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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店小二(2)

康熙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办得不妥,你我俱有性命之忧。”田正微微一惊,说道:“最多我有性命之忧。你是皇帝,谁敢害你?

康熙道:“鳌拜这厮横蛮无礼,心有异谋,明日咱们要拿了他,你敢不敢?”

田正一拍胸膛说道:“我自来到宫里,皇帝待我如同兄弟,誓为知己者死,皇帝你就降旨吧。”

康熙道:“明日早朝后,我传鳌拜到这里来议事,我先传些小太监在这里候着,准备玩叠罗汉,等他们把鳌拜压在身下,你不要和他打斗,直接使出世上独一无二的梅花点穴术废了他的武功。”

田正说:“鳌拜老贼,飞扬跋扈,根本不把皇帝你看到眼里,不拿下鳌拜,世不为人。”

第二天晌午,门外靴声响起,一名侍卫叫道:“鳌少保见驾,皇上万福金安。”康熙道:“鳌少保进来罢!”鳌拜掀起门帷,走了进来。

康熙笑道:“鳌少保,你来得正好,我这十几名小太监正在玩叠罗汉。听说你在我满洲勇士中武功第一,你来指点他们几招如何?”鳌拜微笑道:“皇上有兴,臣自当效力。”

康熙低声道:“鳌少保,你劝我别读汉人的书,我想你的话很对,咱们还是在书房里摔跤玩儿的好,不过别让人听到了。要是给皇太后知道了,可又要逼我读书啦。”

鳌拜大喜,连声道:“对,对,对!皇上这主意挺高明,汉人的思想保守,三从四德、五戒六规,规矩太多了,越读人越傻。”

康熙笑道:“好,咱们玩咱们的。小太监们,十二个人分成六对,打来瞧瞧。”十二名小太监卷袖束带,分成六对,扑击起来。

鳌拜笑细细地观看,见这些小太监功夫平平,笑着摇了摇头。康熙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笑道:“鳌少保,孩儿们本事还使得吗?”

鳌拜笑道:“将就着瞧瞧,也过得去!”康熙笑道:“跟你鳌少保比,那自然不成!”身子微侧,手一松,呛啷一声,茶盏掉在地下,呼叫出声:“啊哟!”

鳌拜一怔,说道:“皇上”两个字刚出口,一名大力士就飞出一脚,重重地踹在鳌拜的后背上,鳌拜促不极防,应声倒地。十二名小太监玩起了叠罗汉,一个接一个地飞身来压在鳌拜身上,鳌拜还没弄明白咋回事,就被十几个小太监重重地压在身下,鳌拜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大叫道:“皇帝这种叠罗汉游戏不好玩,快让他们都起来,我实在是受不了啦。”

这时,田正一个飞身来到鳌拜面前,大吼道:“鳌拜老贼,你欺君犯上,目空一切,飞扬跋扈,捣乱朝纲。今天我奉皇帝之命,废了你的武功。”说完,田正拿出自己的看家绝招梅花点穴术,点中了鳌拜的中枢穴,鳌拜‘啊’了一声,晕厥过去。

康熙顺利铲除了鳌拜,田正立了头功,后来被康熙帝封为御前一等侍卫,后又封为兵部司马,官居三品。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由于田正在捉拿鳌拜中表现英勇,被太皇太后相中,把自己身边一位个头矮小、体弱多病,嫁不出去的娘家侄女许配给了田正作妻,从此田家与尚武再不沾边。

不知内情的田二柱每次翻完那本破家谱都要犯一阵子愣,这家谱是真的吗?他不大相信田家的先人们能有如此强悍,远的甭说,田二柱他爷爷就弱不禁风,有一次愣是让家里养的一只公鸡给撞了个大跟斗。田二柱的太爷爷也不像是武将的后代,手无缚鸡之力不说,还挺爱哭,一曲《窦娥冤》就能看得涕泪交流。

田二柱认为,这修撰家谱的人纯粹是在扯淡,田家的家风绝不尚武,而是尚玩。他太爷爷田富贵一辈子没干过正经营生,花的是祖上留下的银子,倒也享了一辈子福,老爷子喜欢玩,也善玩,难得的是玩什么都能玩出花样儿来。老爷子喜欢养虫儿,自打田二柱懂事起,家里的廊柱上,院子里的树上,乃至老人家的被窝里,到处是养虫儿的葫芦。

冬日养秋虫儿为时尚,秋虫儿以蝈蝈儿、蛐蛐儿、油葫芦、金钟儿、咂嘴儿为主。养虫儿的主儿不只是听虫儿叫唤,还兼喜其形,外行人怎么也闹不明白,这秋虫儿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个虫儿吗?可在养虫儿人眼里就不同了,这么说吧,西施算是美人儿了,可在田二柱他爷爷眼里还不如一只蝈蝈儿漂亮。

养虫儿人有自己的审美标准,以蝈蝈儿为例,上品者以豆绿色须长翅宽为美。油葫芦以油黑色长翅者为美。蟋蟀则以身长六七厘为上乘。金钟儿须雌雄双养,雄大而翅阔,雌小而体仄者为理想,雌雄均宜长须,连须的颜色都有讲究。

养虫儿的葫芦也不能含糊,装蝈蝈儿的葫芦式必长圆,口间须用铜丝蒙子,以防戳须,因为蝈蝈儿必保全须,稍有损伤,即为下品。装油葫芦的葫芦式稍短而下部稍阔,盖下底须用三合土砸实成坡形,宛如野穴。这些葫芦制作起来也颇费工时,先是摘生葫芦晾干一年,候其质坚,量材而制,先截上葫使平,入油温炸,待其色变微黄,取出晾干,随即以丝帛摩挲,使其光润,截口之上用红木或柴木做盖儿,更讲究的是象牙等材料,盖儿上还要雕刻“五蝠捧寿”、“鱼跃龙门”等吉祥话。据说咸丰年间的恭亲王有个蛐蛐儿葫芦就值十万两银子。田二柱的太爷爷当然比不了恭亲王,但也收藏了不少精品。

田富贵不好女色,颇喜男风,这辈子只娶了正房太太,没有纳妾,他娶妻的目的无非是为了传宗接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是古训,田富贵不愿做不孝之人,若不是为了这个,他连老婆都懒得娶。

他的爱好很多,养虫儿、养金鱼、玩鸟儿、斗鸡,还喜欢到相公堂子去厮混。听戏时绝不捧旦角儿,他对漂亮女人不感兴趣,但见了唇红齿白的小生则两眼发直,兜儿里有多少银子也敢往台上扔。拿现在来看就是同性恋情结,但凡有这种嗜好的人,必然家中人丁不旺,老爷子只留下田正德这一个儿子,绝对是单传,太太想再趁热打铁多生他几个却没戏了,不是没这能耐,而是田富贵压根儿就不和她同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