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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再见黄道士

两人一言不发,顺着路埋头猛走,两人恨不得飞起来,没了往日那打招呼的闲心。无奈,菜市上已经是人声鼎沸,讨价还价的声音已经没了往日的惬意。心绪不宁的孔大怕自己以后没机会听了,不由的竖起耳朵,放慢了脚步。

王大叔的猪肉今天又涨了两角一斤,张婶的油菜卖的最好,早早的收摊了,走过平常的地方都似乎变得亲切起来。连卖臭豆腐的门前飘出的味道也变的好闻起来。一路走走停停,恍恍惚惚就来到村儿东头城隍庙,扑面而来的宁静与冷清让两个小子冷静下来。

这座城隍庙似乎一直是这样,孔大记的,庙里每天早上、晚上总是有钟鼓声传遍整个小镇,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城市中生活了好几年的孔大对这种宁静的气氛记忆十分模糊。当孔大再次站在这庙前,恍如隔世。是啊,好久都没来拜访这做庙了。

它依然立在那小村儿的最东面,那条横穿小村的河流似乎在庙门外变的静谧,变得黏稠,不再肆意的发出声音,可此时它却波光粼粼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河面上倒映着初升的太阳。庙门前的大香炉里还燃着的香烛,青烟似乎直冲庙门上的牌匾,夹杂着光影间的尘埃,一遍一遍的冲刷着城隍庙三个大字。庙本就不大,已经破落的差不多了,只剩三间大殿和殿后的阁楼和小院儿。观音殿门口的香案上堆满了供果,地藏殿门口长明灯在闪烁,

正中的玉皇殿正门上,金漆题写的门联已经模糊不清了,历史的尘埃堆了一层又一层。虚掩的殿门,略显灰白色,爬满青苔的瓦片,黛色的门庭让人觉得十分凄凉。只有门口的那颗老树还在风中摇曳身姿,抖落泛黄的枝叶。刚准备上前一步,吱呀一声响,灰白的殿门应声而开。一个穿着青灰色补丁道袍,梳着灰白的发髻的老人提着笤帚从里面走出来。头上不知名的发簪都盘包浆了,也不知道用了多久,竟然在晨曦下闪烁刺眼的光芒。花白的眉毛、胡子被风吹的乱摆,脸上并没有传说中的酒糟鼻,挺拔清秀,一双眼睛在花白的眉毛衬托下显得乌黑灵动,脸上淡淡的褐色老年癍格外显眼。出门的老道并没有直接和二人搭话,不紧不慢的用笤帚扫着门前石板地上的落叶。看着道士弓腰,又挪步,再弓腰,再挪步,画面宁静而惬意,孔大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动静,一时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初衷。直到老道将庙门前地上的落叶扫拢,堆在了香炉底下,用烛火将其引燃,火光带着尘埃再次升起。就在这一切即将接近尾声,一阵风不合时宜的带着落叶飘散而下,老道只是笑了一声,不再理会。道士杵着笤帚转身,对孔大二人行了揖礼,恍惚了一会儿,在小贾的拉扯下,孔大也有样学样的回了礼。

孔大本已宁静的心神再起波澜,神色慌张:“黄道长,你快给我看看,我这病还有救吗?我是不是撞邪了啊?”

黄道士随意的瞥了孔大一眼,“肾虚”二字脱口而出便了了事儿,提起笤帚准备进屋了。小贾一见情况不对,连忙从兜里拿出二百块,塞进正殿门口空荡荡的功德箱。

“你小子比那木头有眼力,看病抓药请入殿!”黄道士一转身,这次却毫无先前惜字如金高深莫测的样子。就是这一转身,他在孔大心里开始树立的形象瞬间灰飞烟面。似乎在城里呆了一段时间,对这个早就没印象的庙、这个早就没印象的人,生不起一丝毫好感。

“先故作神秘,再宰客,这尼玛比城里医院还黑,难怪香火不够还要烧树叶充门面。”孔大一边腹诽了数遍,一边还是不得不佩服,黄老道脸皮之厚。

小贾拉着孔大进了正殿,孔大在正殿里面感觉浑身不自在,不知道是瓦房凉快,还是阴气太重。大殿里寒意随着风不断加重,孔大在庙里四处瞟,想要看清这股寒风是从哪儿钻进来的。

四壁都刷了白,正殿玉皇像端坐,黄色涂料配上黄绸端子,烛台上昏黄的烛光,让大殿显得庄严肃穆。只是这些暖色调的东西,让人遍体生寒。

黄道士示意小贾和孔大一起坐在大殿唯一的香案前的板凳上,板凳上一排排虫蛀的小洞,孔大怕两人一座上去要摔个屁股墩儿。战战兢兢的试着抬了两下屁股,才踏实的和小贾一起坐下来。

