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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回,犬封国围魏救赵(上)

是的,那真的是笛声,笛声悠悠,自远处传来。()满月虽已偏西,还喜月华如水,使人心中不禁荡起层层情波:

烟霄凝碧。问紫府清都,今夕何夕。桐阴下、幽情远,与秋无极。念陈迹、虎殿虬宫,记往事、龙箫凤笛。露华冷,蟾光白。云影净,天籁息。知得。是蓬莱不远,身无羽翼。广寒宫、舞彻霓裳,白玉台、歌罢瑶席。争不思下界,有人岑寂。羡博望、两泛仙槎,与曼倩、三偷蟠实。把丹鼎,暗融液。乘云气,醉挥斥。嗟惜。但城南老树,人谁我识。

猪刚鬣心道:“自己怎么会梦见吴洁呢,卵二娘还是自己的梦中情人在吹笛子,自己的梦中情人是谁,自己都搞不清楚。不过自己喜欢的女人中,好像没听谁会吹笛子呀。要不要出去看一看,是谁在吹笛子?可要真是吴洁吹笛子,自己该怎么办?

这时,镜子金娘道:“唉,我看你这个人呀,可不是一般的花,你这简直是处处留情呀!心遭报应!”

猪刚鬣道:“你什么呀,我对感情是保持一定距离的。”

镜子金娘道:“距离个鬼!是人家给你保持距离吧!”

猪刚鬣道:“嘘,我的心是多情的,善感的,纯洁的,浪漫的!”

镜子金娘道:“还应该加上个词:五彩缤纷的。”

猪刚鬣道:“哪有什么不好。世界就应该多姿多彩,才有趣!”

镜子金娘道:“那你应该开一家染色铺,那样你就可以把生活过得花天酒地了!”

猪刚鬣道:“你的这个建议挺不错,我可以考虑考虑,退了休就这么干。”

镜子金娘道:“给你个棒槌,你还当个针(真)了。”

猪刚鬣是睡不着了,于是从床上爬起来,饮了杯水,披衣在灯下翻看会了书。却听着笛声不断,搅得心神不宁的。于是索性走出门去。侍卫见猪刚鬣出来,想跟在他的身边保护他。猪刚鬣却挥挥手,不让他们跟着。自己则赏着月华花香,缓缓地出了府门。沃野城的大街很静,出了偶尔巡逻的犬戎兵,偶尔的狗吠声,几乎是一片静寂。但那笛声,却在这寂静里,开出一枝热烈的花来。

猪刚鬣听笛声是在东城的方向出来的,于是,循声而去,沿途遇见的犬戎兵将都认识他,有的会和他句话,他只回“随便走走。”有的则不敢言语。

猪刚鬣感觉,这沃野城有些简陋了,房子不太漂亮,街道也修得不是很宽,城墙也不高,至于文化特征,也不是那么明显,根本看不出曾是凤凰居住过的福地。当然,这是塞外,不比内地繁华,由于风沙的侵袭,能这个样子,也算不错了。

是的,那笛声确切是在东城处传出的。一片民居之旁,有几丛松竹,倚着一座池塘。塘水清清,塘岸有杨柳依依,桃花艳艳。一座亭子里,一个黑衣的女子,站在那儿,手把一根短笛依依呀呀吹着。可那些巡逻的犬戎士兵却视若无睹,这不能或者,犬戎士兵无视它的存在。或者也是件好事,刚刚结束战争,但还是戒严的状况下,犬戎士兵竟然也允许了它的存在。

猪刚鬣走到了那女子跟前,没有去打扰她。看那女子,花容月貌,面泛桃花,似乎是饮多了酒的模样,看样子服饰应该是个大家闺秀,却不知怎么跑出来在这僻静的地方吹笛子。他静静地倾听着,心里默想起了一诗:

东风知君将出游,玉人迥立林之幽。

欹墙数苞乃尔瘦,中有万斛江南愁。

君哦新诗我听莹,句里无尘春色静。

人人索笑那得禁,独为君诗起君病。

欲语未语令人嗟,桃李回看眼中沙。

同心不见昭仪种,五出时惊公主花。

典衣重作明朝约,聊复宽君念归洛。

笛催疏影日更疏,快饮莫教春寂寞。

有如此佳人在,有如此美妙的笛声听,如果再有几杯酒共饮,那就更是绝妙好事了。嗯,饮酒怕唐突了美人,如果有茶,也还将就得过去。不过,敢独自一人,在此处吹笛,这女子一定不同寻常,非仙即怪吧:

一尺玲珑握中翠,仙娥月浦呼龙子。五夜流珠粲梦卿,

九青鸾倚洪崖醉。丹穴饥儿笑风雨,娲皇碧玉星星语。

蛇蝎愁闻骨髓寒,江山恨老眠秋雾。绮席鸳鸯冷朱翠,

星流露泫谁驱使。江南一曲罢伶伦,芙蓉水殿春风起。

那女子一曲吹罢,见猪刚鬣在一旁入迷地倾听,于是笑道:“这么晚了,天蓬元帅还没有睡呀?”

猪刚鬣听了大惊道:“敢问这位姑娘是谁?怎么知道俺老猪?”

那女子道:“我呀:

跨飞鸾、醉吹瑶笛,蓬莱知在何处。薰风飘散荷花露。梦觉已非帝所,忘归路。谁知道、人间别有神仙侣。身游枢府。奈诏入玉楼,猛骑箕尾,四海忆霖雨。问王母。天上桃红几度。蕊宫今是谁主。明年甲子从头数,春入鬟云鬓雾。如今去。是处里、福田都著黄金布。庭前玉树。看子早生孙,孙还生子,岁岁彩衣舞。

我本九天玄女,在西王母处多饮了几杯,路过此处。因见月景甚好,就在此处赏玩一下,醒醒酒。”

猪刚鬣惊道:“久仰仙女娘娘大名,听当年黄帝的兵法就是你教于他的。今日得聆仙音,真是三生有幸。舍下甚近,仙女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请坐,俺老猪若能请教一二,实为大幸。”

九天玄女道:“呵呵,你的兵法早已经胜过了我,我听你这次擒三凶,竟然用上了面筋,真是千古奇谈呀!”

猪刚鬣道:“让仙女娘娘见笑了!”

九天玄女道:“我还听你攻打白狼国,真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呀!”

猪刚鬣道:“侥幸!侥幸!”

九天玄女道:“

一次两次打胜仗,那侥幸还得过去,可你都把白狼国打了下来,还破了疯魔阵,擒了三凶,应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好了,我要走了,有缘再会吧!”

猪刚鬣眼见九天玄女召唤了一只青鸾,骑了飞天而去,心下艳羡了一会,又嗅着九天玄女留下的余香,品赏着月景直到月落,才返回了总兵府。这正是:

莲幽竹邃,旧池亭几处,多爱君子。醉玉吹香还认取,忙里得闲标致。心逐云帆,情随烟笛,高会知谁继。宵筵会启,蓦然身外浮世。因见仙人疏狂,前缘梦里,谩蹙双眉翠。香满屏山春满几,炉拥麝焦禽睡。月落梅空,霜浓窗掩,两耳风声起。艳歌终散,输他鹤帐清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