朝见过母后,母后就前往越国,所以一直未能为母后引荐,实是儿臣之罪,还请母后见谅。”

楚王还是对着越姬一揖,为王禅说着好话,而且两次提及已封列国上卿,也是提醒越姬不能让王禅过于难堪。

“母后,你看这位左相大人鬼谷先生如何,你也是第一次见吗?”

越姬也不理楚王,扭头十分恭敬的对着坐在一边的王祖母孟赢问。

“昨夜老身才回楚宫,今日不是陪你来看看这位鬼谷先生了吗?

自然是第一次见,你问我我又如何回答?

可你也不要如此看着左相大人,他可是我们楚国中兴的希望,栋梁之才,上卿之尊,非比一般少年。”

孟赢一脸笑意,却也并不生气,反而把越姬训斥一番,觉得刚才越姬一开口就拿王禅相貌说事,实在有失王太后礼数。

孟赢对王禅算是熟悉人了,可王禅却还是第一次见她的真面目。

可王禅却不敢正视孟赢,孟赢与田淑雅一样,年岁并不大,不过五十上下而已,比之子西、子基还要年轻许多。

看起来也就和子闾一般岁数,只是身份不一样而已,养尊处优,不像普通百姓之家的妇人,若是年过五十,也算是风烛残年了,可孟赢此时脸上十分红润,而且光洁如一,细看之下,整个面蛋竟也只有微细的几条皱纹而已,反而显得整个人带着成**人的魅惑。

她的皮肤雪白,眉目清秀,眼睛依然清澈无比,一双丹凤眼,有一咱望眼欲穿的感觉,显得异常魅惑。

挺立的鼻梁如一根洁白的玉葱,缓缓伸长,圆润的鼻头,还带着年轻时的俏皮与可爱,下面的两片厚唇却也红艳诱人,只是唇面已不如年轻时那般光洁顺滑,布着一些浅浅的纹路。

高耸的发髻并不见过多的白发,上面戴满了金银发饰,金光闪耀,更衬得面庞如花似玉。

一身锦衣玉绸,端庄大气,上面绣着凤飞之图,而胸前却是一副牡丹群芳之图,整个人更显得雍容华贵。

相反一边的越姬却略显沉闷,穿着着同样是锦衣玉服,可面上却也布着皱纹,两人坐在一起,任谁也不会分得出大小,有若姐妹。

只是孟赢为秦国人,略显北方女人大气之色,而越姬为越国王族,却显得有些娇弱,气色也不如孟赢这般自然,看来越姬也是才赶回楚国,就来此看王禅。

王禅一看之下,心里也明白许多。

孟赢此时回到楚国王宫,以王祖母身份现身,怕也是知道昨夜三人皆相互残杀,三败惧伤,那么她此时已安然无忧,可以尺享荣华,特别是在列国来楚之时,正好可以一展其王祖母的风范,再者既然越姬回楚,那她是曾经的秦国公主,自然也是体现其身份,随时压制着越姬一头,就像秦国与越国一样。

而且她也知道昨夜之后虽然三人受了重伤,可若说要死,怕也难,而她一直藏身在后,趁人之势,如此一来,就有可能成为其中任何一人抱复的目标,特别是田淑雅,对她并不会有什么好意。

两人也算是棋鼓相当,若是再藏身楚都,它日相见就会兵刃相对,结局难料。

可她回归王祖母身份,就不一样子,身处王宫之中,守护严密,处处都是暗桩,就算是田淑雅武技再高超,也不敢轻易去王宫刺杀于她。

而她现在基本上可以稳坐高堂,并不需要再四处奔波,看来她此时回归身份,必定也是为了幽冥令。

她也知道若子建与子常、还有淑雅任何一人得到幽冥令,若是单打独斗,她未必讨好,可若以王祖母身份来查,就要方便得多。

况且,王禅知道,昨夜墨翟救田淑雅还是让他心有余忌,也让她怀疑昨夜的幽冥令的真假。

这样一来,她若以此身份来压子西,甚至于青裳,就会更加有利。

而且她这一显身,也把自己所作可以推得一干二尽,任谁会相信一个楚国王祖母会是楚都的一个蒙面刺客。

今后她若想再作刺客,这王祖母尊贵的身份,就是其最大的掩饰,这就是孟赢回复的目的。

而今天来看王禅,也是正式认识王禅,也是正式被王禅认识,这样以后若有事找王禅,别人也不会见怪了。

“母后说得是,今天我们来就是要看看曾经在吴越抛起风云的鬼谷先生,如今的楚国栋梁,今日一见还真是让人惊喜。

景成呀,你不是与这位鬼谷先生相熟吗,为何见了楚左相大人连招呼都不打,你可是越国使臣,不能失了越国之礼。”

