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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超混乱的(笑)

我最近开始觉得,人生这种说法,其实十分的具有迷惑性。因为无论如何,人的一生这种东西,都是不可能被几个字、几句语言来说清楚的。所以任何一句话,被冠以“人生”这两个字的时候,都会十分的具有迷惑性。

“真严格啊学长!倒不如说太严格了!小暗这么觉得!仅仅因为将目标放在了人生上,就会变得不可信吗?你的热盛充满着悲剧!你的一生都活在耻辱中!这些话难道都是假的吗?”

这种内容和人生有没有关系姑且不论,但是说真的被你像这样大声喊着这种话,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伤人。

“呀吼!学长你想象过这种情景吗?”

没有,不过是每天晚上都会梦到的程度——这是骗你的。

那么你先别插嘴,让我把话说完。苏轼曾经留下诗,说的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句话很明显说的是一个道理。身在局中便看不清。是我们的智慧不足吗?脑子不好用吗?或许是,或许不是。我虽然不愿意把话说满,却愿意说出自己的答案,身在山中的时候,视野中便只有山,那样的话山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全部,那么山就太大了,我们自然永远也看不穿。所以,既然我们活着,既然我们还活在人生中,既然我们的视野中的一切都可谓是人生,既然人生对于人类来说便是人的全部,那么,

那么我们自然永远不可能知道人生是个什么东西。

看不清,看不懂,又看不明白,自然无法反驳。相应的,便容易被类似的话所迷惑。

“那么学长!你现在说这种话,岂不是也是在迷惑别人!倒不如说就是在迷惑别人吧!小暗已经看穿了一切!”

很好,司小暗,你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但我不打算回答你,因为这会让对话变得没完没了。要是你想的话,说不定会很容易的问倒我,所以,我要提前说出最不容置疑的结论——

人生是无法预料的。

怎么样?如果做得到,就来反驳我啊。

“小暗已经预料到了学长你那晦暗的未来!”

那你好棒棒哦。

“不行啊学长,你完全不行啊!你这样有气无力的不够坚挺的结论,要怎么对得起那些坚持到现在的读者们?小暗我都看不过眼了,看不过眼了啊!请更睿智一些吧学长!更爽朗一些吧!更阳光一些吧!”

以你的名字来看,让别人更阳光一些,那可真没有说服力。不过无所谓,真的无所谓。会在各种时候走神,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既然养成了习惯,我便不想去改变它了。这恐怕不是积极进取的人该说的话,但我又不积极进取。如果我要更积极一些,更敏锐一些, 我一开始就该问你是谁从哪来的了。难道还会在这里和你扯这些有的没的吗?就好像我原本只是想聊一些关于人生的话题,却和你聊着这么多无关紧要的话一样。

“哎呀呀学长,你居然把和可爱的学妹之间的对话成为无关紧要的事情吗?真让人伤心啊——伤透了小暗的心!”

当然无关紧要,自然无关紧要。小暗,你要承认,在我和你的对话之间,产生不了任何东西,及产生不了伏笔也产生不了乐趣。无法让人心生舒畅也无法让人心生绝望。这种内容,当然是无关紧要。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明明无关紧要却还要把你的话都记下来,那当然是因为,这些内容能够让我更加了解你。能够让我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人,有着怎样的态度,如何看待问题,和我的关系远近。什么?你问我都看出了什么?一定要说?那么司小暗,你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从不吐露自己的心,只不过是顺着我的话随便说说而已。说出来的话是无所谓的,没说出来的内容才是重要的。我当然不会追问你没说出来的内容,我还没有那么积极。不过,既然说到了这里,应该说是水到渠成,还是别的什么呢,我有一个问题,反倒想问你了。说“反倒想”,其实我一开始就想问你了。

关于世星流,不管她到底叫不叫这个名字,你究竟了解多少?

