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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我的灵魂

5114采区的工作面上一派轰鸣声,采煤机司机狗蛋子紧紧趴在机尾上,手里紧紧的抱着控制器,睁着永远也熏不黑的白眼球,一刀一刀地将沉睡了亿万年的乌金,割得粉碎,溜子司机孙猴子趴在一根顶梁下面,把溜子开的飞欢,大块大块的煤炭冒着滚滚地尘烟向工作面的尽头流去。

这几天采煤机没有捣蛋,特别的听话,狗蛋子高兴得唱起来:

黑油油的铁脊梁

钻进那黑巷巷

我那心爱的俊妹子

两眼泪汪汪

盼着那哥哥保平安

慢把那活而干

坐上那黑钩钩

快把那天日见……

大奎和马蹄子是一对经验丰富的架子工,由于工作时间长,业务熟练,队长二喜今天在班前会上表扬他们两个说:“大奎和马蹄子十多年了,支起了数万根柱子,可是全毛全皮,真是个奇迹。”

马蹄子抱着一根铁柱子像是抱着一个飘亮姑娘,他熟练地用矿灯扫了一下张牙舞爪地顶板,接过大奎递过来的冲压枪,对准液压支柱的卸载阀,用力一按,只见那根铁家伙像是吃了性药,顶天立地得把顶板撑得呱呱叫。

当马蹄子支到第三根柱子时,只见液压柱子像是得了阳萎,一碰到顶板压力就焉了,一耷拉头,轰地一声倒下来,顶板失去了支撑力,瞬间发出咔地一声吼叫,经验丰富地马蹄子说了声:“不好!”他把身体往一边一歪,接着一块巨石应声落下,大奎说了声:“好悬,差一点就到阎王爷那里报道去啦。”这时二喜爬过来骂骂咧咧地说:“你两个真他妈邪门,今天刚在班前会上受到表扬就掉链子。”

马蹄子吓得脸上铁青没吭声,大奎说:“二哥,不是我们捣蛋,是他妈的这批新来的液压柱子捣蛋,支撑力不够,今天已经是第三次发生爆缸了,再这样下去非出人命不可。”二喜塌蒙着双眼说:“这批液压柱子是有问题,上个班也发生了两期爆缸问题,事关重大,上窑后我就向区长汇报,把这批捣蛋柱子换下去。”

二喜上窑后匆匆地洗了个澡,急急火火来到工区办公楼,一上楼梯就听到区长马大炮对着电话里大发雷庭:“孟发财我告诉你,你们一队,现在是连续两个月没完成公司下达的采煤计划,要是这个月再完不成任务,我就叫你小孩拉屎,挪挪地!”

他见二喜进来,把电话扣了,气呼呼地递给二喜一支红塔山,没等二喜开口就说:“二喜,我现在是老鼠进到风箱里,两头受气,今天早上调度会上李总向我发出最后通牒,说我只重视安全,不重视生产,不换思想就换人,二喜兄弟,你们二队可是咱们采煤二区的顶梁柱,无论如何,想尽千方百计,你们二队确保完成这个月的生产计划,给其它两个队带个好头,算是大哥我求你啦。”

二喜说:“马区长,不是兄弟们不听话,5114采区生产条件差,顶板破碎,气温高,倾角大,开采条件越来越难,兄弟们连吃奶的劲都用上啦,可是”

没等二喜说完,马大炮就说:“你说得这些我都明白,唉,公司之所以疯了似得要产量,还不是为了搞那个该死得百亿工业园,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妈得,都是那帮洋鬼子惹得祸,你看那个叫李奎的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是李奎还是李鬼?非得和我们合作搞什么汽车玻璃生产,我看他们是钉上我们的血汗钱了,小心让他们坑个底朝天。”

二喜说;“马区长,现在咱们区新进的这批液压柱子,质量不合格,设计支撑载荷是六十吨,可是这批柱子最大支撑载荷也就是三十吨,这样下去可是要出大事得。”

马大炮站起来把门关上说:“陈队长,你知道这批液压柱子是从哪购进来得吗?”二喜摇了摇头,马大炮又说:“是从市恒升矿山设备供应公司购买的,恒升矿山设备公司的控股人是咱们的杨董事长。去年从恒升矿山设备供应公司购进一批防爆开关,因质量的问题,机电工区区长尹大东提出退货,结果是货没退成,区长的位子退了。这批液压柱子确实存在质量问题,不光你二队来反映这个问题,一队和三队也来找我反映柱子质量问题。”

二喜问:“那该怎么办?”马大炮吸了一口红塔山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凉办。”

二喜塌蒙着眼皮说:“凉办,没听懂。”

马大炮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柱子打的密一点,把顶板来压分解一下,让大家多注意安全,眼下只有这个办法啦。”

二喜碰了个软钉子,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梅子给他做了爱吃的辣椒炒鸡蛋和土豆丝,二喜阴沉着脸,把桌子下面的老村长白酒倒了满满一茶碗,一扬脖子下去了半茶碗,他没有吃菜,而是点燃一支烟,一口吸进半支,烟在肚子里转了很久,慢慢地吐出来。第二口把剩下的半茶碗酒一下子喝干。他无奈地看了看梅子,那张俊俏而消瘦的脸庞挂满了岁月的年轮,双颊的头发开始发白。

二喜感到头有点晕,胸口发闷,他喃喃地说:“梅子,我二喜没有本事,让你和玲玲跟着我受苦,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让玲玲上大学,让她过上好日子。”

听到二喜这番话,梅子心里咯噔一下:“二喜,我跟了你,不求别的,就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人家不是说嘛,老婆孩子热坑头,吃着菜根暖心头。采煤工这个工作辛苦,危险性大,现在井下死个人就像死个小鸡一样容易,依我看,咱就别干采煤工啦。”

二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看海上的鱼民,他们世世代代与大海为伴,他们劈风斩浪,历尽风险,可是又有谁能舍得离开生我养我的大海。我家是三代矿工,我从十六起就开始下窑,在那个黑色的世界里工作了二十七个年头,我喜欢那黑黑的巷道;那黑黑的采煤面;还有那群黑黑的小伙子们。我的灵魂早已属于那里,我的生命早已属于这座生我养我的矿山。”

他走到里屋,站在玲玲的床前,只见玲玲手里抱着一个她喜欢的布狗狗,已经进入了甜甜的梦乡,她那对酒窝浅浅的挂在那张稚嫩的脸上,二喜轻轻得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惆怅地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