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江大山提供的信息，余果他们顺利地找到了那个山洞，搬出了5个装弹药的木箱子。
余果他们6个人走到山外时，天色已晚。严可和张铁蛋他们还在山外等候。严可见余果他们出来，笑着迎上去说：“你们的资格考核通过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老虎营’的正式学员了。当然，对你们的考验还刚刚开始，现在即刻回营，好好休息一下，准备接受明天开始的正式训练。”
“是！”几个人高兴地回答。
经过天的基本体能和心理考核，最终有8位战士顺利留在了“老虎营”。这8个人被分成了4个小分队:肖龙的“龙队”；施中旭的“狮队”；金虎子的“虎队”；余果仍然是和猴子、阿珠、三娃、胡子、李大勇、侯满昌组成一个小分队，由猴子任小分队的队长，叫“猴队”。
三娃嘀嘀咕咕地说：“你说别的队不是龙就是虎，要不就是狮子，多威风！咱们咋就成了‘猴队’了？”
余果说：“我告诉你，咱都是执行特殊任务的，光靠勇猛不行，还是得精一点，这样才能把敌人打趴下，自己不受伤。”
侯满昌接过话说：“那是，‘猴精，猴精’的嘛。”
李大勇笑着说：“猴子怎么了？猴子还是‘齐天大圣’呢！”
大家都被逗笑了。
猴子有些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就你们话多。”
胡子连忙说：“就是，就是，不就是个代号嘛，以后咱们队长就是‘猴头’了。”
大伙都乐了。
大家都没有想到，正式开始训练的第一天就出现了意外。
清晨的常规体能训练结束后，林一凡和郑郁风出现在猴子他们的小分队面前，准备安排第一天的战术语言练习。
猴子终于又看到了林一凡，这一次见面重新点燃了他的满腔怒火。林一凡注意到了猴子的表情变化，他也同样想跟猴子说些什么，于是想把猴子叫出来单独谈一下。林一凡不想影响大家的训练，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猴子的事情，于是走到猴子的面前，轻声唤了一句：“猴子……”
不等林一凡继续说话，猴子早已怒不可遏，握紧的拳头照着林一凡的脸上凌空就是一拳。林一凡没有防备，被猴子这一拳打得口鼻流血，一个踉跄往后跌倒在地。旁边的人大惊，忙围过来死死地拖住了还欲冲上去殴打林一凡的猴子。但是猴子就像一头发怒的公牛，眼神很吓人，拼力往前冲着。
郑郁风也吃了一惊，猴子是个轻易不露声色的人，今天怎么会如此失控？急得郑郁风大喊：“猴子，你干什么？”
猴子的情绪更加激动起来，他冲着郑郁风大声说：“你知道他是谁吗？你问问他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郑郁风怔住了，他意识到这件事一定是跟自己的哥哥有关系，因为林一凡几次在他面前提起郑郁雄时都欲言又止，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作为一个教官，他怎么能看着猴子公然违反纪律，何况还是在要求极为严格的“老虎营”。郑郁风上前一把揪住猴子的衣领，怒吼道：“你冷静点！别忘了你是一个军人！”
猴子被郑郁风的一声吼给镇住了，只有看到郑郁风才能让他的意识慢慢清醒过来。猴子看着郑郁风的眼睛，含着泪一字一句地说：“他就是打死你哥哥的仇人！”
“什么？”郑郁风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响，猛地回头看着地上的林一凡，他希望林一凡能告诉他真正的答案。
林一凡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冷静地看着猴子和郑郁风说：“其实我很早就想找你们说说这件事情，却一直没有勇气。我知道我说出来你们也一定不会相信。我当时没有瞄准猴子，也不想打死郑郁雄……”
“你撒谎！”猴子不等林一凡说完，愤怒地大声说：“我明明看到是你开的枪，是你的子弹打死了我的大哥！”
“是我开的枪，可是……”林一凡还要解释，却被郑郁风的一句话给打断了：“好了，你不用说了。我们是军人，是军首长寄予厚望的‘老虎营’的战士，私人的事情训练完再说，现在开始训练！”
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直到听到了郑郁风的命令，大家才回过神来。猴子强忍着怒火，他是一个久经考验的战士，如果不是因为郑郁雄跟他情同手足，还是他的授业恩师，更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断然不会如此冲动。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早已看惯了生死。但他很难接受一个仇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却无能为力，还要叫他同志，还要尊他为教官。但一个军人的自律习惯告诉他，郑郁风说的话是对的，私人的事情应该在训练完成后才能去解决。
林一凡不愧是一个素养很高的职业军人，他不再解释，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面对着小分队的战士们说：“同志们，今天我们的训练任务是学会用手势表达战术语言，这是在特种作战中最基本的交流方式……”
要学会一些手势并不难，而且许多同志都已经熟知了这些手势所表达的意思。大家在训练中反复演练着各种情况下团队之间的配合方式。经过一天的练习，大家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好像刚才发生的事情对谁都没有影响。但是余果和同志们心里都非常清楚，猴子和郑郁风，当然也包括林一凡，他们是用一个成熟军人的自律意识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也同样给余果他们这些新战士上了一堂难得的心理课程：一个军人必须要学会在任何情况下控制自己的情绪。
