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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落凤坡前众将言志

“前面就是鹿头山落凤坡,它南临锦城开千里沃野,北望秦岭锁八百连云,东观潼川层峦起伏,西眺岷山银甲皑皑。此处有童谣云:‘一凤并一龙,相将到蜀中。才到半路里,凤死落坡东。’说的是曾有一凤一龙,相约飞到锦城,可他们才飞到此处,那凤凰就死在这落凤坡东面了。过了落凤坡,再走二三里,就是白马关。”

说话的是直月将军。他骑着白马,目光眺望着山光水色,举止潇洒,俨然如画中人。和骑马走在一旁的众将说着话。

猪刚鬣听了,道:“我以为到锦城没有关城了,想不到前面还要打上一仗的。”

直月将军道:“白马关没有关城的,此处西北不远倒是有一座雒城。为飞鹰将军与走犬将军所守。其实这落凤坡与白马关却另有一个故事。”

威剑神王大将军与天杀童将军惊异道:“什么故事,我们也算是本地人了,怎么没听到过?”

直月将军微微一笑道:“你们没听到过,不等于这故事就不存在。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凤凰神女,飞到了此地,寻觅她的如意郎君。她看中了此地有一位名叫白马的英俊青年,他们两情相悦,卿卿我我,你唱我和。这甜美的情景不料却被一个魔王看到,他十分嫉妒。就让凤凰神女生了很奇怪的病,憔悴死去。又让名叫白马的青年真的变成了一匹白马。解开这魔咒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白马剥下他自己身上的皮,给凤凰神女穿上,凤凰神女才能活下来,但白马却会死去。那白马知道了这解咒的方法后,就让人剥下自己的皮,给凤凰神女披上,白马死去了,那凤凰神女却又神奇地复活了,她变成了一只蚕。当她知道白马为了自己而死,痛不欲生,就吐出长长的丝来代表自己的思念之情。她还把自己织进茧里,在茧里她做着和白马重逢的美梦。终于有一天她破茧而出,变成了一只飞蛾,到处飞呀飞,寻找她的白马郎君,但她再没有找到他。于是她就一代代地变蚕、变蛹、变蛾去思念和寻找白马。”

猪刚鬣眼泪汪汪地道:“你说的太煽情了。可怜的凤凰神女!可怜的白马!还有那可恨的魔王!直月将军,告诉我那魔王是谁,我一定要杀了他,给凤凰神女和白马报仇!”

直月将军呵呵笑道:“是我杜撰的。给天地万物编个故事,让它们拥有了人一样的灵性,人才不寂寞嘛!”

威剑神王大将军道:“我听说的蚕神的故事是这样的。有个叫蚕女的女孩,在高辛氏那个时代生活,蜀地未立君王,各有许多部落。部落与部落之间,经常打仗。在广汉(就是雒城)这,有个人被旁边的部落掠走好几年了,只有他骑的马还留在家里。这人的女儿思念父亲,有一次就开玩笑给这匹马道:‘马呀,你要是能够把我的父亲找回来,我就嫁给你。’那马就真的跑出去,把女孩的父亲给带了回来。可那女孩的父亲知道了这事,却不打算实现女儿的诺言,因为他嫌那马是个畜生,说出去丢人。那马就老是嘶鸣不已。女孩的父亲就把马给杀了,并把马匹晾晒在厨房里。有一天,那女孩走过马皮的旁边,那马皮就突然飞起来,裹起女孩飞走了。后来那女孩就化成了蚕,食桑叶,吐丝成茧。”

猪刚鬣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王将军讲的这个故事,真不知是该同情那蚕女,还是该同情蚕女的父亲,还是该同情那被剥皮的马。我听说好像另外有个故事,也是在高辛王的时候,有蛮族攻打高辛王,高辛王无力阻挡,就下令,有人能击败蛮族的话,就把公主嫁给他。后来宫中有一条名叫盘瓠的狗出去咬死了蛮族的首领,打败了蛮族。那公主就真的嫁给了那条狗。那条狗和那公主出去,又建立了一个国家。”

善广谋道:“和高辛王打仗的,就是犬戎国,难道这白狼国,就是那盘瓠和高辛王公主的后代?”

