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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风暴与大树

战火在亚伦燃烧,蜥蜴人们四散而出,给人类的居住地带去毁灭,绿皮天灾吞噬着亚伦残存不多的美好,来不及撤退到防线之后的人类被蜥蜴人抓住,并且战斗祭司们制作成了只会发出咆哮的丑陋奴兽,亚伦留着血,人类和蜥蜴人的血,但是这也并不代表黑泽之中就能找到平静,尼格霍格早就下达了命令,蜥蜴人们除了去杀死人类之外,还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暗精灵最后避难所,安卡亚。尼格霍格通过终于把握住了那群四散的杂碎的聚居地,他迫不及待召集了蜥蜴人再发动冲击,而也许是作为暗精灵们仅存明珠,正被蜥蜴人们强攻着,冷血族的战斗祭司们带领着大批的武士向着安卡亚发动着冲锋,但是,暗精灵的最后的要塞,自然不可能这么简单的被攻破,蜥蜴人们早就猛攻了两天,但是丢下了无数的尸体却连城墙都没有拿下过一次,尼格霍格的死咒对于心智比人类强韧上几十倍的暗精灵毫无效果,而尼格霍格的腐化汁液则是在翠绿色的城墙微微发光之后就消失不见,而因为城外狗头人的城市错综复杂,它们不得不从最外面花费时间将这些建筑摧毁掉,才能将攻城装备给顺利运到安卡亚的面前,总之,蜥蜴人先遣队丝毫没有讨到好处,仅仅有着二百五人的剑舞者的安卡亚的军队将它们在城墙上杀的片甲不留,暗精灵们的肉体虽然看上去没有蜥蜴人强壮,但是他们的速度,力量,反应力,都远超蜥蜴人。而蜥蜴人显然没有人类那种战争艺术,它们所会的只是召集战士,然后发动冲锋,它们能够制造攻城武器在人类眼中都是一种奇迹,纯粹的技术与力量的较量,蜥蜴人们几乎是被暗精灵们给单方面碾压,甚至有的暗精灵还能抓住较弱的战士投掷而出长矛,将他们给送回那些战士的脑袋。只不过蜥蜴人的数量是绝对的,暗精灵这几日还是损失了二十名剑舞者才挡下了蜥蜴人的攻击,他们大多数是死于两三名的战斗祭司的围攻。

这时,蜥蜴人结束了一天的攻击,扔下了几百具尸体逃出了安卡亚,而终于先遣队们等到了支援,由蜥蜴人的战斗祭司们组成的战队,蜥蜴人最为精锐的一只军队,他们通常会出现在旭日教会所在的位置,和教会的骑士们展开疯狂的厮杀,而现在这只战斗祭司的军团,将会在明天进攻安卡亚!

安卡亚那翠绿的树堡仍然透露出迷人的绿色,蜥蜴人从未夺下过一次城墙,哪怕是它们占有绝对数量优势,安卡亚的城墙像是活物一样支援这与它并肩作战的战士,它的枝丫化蜥蜴人的武士会被缠绕住双腿,会被穿刺心脏,会被粗壮的树枝扭断头颅。而现在萨菲娜仍然是躺在安卡亚的树堡的最顶端,坐在她的安乐椅上,闭着眼睛,呼吸着树堡之中清新的空气,并没有前往前线作战。

随着夜晚的时间渐渐过去,黑暗慢慢的笼罩了安卡亚,翠绿的大厅与房价中却与外界那种深沉的黑暗不同,点亮着又树堡之中长出的美丽灯具。安卡亚的小孩们聚集在着最为安全大厅之中,听着一些老精灵讲着过去的故事,似乎外面的蜥蜴人只是一场游戏,当然,事实并不是这样,安卡亚的处境与白塔要塞十分相似,蜥蜴人这次由于尼格霍格的刻意加护,以及暗精灵们将哨卡收回了安卡亚,成功的包围了安卡亚,不同的是,白塔要塞也许有一丁点的几率会碰到援军,但是安卡亚绝对不会,因为它是暗精灵最后的城市,最后黑泽之中的新绿色的翡翠。暗精灵自然之道这一点,但是他们强韧的精神使他们不会崩溃。

“所以,我当时啊,左手拿起乌木长剑,就切下了那个蜥蜴人脑袋,而他旁边的那个家伙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同伴被我干掉,就失去了他的手哦。”

一个双眼混着老精灵在给一群暗精灵的小孩子们说着他过去的故事,虽然故事中有着他自己吹牛的成分,但是仍然引得小孩子们发出有趣呼声。

“但是,巴尔扎克爷爷,我看见你上个月还因为把锅烧糊了被菲娜奶奶给揍了出去呢,你真的这么厉害能一个人对付两百个蜥蜴人吗?”一个稚嫩的童声对着老精灵说道,随即就是孩子们爆发出的可爱笑声,以及他们叽叽喳喳接话声。

“故事大王巴尔扎克老爷爷!”“段子手!”