黄道士从香案底下摸出一个灰不拉几的脉枕,只有从冒出的线头才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用黄绸缎子缝的,黑不溜秋、蔫的不像样子。

孔大伸出右手轻轻靠在脉枕上,眼巴巴的望着黄道士,事关自己的小命可不能含糊。有求于人,孔大将攥着的二百块给拍在香案上。黄道士看了一眼皱皱巴巴的钱,才老神在在的伸出手。

孔大看着黄道士从长袍里伸出的手,被惊呆了。老道士的手根本不像自己先前想的那样,干瘪枯瘦,长满了老茧。老道的双手非但没有老茧,指甲收拾的整整齐齐,甚至比少女的手还要白嫩。

“你个小崽子,看病就看病,先是盯着我的庙看,盯着我看,现在又盯着我手看,老道士我脾气不好,你再惹我不高兴,你就去医院看吧,

你吸收精气神的事儿让医院帮你解决!”黄道士说道,最后一句话让孔大全身都抖了一下,触电一般,险些没坐稳。孔大立刻收回乱瞟的目光,老老实实的端坐。

“孔大是吧!你的事儿我知道,解决也不是不能,但是天机……”不等黄道士摇头晃脑的说完,孔大起身离座,从外套里摸出剩下的钱轻轻的放在香案上,陪着笑脸。“黄道长,您就念在我们是乡邻,我也是您看着长大的,您帮帮我吧,我这就给您老磕头了!”说完就跪下了。

道士从座位上弹起来,挪到孔大身侧一边,道“有道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贫道今天算是结个善缘!”

黄道士把孔大扶起来,重新按在长凳上继续诊脉。又是皱眉,又是扯胡子,还不断的单手掐算,不时还露出门牙大笑,让人摸不着头脑,孔大只好当作套路对待。一盏茶时间过去了,道士才抽回诊脉的手,故作神秘的到“孔大啊,你想不想听听这事的因果啊?”

孔大立即来了性子,点了点头。

“你现在的事儿啊,我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你应该听说过一点事儿吧,你妈当初怀的是双胞胎,从我这诊过,也去医院检查过。开始没啥事儿,两个小子都发育的很正常,直到你小子五个月的时候,你母亲的肚子很大,那会儿大家都穷,营养跟不上,当时你们兄弟又很调皮,折腾的你妈有死要活的。我记得那天你爹送你妈到我这来,我看着你母亲的肚子愁了大半天,抓了一些安胎的药。就随口说了一句:顺其自然!顺带给你妈烧了一道平安符,顺水服了。说来也奇怪,当时你妈疼得昏死过去,当时你爹吓得不轻,就在我二人准备把你妈送去医院的时候,在途中她醒了过来。肚子当时就不疼啦。见情况好转了,来我这给观世音菩萨烧了柱高香,还没收钱呢!说是,回去静养,实在不行只有去医院,平时多吃点营养品,当然那都是客气话,大家有口饱饭吃就不错了,哪有钱吃补品。直到九个月的时候你个崽子在医院里降生了,听你爹来庙里上香说过。

你是不知道啊,当时你爹差点没气的晕过去,你个兔崽子双手死死扣住你兄弟的脖子,就像是你给活生生掐死的,医生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古怪的事儿。只能算你你命不该绝,没有被死胎感染。这就是一桩冤孽啊,说不定当初就是我造的孽,我都向道祖、菩萨忏悔了好久才洗清了本心。小时候我看你爹每次抱着你来庙里烧香,祈求你健康长大,我才觉得好过一点。后来你读书比别的孩子聪明,体魄却比别的孩子弱,我觉得没什么。随着长大会好的,谁想到你今天来找我了!按我推算,你先天体魄发育不足,却多吸收了一个孩子的精气神,你的现在缺陷慢慢的呈现出来了。你表面看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你的精气神远超常人,体魄跟不上精气神的成长,是个大麻烦。你所说的尿床并不是全因为你肾虚、体弱,你现在在大殿里是不是感觉冷?”

孔大点头如捣蒜,第一次觉得事情自己玩全无法理解。

“你的精气神太足,身体内部阴阳达不到平衡,你都十九岁了,身体发育日趋成熟,夜半阴气滋长,阴气强势,白天积累的阳气和夜半阴气相冲,从五肢溢出方可达到体内阴阳调和的目的;另一方面,男女阴阳调和也是可以达到的。可惜你这小身板估计做不到夜夜调和,反而有伤元阳。”说完带着玩味的笑意看了孔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