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我立刻跟大岛联系。
这几天人心惶惶。我让部门三个人尽量都出去，只留下内勤值班。免得在厂里影响情绪。
大岛接通电话，告诉我说他在市里一家广告公司。“头儿，我让她们俩一块儿逛市场找灵感。咱们的新品计划不是没定吗？我看看能否再完善下？
我跟监察部小段在一起，正交涉广告公司发布数量不足的事。”
新品计划早就出来了。可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推出。我听杜妖精说过，目前力不从心，资金仅能维持正常运转。
我告诉大岛，在广告公司等着我。又和内勤交待，“如果周经理打电话找我，你就说我接到客户投诉电话，去霸陵了。”
内勤小姑娘冲我甜甜一笑，“明白了头儿。我就说客户冲你发脾气！要你必须过去！”
“欧了。回来请你吃鸡蛋饼。”
这个小姑娘很奇怪，别人喜欢麦当劳肯德基，她最喜欢的是手工鸡蛋饼，是用半成品经烙锅加工制作那种。
这东西不是哪儿都有卖。隔上三天不吃，她能打的专程跑到市中心的丹尼斯去买。
快两年了，她雷打不动，都变成千吃不厌了！
“不！头儿，一张不行，至少三天。——兴许以后都没机会吃你买的饼了呢！”小姑娘的话里竟带着丝丝伤感！
他娘的，这都是整编给闹的。
我没有像王动那么高调宣布说整编是造谣，也根本没提那天开会的事。我告诉大家按部就班，做好工作。
可是现在到处流言蜚语，简直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放心吧。我在外三个多月。接下来一天算一个，天天给你买，至少三个月。”
“谢谢头儿！”小姑娘高兴的眼都是笑的，忽然她又脸上带着为难，“这件事可不能让洛雪姐知道啊！她会不会误会？”
“不会。她自信得很。一般人构不成威胁，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我的话没说完，小姑娘已经变脸嘟嘴，“你看不起人！告诉你头儿，我97年人，近似于千年宝宝儿。无自尊，毋宁死！我可是啥都不在乎的……”
千年宝宝儿惹不起。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有问题，赶紧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意思，你才多大？她把你当小妹妹看，很疼爱你的。买个鸡蛋饼能咋的？她老跟我说，咱们部门最可爱的，就是你！”
“是吗？那谢谢洛雪姐。”小姑娘转忧为喜，开心地给我比了个心，这才摇着胖乎乎的小手说再见……
我暗恨自己纯粹嘴贫。真要给她天天买鸡蛋饼，那算个什么事？
洛雪肯定有想法！
但话已出口，顾不上管她了，先解决眼前的事要紧。
我和瘦子联系。很快瘦子开车到了厂门口。我上车后又到市里拉上大岛和监察部小段，一起直奔商城。
瘦子这几天的日子很难熬。我俩讨论多次。忽然想起商城的事。
瘦子说，他一直怀疑邓伦有问题，报的促销物料和门头招牌数，好像不太匹配。市场部去验收完，他又报过一批，当时是白剑安排人随着验收过的一块付了款。
“好机会。我们不能让白剑那小子清闲。趁现在人员未动，先把这事弄清楚。”
我有种感觉，一定能查出点什么来。
商城位于三河市正东大约90公里，属于相对较远的区域。负责人邓伦，两个客户，三名业务，共四个人。销售排名处于中下游。
按瘦子所说，这种业绩很大程度上归功于白剑。核定任务低，增长率也处于中等水平。
甚至有一次白剑以商城底子差，但增长速度快为理由，对邓伦大肆表扬，弄得跟明星似的。
没有谁不清楚，邓伦就是白剑的跟班儿。
车到商城已过了十二点。我们简单吃点东西，便开始转街。瘦子手中有商城的门头招牌制作明细。我让大岛和监察部小段按图索骥，一块块对比核对。
全商城市总共报了22块，近500平方。连着看了六块，都在20平米左右，位置尺寸大体附和。店内都有我们的产品陈列。
监察部小段笑着说：“邓伦挺有眼光。这几块店招做的气派。——现在已经用了近两个小时。按这种速度，今天肯定看不完。当初有专门验收过，应该不会有问题。其他的咱要不别看了？——太耽误时间。”
瘦子有些疑惑，皱着眉头盯着图纸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拿起笔勾出三个来。“再看看这三个。如果没问题，咱们就撤。”
大岛按照地址调出位置，竟然都在郊区，距离挺远。最近的一个也将近二十公里。
小段有些奇怪，“这他娘的也太远了吧？难道是在乡镇上？看标注面积还都不小。邓伦这小子啥意思？跑那么远做一块大门头，有意义吗？”
瘦子一言不发，按方位规划了路线。车子按导航指示，果然一路出了市区，在县乡公路上颠簸了近一个小时，进了一处街道。
导航提示：候寨乡。
街道不长。一进街导航就提示，距离我们要看的第一块门头，剩余30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