*

名字是十分有趣、十分重要的事情。此事由此身来说没问题吗?库库,或许是、或许非。此身所言至此,究竟如何,想来各有所见。是非曲折自然并非三言两语所能够说得清楚。但是,此身勉力为之,便是——

名字是很重要的。并不是名字本身很重要,而是起名字这一个行为,是十分重要的。

要举例子吗?举一个此身熟悉的例子吧。说是此身熟悉,其实不过是此身觉得你应该会熟悉的事情。那边是这一切的其实,始作俑者,偷窥的幽灵。

因为名字本身便是一种咒,是一种束缚。所以偷窥的幽灵,并不是普通的叙述,而是对于这个幽灵的束缚,将这个幽灵的一切束缚在偷窥上,让她做不了更多的事情。

…………至少不会化作怨灵。

面前的世星流,停顿了一会之后才补充了一句。

而我无话可说。

别说这些话我不能听懂,就算她当着我的面说瞎话我也不能辨认,况且,既然涉及到我所认识的那个幽灵,我便无法事不关己的忽略掉。

小歌,小歌,我和她,早已牵连到了一起。用世星流的风格来说,便是密不可分,一体两面。

世星流的话透露出的意思是,如果小歌不是被“偷窥的幽灵”这一名字牵制住了的话,说不定她会变成怨灵?怨灵?那是怎样的东西?我没见过所以不知道,但只听名字也会明白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小歌其实是有可能变成怨灵的吗?是因为省钱还是死后?

不,冷静一下,我应该明白的,我当然应该能够想到,幽灵与怨灵,何等简单明了,自然是因为死亡、死亡的方式。

小歌是怎么成为幽灵的?自然是因为她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我没问过她。

死亡并不是能够轻轻松松随随便便问出来的问题。

“这也是保护措施呢,至少不会变得更加危险,不会更引人注意。”

司小暗的话突然打断了我的思考。

司小暗的观点通常有一半是在开玩笑,但另一半却很可能是某种真知灼见。

所以我没有反驳她。

更值得在意的是,世星流也没有。

有人在小歌死后,把小歌的幽灵命名为偷窥的幽灵。这既是为了防止小歌成为怨灵恶灵,也是为了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为小歌——为这个名为小歌的幽灵提供保护。是谁?于为了什么这样做?

我很讨厌这样去琢磨别人的话语,却又不得不这样去做。

司小暗说的是,她一开始就知道世星流是女孩子。

女孩子——这种叫法不知为何仿佛透露出一股柔弱的气息。但世星流不论怎么看都应该是和柔弱扯不上关系的。但,他确实是她。

我没有问司小暗为什么一开始不和我说。既然她没有说,那么我问也没有意义。说实在的,这又怎么样呢?世星流是男是女对于我来说有什么不同吗?她很强,非常的强。而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如果说她想要女扮男装隐瞒身份,我总觉得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你好像轻松了很多?”

“什么?”

“你之前还很严肃的,”我对司小暗说,“但现在又变的轻佻又活泼了。”

“因为小暗觉得自己安全了呀!”她理所当然的说,“有大腿能抱,那就不用严肃了,不用严肃了!”

呵呵呵,和司小暗之间的话题结束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

“库库,你猜不到?”

“是去我的学校?”

“没错。”

“你真的叫世星流吗?”

“这是此身的真名。虽然此身并不很喜欢,却也有着此身特殊的感情寄托在这里。”

“你还有什么可以公布的情报吗?”

“你这么问,此身当然就不会说了。”

“那你为什么要来帮我?”

“唔?”

她惊诧的看了我一眼。

“我想到了一件事情,就是,因为四四娘小姐的行动,我才意识到的。这样一想我其实十分迟钝吧。不扯远了——我想,要是不顾及我的感受与安全,想要处理这里的相关事宜,应该会……”

“更容易?”她轻笑着打断了我的话,即使不戴着帽子,露出了女性的神情,她的眼神,却还是那样的锐利,锐利与黑暗交织,“别开玩笑了小子。专家的意义是解决灵异,解决灵异的意义是保护当事人,要是当事人都死了,那么做灵异专家还有什么意义?库库——”

她愉悦的笑着,

她阴暗的笑着。

“呀呀呀,这是谁啊?这不是那谁吗?贫道想一想——哦哦哦,你是那谁啊!没想到没想到啊!只是这么一个小地方,却有着这么多的同行——贫道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那个新任的欺诈师说不定没在骗贫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