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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十六宅(四)

一番款洽之后,两人均是心满意足。

紫儿趴伏在李忱胸前,抚mo着他结实坚硬的肌肉,柔声道:“殿下,适才奴婢见王妃神情恍惚,退往室外的时候,差点儿绊倒。”

她用手指轻轻自上而下,轻轻划动,见李忱的肌肉因自已的手指掠过而绷紧凝结,心中一荡,一口吻将上去。

半响之后,方又向李忱道:“殿下,适才的话还没有答我呢!”

李忱一阵心烦,却又知道王妃一向以小意金银巴结自已身边的这些侍女。这些侍女多半年少,李忱虽然赏赐不薄,对王妃的物品却也是欣然受之。

她们到底是侍女,而王妃是李忱十七岁那年明媒正娶进门的正妻,这身份地位,终李忱一世,也无法抹去。待女们到底是地位低下,若是王妃将来有子,或是李忱有一朝身死,这王府必定是王妃做主,到那时,得罪王妃太深,自然是必死无疑。

轻轻将身上的紫儿推开,见她翘着小嘴不乐,李忱忍不住在她屁股上轻轻一击,笑道:“快些给孤穿衣,再过一个时辰,便要出门,你还在这里多事!”

紫儿先是吃痛,继尔娇笑一声,先爬起来自已着衣,然后方将李忱的衣物取来,慢慢为他穿上。

今日是为皇帝送行,虽然今上在位十来年,去骊山最少也百八十回,不过应做的礼仪却是一样也不能少。

先着中衣,然后是外罩朱衣,绛纱袍、着远游冠、佩鹿卢剑、火珠首、素革带、玉钩、兽头鞶囊,着赤鞋白袜。

待她为李忱穿戴完毕,退后两步,抿嘴笑道:“殿下神姿英发,剑眉朗目,若不是穿这么一身行头,而是换上富家少年的打扮,着璞头,一身绿装,评价前朝宰相杜黄裳的典故,可就落到殿下您的身上了。”

李忱听得大乐,他知道所谓杜黄裳典故,是长安贵戚在贞远年间的佳话。当时有贵妇人宴客,众人饮到正酣之际,家主的贵妇突然诧道:“那座中的惨绿少年,却是何人?”

待各人回头一看,却是一翩翩美男子,正含笑踞坐。自此之后,大唐民间形容美少年,便多半用这一典故。

李忱前世相貌平常,移魂夺舍后,父母都是人中龙凤,他自幼习武练剑,出落的好身材体段,再加上在私底下并不如在外面那么木讷模样,得此佳赞美誉,到也不算是马屁。

心中大乐之余,忍不住将紫儿抱将过来,笑道:“孤身旁待女,唯有你最会说话。”

紫儿见他欢喜,却娇嗔道:“那也没见你只宠我一人!姐妹多的是,她们自然也会说话。只怕这会子夸我,晚上又去赞别人了。”

李忱轻笑道:“孤喜欢的,不过是你与冰儿、香儿,寥寥数人耳。纵是偶尔有一夕之欢,也不过转眼即忘,何足道也?象孤的那些兄弟叔伯们,哪一个不是美妾数十,谁又能有专房之宠呢。”

他的话到是实情,紫儿低头想了一回,到底这时代的女子绝没有专房独宠,男子只能爱一人的思维方式,此时李忱娓娓道来,这小姑娘到觉得他说的甚是有理,年青气壮之时,喜欢的侍妾不过几人,到也真是难得。

当下含羞带笑,将李忱装饰完毕,送出房门。

李忱见她如此,不禁回头向她笑道:“莫急,孤晚上回来,再找你便是。”

吃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后,李忱飘然而行,直奔王府后园而去。

他心中欢喜,适才又一番激战,自觉走路都飘忽起来。只是当路过郭妃所居院落时,心情不免有些沉重。

这女子十五岁时嫁给他为妻,恪守妻道,谨言慎言,无论是相貌才学还是举止气度,其实都远胜自已房中的几个丫鬟。

只是她身为郭氏家族的一员,大家族的烙印已深入心底,纵是亲如丈夫,也不可能让她有所转变。

李忱对她试探几回,知道无法可想。只得黯然放弃。初婚时对方的娇羞柔情,那短暂的浓情厚意,诗歌唱和,针凿女红在自已身上的印记,一切的一切,都只得将其斩断放弃。

他心中郁郁,却也转瞬抛却。

当此乱世之时,男人的柔情蜜意,还是收敛一些的好。他这些年来一直无子,一则是机缘不对,二来到也有意避之。自已将来如何,还属未知之数。一众妻妾已经够让他烦心,若是膝下再有几个孩儿,那么一切均是休提。

