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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改造戚家军

李公公走后,众人顿时松了口气,杨振和戚继光相视而笑,然后他将随东流、杨成大等人一一给戚继光做了介绍,冷冬屏自然不会在这种场合出现,他会在适当的时机跟戚继光再说明她在其中扮演的角色。.org戚继光把众人引进营中,待大家都落座后,他才举起手中茶杯说道:“诸位远道而来,戚某招待不周,多有怠慢,军营之中,不准饮酒,这杯茶水就当作酒,我向诸位赔罪吧,等将来将倭寇彻底消灭后,再与众位大人痛饮!”

戚继光的大将风度感染了在座的所有人,就连随东流和杨成大也不由得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杨振连忙站起身来说道:“戚将军实在太谦虚了,戚将军的军事才华和素养我早就有所耳闻,毫不夸张的说一句,当今天下,唯有戚将军才可以彻底平定倭寇!当初我向朝廷上的那道关于抗击倭寇的方略,其实就是受了你的影响,不然我一介文人,又没上过战场,又怎能写得出来呢?仅仅只是纸上谈兵,那不是害了国家,害了将士的性命吗?”

“哦,监军大人的话让戚某惭愧啊,如果戚某真有这份能耐的话,倭寇早就平定了,哪还有今天的局面啊。”戚继光叹息连连。

杨振所上的抗倭方略其实就是根据戚继光的两部兵书而来,而这两部兵书却是戚继光通过了永宁公主送到杨振手里的,所以他的感慨,真正明白的只有杨振一个人。

“戚将军不必过分自责,这完全不是你个人的过错,以前种种皆因你不在其位,如今朝廷既然任你为浙江总兵官,说明对你的信任,以后你可以大展拳脚,一施胸中抱负,我会全力配合你的。”杨振觉得现在必须彻底打消戚继光的顾虑,让他做起事来不必束手束脚,自己这个所谓的监军,可不是来监督他的。

随东流在一旁连连附和,杨成大却不以为然,说道:“杨监军刚才的话委实太过谦虚了,虽说战场上主要靠士兵们浴血拼杀,但我们文官的作用也不可小觑啊,近的不说,没有众位大人在朝中运筹帷幄,戚将军在浙江恐怕也不会那么顺利的。”

杨振听出了杨成大的话中隐约有挑拨的意思,不知道他是无意的呢还有有意,他可不想戚继光听了这话心生间隙,忙说道:“杨御史的话有失偏颇,这也要看人的对不对?我想戚将军一定会顾全大局,以抗倭为第一要义,大家同心协力,倭寇何愁不除啊。”

“对,对,监军大人说的对极了。”

“有了监军大人和诸位大人,倭寇也就猖狂不了几日了!”

戚继光手下几位将官也纷纷称赞,戚继光看向杨振的目光也带着几许善意,他目前大致可以肯定自己当初在京城走的门路算是走对了,以后抗击倭寇看来大有胜算了,自己的军事理念只要有运用的机会,倭寇根本没有机会在浙江沿海等地猖獗,更别说还妄想向内陆渗透了。不过,今天显然不是谈论这些的时机,他们远道而来,不是光来听这个的。

“监军大人,以及众位大人,一路上舟车劳顿,戚某身在军营,多有怠慢,还望多多谅解,要你们先来军营,戚某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我已在城中为你们安排好住处,请大人们先回去休息,明日我会派人带你们去办公的地方看一看,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戚继光朝杨振等人拱手说道。

杨振恍然大悟,自己实在有些激动的忘形了,今天这个场合谈论军事不是很合适,于是说道:“那就一切听从戚将军的安排吧,等戚将军详细介绍目前的形势后,我们再商议接下来的军事行动吧。”

戚继光果然想的很周到,杨振等人回到台州城内,发现他们的住所既宽敞又舒服,还有一些佣人随时等候着他们的使唤。其他人都感到惊讶,在他们眼中,戚继光这样只会在战场上杀敌的人,肯定只懂得怎么打仗,哪里会想到这些细微的地方啊,不过,杨振却不感到惊讶,既然当日戚继光能够想到走公主的门路毛遂自荐,那么今天他所做的一切也在情理之中,他不仅会打仗,更会做人,也难怪真实的历史上张居正对他那么支持呢,凡有反对他的将官,不管是下级还是上司全都被张居正撤职或者调走,而让他放开手脚去干。这正也正是戚继光成功的原因之一,不然,大明王朝这么大,真正胸有韬略的绝对不止戚继光一个人,只不过很多人的才能都被埋没了而已。一个人,只有获得了表现的机会,他才能将身上的所长一一展现出来,去获得他所追求的东西。

第二日,戚继光很早就来找杨振了,杨振招呼他坐下后,问道:“戚将军,这么早来找我,有何事情?”