越姬受了孟赢的一点气,自然只能发在她的这位侄女身上。

越姬是越国前王允常的妹妹,也就是当今越王勾践与景成公主的小姨。

“景成见过楚国左相大人。”

景成本来只看了一眼王禅,就把头扭到一边,不敢正视王禅,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越国使臣,而王禅是楚国左相国,不比在吴国之时,那时她也是使臣,可王禅却在吴国无半官一职,所以可以随便很多。

“景成公主客气了,几月不见,公主还是一样端庄得体,知书达礼的优雅之态,实是大家风范,能出使楚国,在下十分欢迎。

只是不知越王及范蠡将军、文相国大人一切可还安好?”

“王兄与范蠡将军还有文相国一切安好,谢左相大人记挂。”

景成也是十分得体的回答王禅的客套之问。

“左相大人实在让人羡慕,昨夜王祖母与王太后才回楚宫,今日就一起来看左相大人,可我看左相大人似乎有些睡意未消,不知是何故,难道左相大人夜间也在为楚国谋算吗?”

子西此时也是有些疑惑,王禅一夜未睡,而且忙到现在连脸都没洗,所以看起来有些邋遢,有些疲惫,所以才口出讥讽。

“子西令尹,左相大人为楚国而谋,那是列国闻名,兼之左相大人年少未经世事,你又何必苛求,难道你觉得左相大人也会和世族子弟一样留恋烟花水粉之地吗?”

孟赢此时看也不看子西,直接就开始训斥起来。

子西一听,脸上一红,没想到孟赢竟然如此偏袒王禅,可她们才是第一次相见,这一点于子西而言确实有些尴尬。

子基与子闾却并不说话,他们虽然不知道王禅为何一脸疲态,可却并不会在这种场和之下揭王禅之短。

“有劳王祖母体贴,在下是有些疲态,只是因为昨夜思虑过重,一直未睡好,兼之楚都昨夜似乎天有不测之云,夜来风云变换,所以在下在床上也是辗转难侧,难与入眠。

一清早就起身到院里闲转转,不想床上睡不着,可走到花园之中,坐在小桌之上却睡着了。

这一睡到是心无旁忌,十分舒服,所以来得有些晚了,到并非因为操持国事。

楚国近也算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端午盛会在际,有令尹大人、司空大人、司败大人辅佐王上,在下到是乐于清闲。”

王禅也并不忌讳,说着前后矛盾,言不由衷的话,却像是真话一样。

若不是今日人多,他一定想此时伸个懒腰,以示对自己睡得舒服表示证明。

“左相大人忧国忧民,昨天我回到楚宫,一路上都传闻左相大人如何了得,一人促成吴楚交好,改革弊政,中兴楚国,不知左相大人对现如今楚国与越国之间的关系又如何处置,越国与吴国之间如何处置,听闻左相大人智谋无双,老身到有兴趣听上一听高见。”

越姬毕竟是越国人,话也是开门见山,并不隐诲。

吴楚交好,情势来看于越并不利,若将来两国联合,随时可以威胁越国。

而王禅一来楚国,她就借故回到越国,虽然在楚王嘴里是回越国安抚于越国,表明同样与越国交好之心,可任谁都知道,越姬并不愿楚国与吴国交好,可楚王却支持王禅,毕竟少一个强大的敌人吴国,对于中兴楚国可以赢得喘息之机。

只是此时越姬公然责问王禅,语气也带着讥讽与不屑,连楚王也有些微皱眉头。

楚王并不惧王禅有失礼仪,可是被责问为难,而是怕越姬反而会被王禅驳斥,失了颜面。

一边的孟赢知道王禅的能耐,到并不在意,反而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除了刚才训斥子西之外,为王禅说话,她其实今天来此只是想必告诉王禅,她已经回归王祖母身份,与那些潜藏在楚都的黑衣人划清界限,此时有越姬责难,她也乐意听一听。

