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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少小离家

自从上次从汤逊湖回来,被赵氏女逮得个现行之后,青天这几夜就在没去金口山修行了,敏感的内心似乎意识到什么事情,这种事情不知是什么,更不知对于他而言是好是坏。

这次更是因为辗转难眠,无意中欣赏风光月霁时听到青明夫妇的谈话,尽管青天离青明的卧室尚有三丈远,尽管青明夫妇的声音低微,但是自从离开汤逊湖之后,青天便察觉到自己的听力远胜往昔,能聆听方圆一里之音,也许是因祸得福吧!

不过晴天倒是宁可不要这种异禀,因为这会为他徒添许多烦恼。

知母莫若子,如果有一天真的让自己在修行和父母之间做出个选择,那只能是后者。

有时候平庸可以不必让父母经历风雨,少去担忧。

有时候平凡的人生就像一杯淡水,虽然无味,但是却充满许多变数,因为可以承载一切,无中生有,造化万物。

而一旦踏上复杂莫测的修真之道,想要让守护的人免受苦难,只能让自己站在金字塔顶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才有了谈判的资本,否则一切都是浮云。

而对于赵氏女而言,曾经一度认为修真会祸害自己的家庭,所以因噎废食。但是经过青明的开导,见证青天如此执着于此道时,却也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偏见。因为自己不能如此自私,况且一直呆在这里,青天是不可能找到自己的生身父母的。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这一天青天起的很早,确切的说他晚上根本就没怎么睡,他从屋外的竹林里弄了一些新鲜的食材,有些食材比较稀少,他还特意跑到金口山中去寻找,配上家中的一些老菜基本够了。

着做一桌好菜好饭孝敬父母,这是他第一次做法,以往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母亲做,而母亲却从未让他动过手。不过他非常用心,将整个步骤都记了下来,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和生疏。浓烈的烟呛得他直咳,手指也被菜刀割破了皮,不过伤口便愈合了。

自从上次从汤逊湖回来之后,青天便察觉自己的体质变强了许多,尤其是听力和愈合力。

花了三个时辰的工夫,饭桌上呈现了琳琅满目的菜式,虽然看相不好,但是对于口感还不错,就是有点咸。对于第一次做菜的标准来说,已经算是可以了。

清蒸武昌鱼

天沔三蒸

天沔滑鱼

泥蒿炒腊肉

粉蒸鲶鱼

鱼氽元子

八卦汤

东坡肉

红扒鱼翅

虾子海参碗鱼

茄汁桂鱼

全家福

芙蓉鸡片

黄焖甲鱼

桔瓣鱼元

什锦菜

周黑鸭

玫瑰饭团

青明夫妇一项喜欢简朴自然的生活,不太习惯铺张浪费。所以青天就没做那么多菜。

这一道道热情腾腾的特色菜都是青天靠记忆做出来的。

“孩子!这些都是你做的!”青明夫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从未做菜的六岁仅凭记忆便做出一道道连许多们都望其项背的菜。

“父亲!母亲!你们尝尝!看合不合口味!”青天满怀期待得看着,不知为何,他虽然早觉得今天这餐饭是送行饭,但是用有点矛盾的情绪在涌动。

赵氏女看着自己一脸灰烟的青天,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中一股暖流淌过,想哭,但她忍住了。现在她早已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品味,只能慢慢的咀嚼,这菜很可口,本该有种幸福感。赵氏女痴痴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悲喜交加。

青明从妻子眼中看到了依依不舍,但是这个时候他明白自己必须坚定。否则便难舍难分了。青天毕竟不是青空,哪怕他是青空,自己也不可能妨碍修行,他看着天真的儿子。心中十分决绝。

“孩子!你也吃啊!”青明连忙给儿子夹菜。

“不急!我去洗洗脸”。看着刚刚的那一幕,青天只能故作从容,假装天真,其实他看得出赵氏女和青明的心情。所以只能假装什么事都不知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青明夫妇根本没什么心情进食,此时这个家沉入从未有过的安静,天空孤雁盘旋。

缺月挂梧桐

漏断人初静

时见幽人独往来

飘渺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

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

寂寞沙洲冷

虽然大日当空,青天却感觉天空一片黑暗,早已进入夜晚,不禁想起某个人写过的诗词。此时此刻,时间显得如此宝贵,惟愿可以冲淡一切,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一刻能够冻结,成为永恒。

嘎嘎……

青天被大雁的叫声惊醒,他发现那只孤雁不再孤单,它的身后有一群大雁,应该是他的亲朋。

未免家人多想,青天回到饭桌上,高高兴兴的陪着家人共进晚餐,所有人都当昨晚的事情没发生过,强作欢笑,但是彼此都心有所会。

这顿饭,青天吃的很吃力,很无奈,耗时最长。因为他不想结束,害怕一结束便要分离,青明夫妇何尝不是如此。

“菜有点咸!”青明笑道,他知道是自己想哭的缘故。

“还好啊!”青天知道自己的口味比父母重,所以这次做菜特意做得淡了些。但没想到还是咸了。“差这么多!”青天心想味觉不该差这么多吧。

赵氏女看着丈夫,知道他的难处,他们三人总是能够为彼此考虑或者牺牲。只是都没有把心里话讲出来罢了!