猪刚鬣笑道:“高辛王是黄帝的后代,犬戎也是黄帝的后代,总是一家人。大家说一说,如果有一天不打仗了,你最想做什么?”

直月将军道:“大道之行也,与三代之英,直月未之逮也, 而有志焉。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今大道既隐,天下为家,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货力为己,大人世及以为礼。城郭沟池以 为固,礼义以为纪;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妇,以设制度,以 立田里,以贤勇知,以功为己。故谋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禹汤文武成王周公, 由此其选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谨于礼者也。以著其义,以考其信,著有过, 刑仁讲让,示民有常。如有不由此者,在埶者去,众以为殃,是谓小康。我希望即使不过大同生活,也要能过上小康生活。”

猪刚鬣笑道:“直月将军志向远大,忧国忧民,真有宰相之志与宰相之才。等打过仗之后,我推荐你去当犬戎国的宰相。”

直月将军道:“岂敢岂敢,说笑而已。我喜欢遨游江湖,‘潇洒江湖十过秋, 酒杯无日不迟留。

谢公城畔溪惊梦,苏小门前柳拂头。

千里云山何处好?几人襟韵一生休?

尘冠挂却知闲事,终把蹉跎访旧游。’”

猪刚鬣笑道:“不当宰相,又当名士去了,你怎样都沾光呀!”

志图安道:“我就当了负责安全的官吧。”

先思危道:“我当一个预防危险的官吧。”

细察理道:“我当个侦察的官。”

刚明断道:“我当个法官。”

善广谋道:“我当参谋。”

听风雨,观星辰,推灾祥道:“我们去天文台。”

打不败,战不胜,久输,常赢,百兵王,金枪利,弩箭急,钢刀猛,画戟沉道:“我们当武术教习。”

口拾遗,耳拾遗,杜拾遗道:“我们去说书,一定有人喜欢听。”

梁上君,壁上虎,道听,途说,知根,摸底,包打听道:“我们组织个间谍公司,专门帮别人搜集情报。肯定赚大钱。”

猪刚鬣皱眉道:“你们这可有点侵犯人权呀!”

他们道:“那我们能做什么?”

猪刚鬣道:“广告策划,应该不错的。”

尹谋、归迹和通变道:“我们嘛,到时候随机应变吧,君子不器,我们也说不好做什么,到时候什么赚钱做什么,怎样升官容易做什么。”

程誉,宋功,耀武,扬威道:“有人家吃的,就有我们吃的,到时候再说吧。”

扇风,点火,李友,魏孔,卖傻,装疯,潜伏,佯降道:“如果太平盛世,我们还真得另谋职业呢。那就先参加个什么技术培训班,然后再谋职业吧!”

大神与小鬼道:“到那时我们也得另作打算,不过争斗会停止吗?不停止,我们依然有市场。”

晓百草和包万病道:“什么时候都会有人生病,我们这是金饭碗。”

运筹和打算道:“精打细算,什么时间少得了我们?”

耿正、西门寒山、付虚舟、万金城、鹰爪手,窝心脚,无形腿,大力掌,金刚拳,张龙、李彪、崔虎、程雨、敖礼、林深、田高、狄广等将领道:“搞个武术表演团,大概会有市场吧!”

天罡大圣马黄、威剑神王大将军、天杀童将军,天聋地哑道:“我们跟着天蓬元帅,你干啥,我干啥?”

猪刚鬣道:“别,别。我还没想好呢?”

天罡大圣等道:“那我们就跟定你了,惟你马头是瞻。”

大军向前迤逦前进,猪刚鬣抬头见两山狭窄,形成深谷,树木茂密。于是道:“此处倒是埋伏兵马的好地方。”

善广谋道:“刚才哨探已经探看过,里面和山坡上,都没有埋伏。”

说话间,前队人马已经入谷。猪刚鬣看见他们安然入谷,就随后也催马进了谷中。

谷中山道狭窄,两边山树阴翳,山坡草木葱茏。猪刚鬣叹息道:“此处是多么好的打埋伏的地方,真是易守难攻。白狼国却没有用一兵一卒,可见那白狼国带兵之将,也不过是个庸才!”