天已经黑了下来，同志们按惯例完成了500个俯卧撑后，这一天的训练任务终于结束了。战士们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宿舍休息时，训练场上留下了最后个人。
没有人感到奇怪，也没有人跟他们打招呼。同志们心里都明白，现在该是他们个人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林一凡首先打破了沉默：“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希望你们能让我把话说完，我说完后随便你们怎么处理我都接受。”
郑郁风见学员们都已散去，终于憋不住了，他眼里闪烁着泪光，直视着林一凡说：“林教官，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当然，就算是你打死了我哥哥，那也很正常，因为那是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我不是在追究责任，我只想知道真相。”
猴子怒视着林一凡，脑海中清晰地想起林一凡开枪后枪口还在冒烟的画面。
林一凡调整了一下思绪，低声说：“我承认，是我开枪打死了郑郁雄同志。”
“你！”猴子怒火中烧，一把揪住了林一凡的衣领。
郑郁风连忙把猴子扯开说：“猴子，让他把话说完。”
林一凡咳了两声，接着说：“当时我确实打中了好几个解放军战士，但那时我是国民党部队的特战队员，我没有选择。但是当猴子出现在我的瞄准镜中时，我犹豫了一下。我知道，猴子当时也已经发现了我，因为我们都是曾经在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知道猴子当时也犹豫了。但是我的身后有军官在命令我开枪，我必须执行命令……”
“所以你就冲我们开枪！冲着曾经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开枪！”猴子又激动起来，对着林一凡怒吼着。
“没有！”林一凡的情绪也终于激动起来，他冲着猴子大声说：“我本来没有瞄准你，我想让子弹打偏，但是我没想到郑郁雄会在那个时候冲出来，正好挡住了那粒子弹。”
郑郁风说：“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哥哥不冲出来，那粒子弹就会从猴子的耳边飞过去？”
“是这样的。”林一凡点头说：“我知道现在我这么说你们很难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猴子大声质问着。
“凭什么？”林一凡说：“就凭我还有勇气投诚，有勇气站在你们的面前！”
猴子沉默了，他知道林一凡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作为一名特战队员要么战死，要么凭借过硬的本事突围，是不会主动投诚的。当年在74师的特战队员，除了战死和成功脱险的人，其他都随张灵甫自杀了。只有林一凡一人投诚，凭他的军事素养和忠诚度，很难让人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或许，郑郁雄的死真的是让他受了很大刺激，背负了沉重的思想枷锁。所以他才参加了解放军，当了军校的军事教官，他这是在赎罪。
尽管猴子能够接受林一凡对开枪的解释，却无法接受郑郁雄倒在昔日兄弟枪下的事实，他瞪着林一凡冷冷地说：“不管你有多少理由，但是郑郁雄是被你打死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说完拂袖而去。
郑郁风的心情极为复杂，他理解一个军人在战场上的抉择，却无法正视与一个杀害自己哥哥的凶手一起共事。
林一凡看出了郑郁风的矛盾心情，他平静地说：“郑郁风同志，我不企求你能原谅我，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老虎营’的正常训练。我们都是教官，我们的言行将直接影响到学员们的训练效果。”
郑郁风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看着林一凡说：“我知道。”
严可他们也听说了训练场上的这场风波，他们也在密切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但是在事情没有闹大之前，没有人出来调解和询问。他们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几个老兵之间的历史恩怨，他们应该明白如何去正确面对和处理。
就这样，一场风波暂时平息了，没有人再去过问，也没有人再提起。指导训练的林一凡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放松对学员们的要求，包括猴子。他和郑郁风时常要亲自示范如何安排战术，如何在行动中相互掩护和配合。一切看起来都恢复了正常，但是他们内心的波澜却不会这么快就真的能够平复。
学员们在教官的严厉要求下顺利完成了基本特种战术安排的课程，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是训练场上真刀真枪的较量。而他们的对手，就是那些让余果和阿珠他们一直都很不服气的老特务团出来的教官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