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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黄土白骨,守你百岁无忧

日上三竿,北辰陌上完早朝来到明月阁,却看到一帮宫女拿着洗漱用具站在门口,寝殿的门紧闭着。抬手阻了身边太监通报,北辰陌大步跨进了明月阁的大门,宫女们回头看到他,吓得纷纷跪下请安,却无一人敢推开明月阁寝殿的门。

“怎么回事?”北辰陌皱眉问道。

“回皇上的话,卓妃娘娘……她……她并未起身,奴婢们不敢……”女官觑着北辰陌的脸色,小心地回答。她可不敢如实告诉满面春风的皇上,早上她悄悄推门进去,看到卓妃娘娘和一个容貌俊逸的男子躺在床上。

“哦?是么?”北辰陌睥睨着脚下的宫女。“那朕就亲自去叫卓妃起身。”

“皇上留步。卓妃娘娘她……她睡姿有碍圣目,恐惊扰圣驾,还是奴婢去叫好了……”

北辰陌神色一凛,开口道,“看来在这宫里呆久了,倒多出几个人精来。朕来看自己的妃子,倒还让奴才拦在门口,统统都给朕让开。”

女官吓得瘫坐在地上,任由北辰陌大步跨过她的身畔,朝寝殿走去。女官叹了口气,心底默默为卓尔祈祷。

北辰陌推开寝殿的门,撩起层层纱帐,朝床榻走去,看到卓尔嘟着嘴歪歪的躺在锦被堆里,旁边的几床锦被被堆成山似的拥在床内。看着如此怪异的睡姿,北辰陌忍俊不禁,蹲下身子拨弄着卓尔露出被子的藕臂,卓尔不耐烦的嘟囔着,睁开朦胧的睡眼,看清来人是北辰陌,二话不说抄起枕头就甩了过去。“给我出去!我不要见到你。”

北辰陌伸手接住枕头,扔到地上。想要说些什么,来证明自己并没有恶意,看到卓尔睡眼惺忪随时可能睡着的样子就放弃了。开口唤女官进来,“给卓妃娘娘洗漱,朕要带她去皇陵祭拜太后。”

“是。请皇上移驾正殿稍坐片刻。”女官碎步进来,掩掉眼底的震惊,将北辰陌请走。

看到北辰陌的身影消失,卓尔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哪里还有半分睡意,起身站在床上刨开被子,寻找压在底下的桃花。就在刚才卓尔有些神智清明准备睡回笼觉的时候,听见门外北辰陌与宫女的声音,卓尔彻底清醒了。看到睡在她身边,同样刚刚清醒一脸不知所以的桃花,卓尔立马捂住捂住桃花的嘴,示意他别出声,将床上所有的被子就往他身上堆,于是就呈现了北辰陌进来的一幕。

看着桃花被压得气闷,满脸通红发丝凌乱的样子,卓尔捂嘴笑得前仰后合,大力挪开他身上的被子,皱着小脸指着华丽的宫殿说,“桃花我现在身价倍涨,是皇宫里的卓妃娘娘了。现在本宫封你为我的独家男宠,小美人可愿意啊!不愿意也没关系,反正你已经上了我的床。”卓尔手叉腰,看着桃花笑得极为得瑟。

桃花伸手揉乱卓尔额前的碎发,含笑不语的看着卓尔的眉眼,等着卓尔说下去。

“你为什么不问我在这里?”等了好一会不见桃花发问,卓尔无奈开口,看着傻笑的桃花。

“就像你不问我为什么在水牢里一样。”桃花往后一躺,伸展胳膊。既然我们都害怕把那些理由说出来,成为彼此的负累,那就都把疑问烂在心底好了。

卓尔沉默,对着桃花不以为意的表情,慎重的说道,“我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我也是。”

看来跟这个火星人,果真没办法正常交流。卓尔无奈地下床穿鞋,心底慨叹每次看到桃花,卓尔就像看到另外一个自己。说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事。那种感觉很奇怪,让人无比沉重,小心谨慎。这便是一直以来卓尔在凤栖轩与他不太亲近的缘故。

“娘娘,今日皇上带您去皇陵,可是莫大的恩典啊!”女官边帮卓尔梳头边说。

“嗯?怎么说?”卓尔把玩着手里的碧玉簪问道。

“皇陵历来只有皇上和皇后才能去的。皇上此举,说明……”女官欲言又止,看着卓尔并未露出喜色的脸,停下了话头。

“知道啦!”卓尔起身,看着侧卧在床榻上的好整以暇的桃花,向身后的女官吩咐道,“我出宫期间,明月阁不许任何人进来,管好这里所有人的嘴巴。照顾好他,如果他出任何差池,休怪本宫我不留情面。”

“桃花,先在这里养好伤。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害。”卓尔蹲在床边,满眼心疼的看着他被绷带包扎的双腿,昨晚的苍术给他刮骨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一想到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却假装不在意,不让她内疚,卓尔就更加悔恨,恨不能亲身以待。

眼睛被桃花冰凉的手心盖住,他抿着唇,拉卓尔起身。“当你把我从奴隶贩子手里买来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除非黄土白骨,我必守你百岁无忧。所以即便你没有做出任何承诺,我也会一辈子跟着你,护着你,守着你。”

卓尔听了这话,胸腔里一股酸意贸然涌现,大开大合后让她呼吸困难。桃花感觉掌心如蝴蝶振翅般微痒,手腕便被卓尔拉了下来,卓尔嫣然一笑,调皮的伸手戳戳桃花的胸口,笑骂道,“你这个大妖孽,死性不改,一定是又对我用了媚术。要不然我怎么会有难受的感觉,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会当真的。”

桃花但笑不语,看着卓尔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抬起刚刚捂着卓尔眼睛的手,掌心上一抹清浅的濡湿,被他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