春花秋月,河海之盛,大唐亲王俸禄极厚,李忱拥有六百户的赋税,还有一处湖泊,一片山林,闲时垂钩,兴时打猎。歌舞管弦之乐,钟鸣鼎食之尊,华衣美食,娇妻美妾,文武百官为上,平民百姓在下,见之者无不垂手为礼,不能相抗。

若不是身处乱世,知道这一切很可能瞬间消失不见,李忱还当真是难以抵挡从内心深入时时迸发出来的慵懒感觉。

他一路急行,直至王府后园。

与一般的亲王王府不同,李忱后园全无花草树木,除了草皮马场,便是一些刀剑棍棒。

一群壮汉不顾春寒料峭,正在夯实地面,平滑如镜的演武场内搏杀拼斗。

大唐与后世不同,自武后开武举之后,民间尚武之风大炽。便是李白杜甫这样的书生,亦是佩剑行天涯。

玄宗年间,有诗圣杜甫、书圣张旭,剑圣裴民。

这裴某人,以双手剑闻名于世。传言他舞起剑来,水泼不进,剑气可以伤人。拼杀起来,三五十人近身不得。

李忱在初组他的玄甲精骑之时,所有的少年都极是仰慕裴民。一心要练好剑术套路,却一个个被李忱打的灰头土脸,甚至伤筋动骨,卧床不起。

他到底是后世之人,知道中华武术,讲究的决对不是套路。武术发展,至唐朝方才有套路花式,观赏性强,而实用性差。到得宋时,更是棒法枪法,一说一套,只是临阵对敌,大败亏输。因鉴于此,李忱自幼习武时,便依照后世的练劲方法,结合当时京城禁军中高手的陌刀术,再下令部下精习骑术,要立志以意劲来锻炼全身,使之运用如意,方能大成。

“无往不收,无缩不垂!”

甫至武场,李忱便看到两人演武,一人持盾死守,一人用陌刀死力向前,大力挥斩。

他略看一气,便摇头叹道:“有收有放,每收必放,每垂必缩,含蓄蕴藉而锋茫不露,杨明辉,你如此轻佻浮力,必败无疑!”

那壮汉听闻他言语,却是颇不服气。持盾死守那人,眼看便要缩到死角,又哪里有机会翻身?

当下不管不顾,死力向前,却冷不防被那持盾汉子在脚下一勾,他用力太猛,无法收力,只觉下盘一轻,已在扑倒在地。

待再想爬起,却觉头颈处一寒,已被人用刀压在后颈之上。

他忍不住骂道:“张仲武,快他奶奶的把刀拿开!”

那持盾汉子哈哈一笑,也不过份让他难堪,轻轻将刀收起。那杨明辉爬起身上,在张仲武肩头狠劲一拍,却也随之大笑。

两人放下手中兵器,一起回过身来,往李忱身前跪下,见礼道:“末将参见光王殿下。”

李忱含笑将两人扶起,又向杨明辉道:“这下可服气了?”

“服。不过俺不服仲武这小子,俺只服光王殿下!”

“呸,没一次能赢,还偏生嘴硬!”

李忱斜眼视之,知道这杨明辉是当真粗豪,这张仲武其实粗中有细,甚是精明。不过平素善于掩饰伪装,旁人多半不知。

见他被自已瞧的有些发毛,李忱也不为已甚,收敛笑容,向二人道:“孤一会去通政楼送皇帝陛下往骊山汤沐。你二人不必跟来,出长安,去帮孤接人。”

杨明辉奇道:“什么人要我们兄弟亲自去迎?殿下,你这次不随陛下一起往骊山么?”

他见李忱神色不悦,知道自已说走了嘴,轻轻自打一个嘴巴,又笑道:“什么*好地方,皇帝没事就跑去。既然殿下有令,咱们一定将人好生接来就是!”

李忱微微一笑,将差事吩咐给这两个都将,自已洒然转身,出府往通政楼去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