这餐饭从早上吃到中午,青天一边吃一边问青明夫妇“自己六岁之前的是事”,因为这段记忆处于空白。任凭自己如何去想,却总想不出来。

青明不知如何回答,他不忍心把青天不是自己儿子的真相告诉青天,只能拿青空六岁之前发生的童年趣事搪塞过去。赵氏女帮忙打圆场,大家有说有笑。

青天听得像说书一样,有滋有味的。真的以为自己失忆是因为落水的缘故。

饭后,青明带着儿子去了他们经常去钓鱼的地方,茅屋后一里处,一个叫长湖的地方。

长湖湖水清澈,野菱繁茂,还有大量的荷花、鱼腥草,青明父子从湖边游到湖中的小沙滩上,然后开始垂钓,对于熟谙水性的青明父子,犹如平沙浅滩。

青明经常会传授青天一些钓鱼的技巧,比如小黄鱼怎么钓、甲鱼怎么钓、金枪鱼怎么钓。

但是今天两人都很安静,微风轻轻拂过面颊和乌发,乾坤朗日下,时不时有各种各样的游鱼跃出,两人就这样任时间流过,享受这珍贵的过程。

日薄西山,半湖瑟瑟半湖红,他们收拾行囊准备回家。

袁族古地

一处名为鼎湖轩的地方

“兴才!你们两人外出这么久!可曾想如何应付半年后的宗派对决!”一个虎背熊腰,身材魁梧见状的中年男子没精打采的看着刘兴才和袁文凯。

“塔亮长老!这事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刘兴才现如今还谈笑风生,从容淡定。距离宗派对决只剩下不到半年的时间了,如今袁族后辈人才凋零,而纵观游族和严族,后辈中人才济济。还真不知道他的这股自信是从何处来的。

“我看啦!还是弃权算了!”袁塔亮摇头叹息,看着袁文凯成天烂泥糊不上墙的,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如果中汉还在古地的话!”

“长老不必为此事耿耿于怀!中汉只是失踪,兴许会在宗派对决回来的!”袁文凯安慰道,对于袁中汉这颗族内冉冉升起的新星,刘兴才曾一度抱予很大希望,甚至曾被视为这次宗派对决的王者。怎料天有不测风云,袁中汉在一次行动中和袁塔亮走失,而后了无音讯。袁塔亮曾为这事引咎自责,闭门思过。

“宗派对决的选手名额还有一天就要确定了!族长想派哪四人参加啊?”刘兴才转回正题,这才是族内所有人关心的事。

“有两人已经确定了!还有两人有待商榷?”袁塔亮看着刘兴才和袁文凯,后方传来山石破碎和厮杀的声音,火星漫天,应该是打斗的迹象。

“入选的是哪两人?”袁文凯对此比较紧张,说到底他也还是想知道自己是否能够被族内长老及宗长认可。

“不就在你们身后!”袁塔亮瞅了瞅身后正在对打的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正在热火朝天的打斗着,两方势同水火,杀气腾腾,两人眉飞色舞,兵器碰撞之音从未停歇,周围卷起强大的气流,这气流中含有强烈的肃杀凄凉,下方的大地因为两人的打斗充满剑痕和洼,体无完肤。

“中道!”刘兴才看着激烈打斗的两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为了寻找袁中汉,外出已有一个多月了,一个月前,袁中道和袁露的实力还和袁文凯在伯仲之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小露”不过两人似乎因为太过于陶醉于修行,完全忽略了外界的动静。

“小露!我是不会让你的!”袁中道目若朗星,大而明亮,炯炯有神,眉宇间散发一股逼人的英气,虽说只有七岁,但是却被认为最有可能超越袁中汉的存在。

“切!谁要你让!”袁露眉清目秀,清丽动人,一头披肩的秀发和坚定止水的双眸更是显示出她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英姿。

“他们二人从你走后就一直没日没夜的修行!”

“算了!我们还是不打搅他们练武了!快说说那两个有待商榷的人!”刘兴才看两人没有回应,也不好搅了他们的性质。

“剩下两人本来有一个名额是留给中汉的!”

“但是现在连族长也认为中汉不可能回来了!”

“所以便让……”说着看了看袁文凯

“您看他干嘛!不会是想让这小子顶替中汉出赛吧!”刘兴才差点惊的个踉跄,这结果真是出人意外。

“师傅!看你这话说的,好歹我也是您的徒弟!俗话说名师出高徒嘛!我再怎么不济,总不会差到哪去吧!”袁文凯脸有不悦,连忙嘴贫。

“还有一人呢!”刘兴才也没兴致陪他调侃,他觉得另外一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由自己来公布。

“还没商量好!”袁塔亮虽在族内有着不低的身份,但是关于宗派对决,关乎族内荣誉与尊严,只能凭借实力说话,对于这点,他也不好说什么。

“这样啊!”刘兴才喃喃自语,心里不知道盘算什么。突然后方前方传来一阵叫声。

“报告长老!族外有一中年夫妇说要面见刘师傅!不过被天云长老扣了下来!”一个门卫叫道。

“有这事!咱去看看!”袁塔亮让刘兴才和袁文凯一起去看看,至于袁露和袁中道现在是没什么闲情逸致管这事了,时间对于他们二人是在太宝贵了。

“说曹操曹操到!”刘兴才心里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