“回王太后,楚与吴交好,名实利于楚国,这两国百姓得的是实惠,免的是兵祸,楚国得以有喘息之机,这才有中兴楚国的良机,难道王太后觉得上此中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王禅一句问话还是惊呆众人,他并不给王太后越姬任何面子,直接反问越姬,站在楚国的立场,让人又无可指责。

“哼,好大的胆,小小年纪竟然敢责问老身,难怪有人说你少有礼数。”

“姨娘,鬼谷先生一直都礼仪在前,对人彬彬有礼,若有人说他没有礼数,一定是斗不过鬼谷先生之人,才会心存妒嫉之心有意污左相大人名节,还望姨娘明察。

此次景成受王兄之命代表越国出使楚国,也想知道左相大人的想法。

当初左相大人游历越国、吴国之时,只是普通百姓之身,可现在是效忠于楚国,是楚国左相,身份尊贵,一言一行皆关乎几国命运,还望姨娘勿要责怪才是。”

正当楚王想为王禅说两句好话之时,不想他身边的景成公主到是抢在众人之前,为王禅说起好话来了,而且也表明了越王对王禅的重视。

这同时也让子西三兄弟,还有楚王感觉到无比尴尬。

越国只想知道王禅的想法,而并不看重手握大权的子西,就是并不看好子西将来,甚至对于楚王的态度也并不看重。

王太后越姬一听,脸色一变,可还是只得耐着性子,毕竟景成的身份又不一样,不能让自家人失了面子。

“既然左相大人问起,那么老身也说说自己看法。

越国与楚国结盟日久,也从未有过争执,这也是两国数代候王交好之故,也利于两国百姓,利于楚国安稳,这本是上好之事,可现在吴与楚交好,自然让两国关系凭添猜疑,将来两人会不会发生兵事,老身也难断定。

至于左相大人所问,吴与楚交好是否不妥,这妥与不妥还要看将来走势。

吴与楚交战多年,吴国与晋国本是结盟,以吴制楚,这是晋国之谋,现如今因左相大人,晋国失去了吴国,那么晋国又将如何,难道让楚国直接面对晋国之威胁吗?

另外,秦国与楚国本也关系一直友善,秦国对楚国与吴国交好又是何想法?

这也决定吴楚交好的妥与不妥,左相大人难道从来也没有考虑过吗?”

越姬也不好评判吴楚交好的好坏,毕竟明眼人看,这都是有利于楚国的,她也不想直接反对,所以说得十分含糊,可她还是连发两问,想为难王禅。

“王太后尊上,难得王太后能想得如此周全,实让微臣佩服。

晋国扶持吴国以图牵制楚国,这本也并非什么秘密,这是晋国之策,而楚国若无对策那才是楚国无能了。

现在吴与楚交好,不正好破了晋国之谋吗?

这难道于楚真的不利。

秦国与楚交好,王祖母该也十分清楚,本也是以楚牵制于晋国,毕竟在列国王候之中,除了楚国之外,少有能牵制晋国的。

楚国牵制于晋国,于秦有何不利,秦国自然对吴楚交好没有异议,这也是人之常情,想来王太后能够清楚,王祖母就更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了。

将来走势如何,谁也无法断定,可吴与楚交好,却并无坏处,至于与晋国,这百多年来,楚国何尝不面对晋国之威,难道要因为有晋国之威,而失了我楚国本色吗?

至于楚国与越国,一直并无攻伐,这也是事实,而现在吴与楚交好,于越国有利而无害,这一点越王应该看得更通透一些,也理解楚国之意,为何王太后还会对此有忧虑,难道说越王竟然也想图谋楚国不成?”

王禅十分简单的把秦国与晋国对于吴楚交好的关系言明,其实也并非什么难解之事。

吴国本受晋国扶持,牵制楚国,现在吴楚交好,吴国不再受晋束缚,而也解了晋国之谋,只会对晋国不利,那么秦国与楚交好,本意也是想让楚国能牵制于晋国,现在于晋不利之事,于秦自然有利,无可厚非。

王禅的一句话,倒也问得越姬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