“嘿!小鬼头,你爷爷我虽然老了,但是可从不和你们说假话的!还有你们的菲娜奶奶别看平常老凶了,但实际上她可怕我了!”老精灵用他帅气的脸庞没羞没躁的说着不切实际的话,而随着他的耳朵被旁边一位漂亮的精灵拉住,他才变了脸色,女精灵的眼睛同样浑浊,而且皮肤上有着不少的灰斑。

“巴尔扎克你还是和我去烧菜吧,省得教坏了小孩子们。”

而被抓住耳朵老帅哥则是羞红了脸,对着他的妻子说道:“菲娜,你至少得……哎哟!”随着巴尔扎克老先生被菲娜女士给拉着耳朵走向了厨房,小孩子的笑声在大厅之中久久不能停止,包含着朝气的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中央树堡的大厅。

而此时安卡亚的城墙上,史丹正带着剑舞们守护着安卡亚,他们一动不动的凝望着外面狗头人的城市,蜥蜴人的身形巨大,狗头人低矮的建筑物无法遮蔽他们的身影,因为狗头人的建筑物大部分都在地下,他们是天生的打洞高手,当蜥蜴人来到时他们第一时间就作鸟兽散了,只有白齿和他的小家族,大约一千多只狗头人跑进了安卡亚之中。

“战士长,我们大概是守不下来吧。”一位较为年轻的战士向着史丹说道,他用的是陈述句,似乎相当确定这件事情,而史丹回答的也十分直接:“我们还有三个月就会消耗完食物,当然这是我们不减员的情况下。”年轻的战士不打算在问上什么,他们只是透过没有密林掩盖的安卡亚看着天上繁星,勾勒着一些美丽的图像,来放松放松自己的精神。

一切都十分平静,却又是不那么平静。

萨菲娜在午夜睁开了她的眼睛,长了起来,向着她的小屋走去,她感觉到了蜥蜴人的战斗祭司团的到来,数量将近五千人有余,但她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情她站起了身子,同时还有他小屋之中绽放的蓝色的光芒,随着光芒的消失,一个人形端端落地,萨菲娜认识那个熟悉的人,那是艾瑞贝斯,随着玛利亚,那个和阿莱珊蒂很像却不是阿莱珊蒂的人去了雷恩利亚,去寻找神器的碎片,终结暗精灵诅咒的碎片。

只不过玛利亚如今孤身一人回到安卡亚,让她的内心开始了震动,萨菲娜走上前去,抚摸着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的艾瑞贝斯脖颈,手中浮现出淡淡的翠绿色光芒,之后她温柔的问道:“艾瑞贝斯,玛利亚呢?”,随着萨菲娜的魔力包含着治愈的效果流入艾瑞贝斯的身体,她刚刚经历了一次长距离传送还不习惯的身体渐渐的舒展开来,不在像刚刚那样急促的喘息,她的呼吸迅速变得均匀而富有张力。

萨菲娜并没有催促艾瑞贝斯说出她看见了什么,以及这几天她发生了什么。因为她看见一滴滴的水渍出现在艾瑞贝斯趴着的地板上,显然安卡亚的树堡是不会漏水的,而萨菲娜的手正放在艾瑞贝斯的的脖颈上,那么这水渍的来历就只有一种可能,萨菲娜慢慢等待着,而艾瑞贝斯也缓缓的坐在了地上,她的眼睛中有着泪水在打转,暗精灵虽然有着强韧的精神,但是他们仍然会在特定的时候使用自己的泪腺,比如现在,艾瑞贝斯的泪水缓缓的从眼眶之中流出,而她自己则是强忍着泪水拼命想要组织出言语来回答萨菲娜的提问,不过萨菲娜没有在提问,而是将她搂在了自己怀中,温润的胸口与臂膀包围的艾瑞贝斯,终于,泪水突破了某种浅浅的阻隔,从小精灵的眼眶中不断的涌了出来,而哭声也环绕在萨菲娜小屋之中。

“所以她将你一个人送了回来?而且……现在她在一个人对抗暗精灵古老故事中的尼格霍格?”萨菲娜躺在她的安乐椅上,抱着艾瑞贝斯在她的腿上,看着安卡亚的夜空,萨菲娜闭着眼睛抚摸着艾瑞贝斯的头,继续说着:“还好你是今天晚上回来的,有些时候命运真是对我们十分友善呢。”萨菲娜冷不丁的说出这句话从她平静的语气中透露出淡淡的哀伤与欣喜,而艾瑞贝斯则是不解的问道:“这和我今晚回来……”说着艾瑞贝斯明白了一件事情,她从萨菲娜的怀抱之中挣脱出去,站了起来,发了安卡亚城墙上走动的人影,那些是安卡亚的剑舞者,暗精灵最后的武力。而玛利亚则是回过身来看着萨菲娜,瞪大了眼睛,接着她就想要说开口说话,只不过萨菲娜先一步开口阻止了她将自己的话说出口,“艾瑞贝斯,听好,安卡亚守不住了。”萨菲娜闭着眼睛说着一些她隐藏起来的事实,而艾瑞贝斯则是看着萨菲娜,她等待着萨菲娜想要告知她的事情。“艾瑞贝斯,你知道我们暗精灵断绝了魔法,忘记了过去,是因为什么吗?”萨菲娜对着艾瑞贝斯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来。“因为我们的神器,碎了。”艾瑞贝斯还是顺从的坐到了萨菲娜旁边,而地上也适时的长出一个小板凳。