戚继光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么早来打扰监军大人,实在感到有些不妥,本来大人从京城一路而来,必定疲惫至极,应该好好休息些日子,但戚某面对如今的军情,心急如焚啊,所以忍不住,冒昧的前来打扰大人,还请大人谅解。”

杨振心想,如果你要是知道自己在河北差点被倭寇暗杀团伏击,那么对于这么一大早来大染自己将更会内疚了,不过,他面上自然不会表现出来,戚继光很明显是想和他来商讨军情的。于是,正色道:“戚将军说哪里话,一切以大事为重,个人的得失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初来乍到,对这里的情况还不太熟悉,不如你先向我介绍下吧。”

戚继光眼中露相互欣喜之色,说道:“监军大人真是开明,换作其他官员恐怕又要搪塞我了。”

戚继光顿了下又继续说道:“目前倭寇已经分散成几小股势力在龙山、岑港等地流窜,他们的行动一向没有规律,而且还得到了一些内奸的帮助,所以飘忽不定,对官军的围剿造成了很大的困难,他们对沿海地形的熟悉不亚于当地百姓,经常利用沼泽、山林、滩涂等有利地形对我军突然袭击,对我军的打击很大,因此现在很多地方的官军都蜷缩在城池中,死死把守,只求城池不失已是万幸,根本不想再去把倭寇赶到海上去。我们台州的情形稍微好些,在不久前的几次小型遭遇战中,给予了倭寇不小的打击,所以,他们暂时不敢来进犯,我们有了不少时间来整军备战,不过,我相信这样的太平日子不会太长久,倭寇死心不改,一定会再度来犯的。”

杨振听了心情不觉沉重起来,脸色也越发的严峻,戚继光见了他的神色,还以为他害怕了,连忙又解释道:“其实监军大人也不必太担心,现在的形势正在向着有利于我军的方向发展,沿海军民已经比以前团结多了,他们深刻的认识到倭寇不除,他们永远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因此在官军的围剿行动中,他们也常常予以有力配合,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呢。况且大人来后,我们就更有信心了,既然朝廷都全力支持我们了,那我们必定可以战胜倭寇。不过,现在唯一让我担忧的是,我们缺少一支拥有很强战斗力的军队,虽然我也曾经很刻苦的训练他们,但总觉得离我理想中的状态还差些,杨大人,您应该也听说过关于倭寇的一些情况吧,他们四出劫掠时,常分成几队、十几队甚至几十队,以当地奸民为向导,用海螺号互相联络。刀枪磨得雪亮,且大多用武士刀,杀伤力极强。擅长近身格斗、火枪射击,惯于设伏偷袭,常用川字或一字长蛇阵。所以,我们的军队必须要比他们更强大,才有十足战胜他们的把握。”

杨振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动,历史书上曾经描述戚继光选兵有他独特的条件,因此他的兵战斗力也远超其他将军带的部队,所以才被称为“戚家军”,但是照他的话讲,难道还没有达到那种状态吗,还是要由自己来促成吗?他不禁问道;“戚家军,冒昧的问一句,现在军中士兵的来源都是哪些啊?”

戚继光一怔,他没有料到杨振会问这个问题,他沉思了片刻说道:“本来和倭寇作战的官军都是各地卫所的军士,但他们荒于军事,实际作战能力非常低下,根本不是狡猾、凶残的倭寇的对手,因此常吃败仗,后来有一次,我途经一座矿场,看到许多矿工因为纠纷在打群架,其彪悍、凶狠程度丝毫不亚于那些倭寇,当时我就想,如果有这样一支队伍,再加以严格的训练,一定可以与倭寇相抗衡,后来,我就去那些矿厂招募了不少矿工,补充到部队中,经过多次的实战考验,果然展现出不俗的战斗力,我准备要更多的去各地招募这些地方的士兵呢。”

杨振听了,心中有了主意,戚继光的练兵已经有了初步的雏形,按照这样的思路走下去,他的戚家军将会更加的强大,但是,他目前还只是刚刚走上轨道,看来还需要自己提携他才是,这历史果然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能否好好把握,还得看自己。

“戚将军,请恕我说句实话,虽然你的戚家军已经有了一顶的威力,而且在对倭寇的实战中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我觉得,要想从根本上彻底战胜倭寇,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我们必须对军队进行彻底的改造,以求获得实质性的改变,让部队的战斗力获得飞跃式的提升,这才是制胜之道。”

戚继光听了,面露欣喜之色,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显然是激动所致,他略带着结巴说道:“监军大人,您的话真让我茅塞顿开啊,虽然您是个文官,却让戚某大开眼界,您对军事的理解甚至更胜于我,既然您能说出这个道理,那么想必一定有了更好的想法,您就尽管跟戚某说吧,只要能把倭寇消灭,我什么都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