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三十一号，星期六。
陆扬的公寓门被敲响，是林月如。
林月如走进房间，顿时一股有点发酸的味道飘进鼻子。
她皱起眉毛，捏着鼻子问道：“什么味？好难闻。”
“是前几天吃剩下的汉堡酸了。”看到林月如嫌弃的样子，陆扬讪笑道：“我这就下楼扔掉。”
没去管陆扬，林月如走到沙发上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在沙发的另一边，赵航正边吃着薯片，边看着综艺节目。
林月如错过头来，表情有些古怪的问道：“你不说前一阵子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怎么没玩？”
手里的薯片停在嘴角，赵航有些锤头丧气的说道：
“游戏下架了。”
“下架了？”林月如的音量微微提高。
这款游戏她看赵航玩过，一个小型超脱于回合制的塔防游戏，看上去还蛮有意思的，今天她来，就是为了和赵航他们一起组队玩这款游戏。
“是啊，下架了。”赵航一脸的唏嘘：
“我听说，那款游戏是蓝月工作室设计，我上网查了一下，蓝月工作室是由九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组成的，他们花费了两年多一点的时间才设计这款游戏。”
“起初这款游戏在市面上小范围流行，玩家口碑也不错，可是我从小道消息听说，就在这款游戏要大范围推广的前半个月，蓝月工作室被“黑金”收购了，不，更准确的来说蓝月工作室被迫解散了。”
赵航语气带着嘲讽说道：
“说到底也不过是资本主义惯用的手法罢了，在众多互联网公司的獠牙下，蓝月工作室连一个绵羊都算不上。”
“这也是我一直我不太看好徐泽的原因，他一个人再厉害，也很难撑过上市那一关，除非能得到他家里人的支持。”
听着赵航的描述，林月如仿佛看到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在某个大家都熟睡的夜晚，黑金露出了獠牙，对天蓝工作室发起了多个层次方面的进攻。
她摇了摇头，露出同样唏嘘的表情道：
“算了，不讨论了，再讨论下去只会让我脑疼。”
“我买了几张孤剑行的电影票，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赵航把最后一片薯片放到嘴里，手中的薯片袋扔到垃圾桶里，问道：“你不是不怎么看电影么，怎么突然想起买电影票了？”
“孤剑行是我偶像林轩主演的，我当然要支持了。”林月如晃了晃手机，就连壁纸都是林轩。
赵航摇了摇头道：“可是我明天还打算去看空中堡垒呢，听说光投资就三个多亿，称得上国产史诗级科幻片。”
“空中堡垒？”林月如鄙夷的说道：“小鲜肉周新宗演的的那个？你偶像？”
“你别恶心我行不？我去奔着科幻片去的。”赵航拿出手机翻了翻，说道：“我看了眼时间，空中堡垒和孤剑行正好是错开的，反正明天也没事，我们看完空中堡垒再去看孤剑行？”
林月如点头说道：“好吧，那我通知徐泽和宁雪一声，看他俩去不去。”
……
……
徐泽站在空荡的房间里，除了几张桌子外，就剩下插头了。
这里就是他租工作室的地点，只有六十平，却一年高达三万六的房租。
但有一点好处，不远就是派出所，这条马路上也经常有警察巡逻，治安非常好，完全不用担心那天突然电脑不见了。
江南地区就这样，普遍房价都高，尤其是这种工作楼。
上午，徐泽去了商场购买十二台电脑，又雇人简单的把房间装修下，临近夜晚，徐泽坐在靠椅上，满意的看着已经初具规模的工作室。
铃铃铃。
他拿出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你好，请问找谁？”
电话那端是一个模生男子的声音：
“是徐泽先生么，我是张凡，前天你在火锅店帮我支付了饭费。”
“哦，原来是你啊，怎么样，手机和钱包找回来了么？”
“找回来，这要感谢警察，他们的效率还是蛮高的，我想当面把钱还给你，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现在就有时间。”
“你在哪？”
“北三纬二马路金太阳超市斜对面。”
“太巧了，我住的宾馆离这里也不是很远，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十分钟后，徐泽看到张凡从门口路过，于是招了招手。
“在这。”
相比于前天，林凡稍微把胡子刮了，脸也干净了不少，但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有几分颓然。
他走进工作室，看着办公桌上两排崭新的电脑，眼中带着憧憬，似乎在回忆什么，旋即脸上再次被颓然取替。
他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问道：
“徐泽先生，你这是要开工作室么，我看这好像是新装修的房子。”
“确切的说，是才装修完的房子。”徐泽指着对面的座椅说道：“坐。”
两人相对而坐，张凡从钱包里拿出一百七十五元放在桌子上，感激的说道：
“前天真的是谢谢你了，我从来没想到会有这么尴尬的一天。”
“随手之劳罢了。”徐泽看着张凡颓然的样子，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是一个人来这座城市旅游的么，我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我是林洲的，不是来旅游的。”张凡靠在椅子上说道：“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不敢回家。”
“不敢回家，为什么？”徐泽十指交叉，表示自己愿意当一个观众。
事实上，他也看出张凡有说下去的倾向。
“我背负了债务，很多很多。”
“赌博？”
“当然不是了。”林凡苦笑道：“本来我是有机会还上的，甚至有机会大赚一笔，但是全毁了。”
他手指捏的椅子吱吱作响，又慢慢松开，叹了口气说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的上是赌博吧，只不过庄家比我想象的阴暗，我的同伴也没想象的那么靠谱。”
“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徐泽提议道：“我们出去喝一杯怎么样？我请客。”
张凡连忙挥手：“不不不，这怎么能让你请客呢，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