猪刚鬣话未落地,忽见明朗朗的天空黑了下来,遍耳都是鸟叫。急抬头,见那空中铺天盖地,都是猛禽:黄鹰,麻鹰,白鹰,苍鹰,鱼鹰,鹞鹰、猫头鹰、秃鹫、金雕之类。猪刚鬣防不及,也被一只金雕在脸上抓了一把,脸也破了,鼻子也肿了。猪刚鬣生气地道:“你怎么和我那相好一个德行,哪破相抓哪。”他捂住脸,大声地传令,弓箭手,射箭!射箭!”

正慌乱间,前边的犬戎军也溃退过来,紧追其后的是一群凶猛的恶狗。个头都有小牛犊大。被那狗咬到的士兵,非死即伤。猪刚鬣见了,只好命令撤退。等犬戎军撤出了落凤坡,弓箭手在大队后面不停射箭,连退二十里,那飞鹰和猛犬才退回到落凤坡方向。

等大军安定下来,猪刚鬣不顾脸痛,令军医包扎了一番,就升帐召集众将商议军情。众将也有被抓伤的,也有没被抓伤的,见了猪刚鬣脸上裹着白布,有的就禁不住笑了。

猪刚鬣道:“不要笑,我们大家商量商量,怎么过这个落凤坡?”

众将低首思忖,却都无计。

大帐外,有侍卫来报,“外面有一怪人来见大帅。”

猪刚鬣道:“怎么个怪法?”

侍卫道:“他的眼睛跟螃蟹一样是向前突起,头发在脑后梳成“椎髻”,衣服样式的左边是斜著分了叉的,好像外星人。”

猪刚鬣道:“难道是戈基人?是祸躲不过,让他进来吧。”

随侍卫进来了一个人,果然如侍卫所说,眼睛像螃蟹一样向前突出。衣服和发式,也是从未曾见过的样子。

猪刚鬣立起道:“不知先生何人,有何见教。”

那人观看帐中犬戎国众将,赞叹道:“犬戎国果然人才济济。”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直月将军的身上,道:“请问,今天是你讲的凤凰和白马的故事吗?”

直月将军不好意思地道:“那是我瞎编的。”

那人道:“我是蜀国的最早的国王,名叫蚕丛,我出生在一处桑林中,不知父也不知母。后来长大,为这里的人们做了些好事,于是大家立我为第一代蜀王,后来我成了神。但一直不知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很渴望知道。今天偶路过落凤坡,听你讲这个故事。我觉得自己的身世有些眉目。那鲧又名白马,也曾化为白马助夷羿射过九日,他的儿子大禹名字里有条虫,我的名字蚕丛里也有条虫,会不会我们是同一个父亲呢。不滚怎么说,你给了我一条寻找亲人的线索。看在你的份上,我帮你们一次。”

直月将军大喜,连道:“多谢蚕丛神。”

猪刚鬣也道:“多谢蚕丛神。但不知贵神如何相帮?”

蚕丛神自袖中取出一个又白又软的丝网状的东西,道:“我这是天罗地网,你派一队军马把那鹰犬引出,我再用天罗地网拿那飞鹰猛犬。”

猪刚鬣大喜,即遣下山虎领一队人马去引落凤坡那飞鹰猛犬出来。那蚕丛神却飞在空中,专待飞鹰走犬出来。

下山虎去了不一会,果然逃了回来,后面鹰唳狗吠,黑压压的充斥天地。蚕丛神道:“善哉善哉。”挥手洒出天罗地网,只见那亮晶晶,一片光华,把飞鹰猛犬都收走了。然后蚕丛神挥手告辞。

猪刚鬣谢了蚕丛神,趁势过了落凤坡白马关,围攻雒城。不一个时辰,就被犬戎军攻破城头。那飞鹰将军和走犬将军见事不妙,就要驾云而逃。一个被天罡大圣撒下阴阳网拿下,一个被猪刚鬣用帝钟摇得浑身酥麻,困妖索捆了,都只得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