“神器破碎只是一个原因,但是最根本的是,我们与神器的链接,被阻断了。”萨菲娜的手中开始汇聚出魔力的光团,翠绿而柔和的光团,掀起了阵阵微风。“艾瑞贝斯,过去我们与神器的晶线被某种东西给阻挡着,那是一种邪秽而且疯狂的东西,它阻隔了我们与神器的链接,我们是生于神器的种族,所以,当我们无法取得与神器的链接的时候,我们就会开始衰弱,最终消失在恩泽尔。”萨菲娜向着艾瑞贝斯说着,而手中那翠绿色的魔力渐渐的消失,取而代之是一个魔法阵,渐渐的在萨菲娜的手上被勾勒出来,那是一个翠绿色的魔法阵,上面的绘图宛如树叶美丽的枝丫一样充满着生机与活力,同时又有着不羁的野性。仿佛简单的概括了整个黑泽的存在一样。

“但是最近我好想感觉到了我从前的记忆,虽然只是不完整的东西,但是我感觉到了我的魔力正在恢复,而我那奄奄一息的灵魂火似乎回光返照了一样。”萨菲娜睁开浑浊的双眼,而她的眼珠,假如仔细观察的话似乎有着细细的裂缝一样,而她也掀起了自己袖子,她臂膀上的灰斑也比之前更为扩大已经蔓延到了肩部的附近,“真是好运,没想到我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还能感受到自己那遥远的过去,以及我的职责,它们就这样渐渐的回到了我的记忆里面。”艾瑞贝斯静静的听着萨菲娜说着这些事情,只不过她显然并不好受,看见萨菲娜眼睛之中的裂痕,她的心情又开始渐渐地不受控制起来。只不过萨菲娜又将她轻柔的搂在了自己的怀里,“阿莱珊蒂在旧安卡亚奉献了自己,只不过当时那应该是我的职责,可惜我忘记了它,我的晶线似乎并没有我们的英雄那样强大,它被可憎的存在所遮蔽的十分弱小,以至于我连暗精灵的法阵如何构筑都想不起来。”萨菲娜抱着艾瑞贝斯继续说着过去的事情,而显然她似乎是在考虑着一个艾瑞贝斯并不想接受的事情。“阿莱珊蒂但是并不是安卡亚的占察者,她也许会在我死后挑起重担,但绝对不是那个时候,是我的弱小导致了她的死……”在略微停顿了一下之后,萨菲娜想要继续开口时——“不要”一个声音打断了她,是她怀中艾瑞贝斯的声音,“我不要,不是萨菲娜你的错!”,萨菲娜只是摸摸小精灵的头,继续说道:“阿莱珊蒂是我的骄傲,你也是艾瑞贝斯,所以有一件事情只有你来做。”只不过艾瑞贝斯显然没有想要听她说的意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不,我不做!我不想再跑了……我受够了!妈妈,萨菲娜阿姨你!还有玛利亚!一个个都!”她在萨菲娜的怀里挣扎着,任性的发泄着,而抱着她的大长老,只是看着安卡亚的星空,透露出满足的微笑,虽然外面还有着蜥蜴人,虽然她们仍然被团团围住,但是这位迟暮的精灵,却没有丝毫胆怯。

随着艾瑞贝斯的心情再度平稳,她跳下了萨菲娜怀抱,而萨菲娜则是笑着说道:“阿拉,我可爱弟子的女儿就要落荒而逃了吗?”只不过这次艾瑞贝斯则是顶着泪痕,和往常一样露出了充满活力的笑脸,对着萨菲娜说道:“艾瑞贝斯的字典里只有冒险与成功!说吧!萨菲娜阿姨!”

随着交代好艾瑞贝斯她该如何带着小精灵和一批剑舞者们离开安卡亚,萨菲娜送走了艾瑞贝斯,临走前艾瑞贝斯向着她说道:“萨菲娜阿姨,我以后绝对要变得更强,比你,比妈妈都要强。”之后小小身影跑下了萨菲娜的木屋。而萨菲娜则是挥着手看着她沿着安卡亚树堡外面那十分险要的小路离开,最终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她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走到了一面普通的墙壁的面前,随着她的手掌轻抚过墙壁,淡淡绿光在上面亮起,树堡的墙壁渐渐的分开,从而露出了里面一副深黑色的暗木盔甲,和一对双枪。

而盔甲的面前的一个小柱台上,浮现出一张古朴而苍老的脸,对着萨菲娜说道。

“许久未见了,古老的友人。”

“只不过稍微久了那么一点。”

“吾辈还以为汝已与这要塞融于一体,难以寻回自身了。”

“如非你回忆起了自己的术式,吾辈也许只能作为安卡亚的一部分回归自然了。”

“那么汝是否还能一战?”“暴风之牙哦,你是否还有击倒我的力量?”

“无需担心。”“无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