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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伤心绝望之际,怀抱着成形的游梦枕从擎月之巅一跃而下,急速坠落着,只见云雾跌宕层层叠峦,狂风呼啸皮肉生疼,坠落之力和背上的托浮之力形成两股撕扯,终于将我的魂魄从这幅肉身当中推了出来,眼看着游梦仙枕绿光大盛,犹如一个浮动的反拧的螺旋闸,一圈圈荡漾开来,中心口形成一股巨大的吸力,我高兴地伸手向那中心探去,奈何这时一阵怪风吹来,我的魂魄太轻被吹向一边,晃晃荡荡浑浑噩噩之际,不知飘向何方。

这时耳边有一个声音传来:“李梦蝶,你本可以凭借游梦枕返回现代,但是你企图篡改历史,险些酿成无法挽回的世界巨变,因此作为惩罚将再次把你贬入时空轮回之中,好好醒悟吧!这将是个更乱的乱世,你好自为之,只有当你想起自己是谁了,才能回去你的时代,不然你就只能当个冷眼旁观的死物,永生永世。

“名剑风流,铁划当空,华光千里雪万重。痴女犹作佳期梦,生死陌路无相顾。笑语盈盈,云袖曼舞,举杯邀月醉江湖。翻手只要天地哭,英雄言情几多苦。”

末世江湖,群雄并起,竞相追逐流落人间的蕴藏着无穷力量的上古五大神器以夺天下。而最有可能的胜出者却并非只有狂纵高傲的年轻尊主陆晴雨,老谋深算的赵明修和神秘莫测的红衣祭司,因为晦暗的迷离中还隐藏着无数蠢蠢欲动的野心。

西域北海两大妖女各自演绎不同的情史,情义之中难作取舍,欲罢不能,纵使无怨自伤,泪洒千里,却无法令英雄留步,而最后浮出水面的却恰是那被命运撕扯得支离破碎的“情”字……

楔子

“宇宙初成,混沌不清,其孕有大神盘古愤于黑暗孤苦,乃砺七七十四九日以作神斧,破暗壳而出以分天地,大神自擎臂挺立万年,是以天为天,地为地,得众象稳固。大神自心安无忧,寿终正寝,然其恩泽不断,身化万物,种福广博。后有女娲,伏羲,神农,傲行诸神显圣,留‘钟印鼎琴,塔壶石剑镜’,与盘古神斧并称十大神器,灵通广大,伏魔无数。至洪荒年,各族为其争斗不休,以致血流成河,繁壤枯焦。有轩辕氏甚笃族人困苦,誓集十大神器,后得之,自诩黄帝,遂洪荒归一。”

——《大荒书·十大神器》

白草飘茫,长风劲烈,天地之气浑然集为一体。枯叶席卷之间隐隐透着肃杀的气息,瞬间的寂静却是给即将开始的大战拉开了序幕,似乎想给这场世纪之战蓄造一段排山倒海的声势。

就在这天地苍茫之间,一个修颀挺立的黑色身影傲立其中。他似乎在藐视周围或动或静的一切,又似乎在窥探天地的奥义,或者在悲悯世人的无知,又或者在嘲讽自身的渺小。 没有人能够猜透他在想什么,或许他竭尽此生也找不到一个能够理解他的人,他的生命注定了孤独。

一阵飓风袭来,黑色的衣袂猎猎作舞,他的脸深深的埋在斗篷里,单只看那双裸露的眼睛就已足够。如果说这世上最深邃的是大海,最璀璨的是星辰,最妩媚的是鲜花,最清透的是甘露,那么这双眼眸就是集其所有之最了,所以世人也把这双眼睛叫作魔瞳,据说他的主人光用这双眼睛就能杀人。

人还是没有动,埋伏在不远处等待大部队一到就奋起搏杀的敌军的沉重呼吸声已响在耳边。黑衣人却丝毫没有在意,也许那并不是他所等待的声音,或许他所等待的是在他身后不到一里处的,骑在汗血宝马之上,威严男子的一声厉喝。

敌人已经很近了,从那声势浩荡的马蹄声中就能辨别出来。直到狂风卷来的被马蹄带起的草茎和泥土迎面扑来的时候,魔瞳才有了焦点,同时背后传来一声划破长空的劲吼:“杀——”魔瞳的主人似乎受命,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柄黄金长剑,剑身由一条五爪金龙所盘绕,龙眼是两颗绿莹莹的碧石,剑柄上刻着两个篆体字——轩辕。

振聋发聩的马蹄声就在耳际,浩浩荡荡的敌军已杀到面前,任这一席黑衣高大挺拔,与这万千人众相较犹如沧海一粟,似在那尘屑草芥的浑滚之后就会被碾作一滩肉泥。

黑衣人只是短短的出了一口气,举起手中的轩辕剑,横起,摆臂。一道青光随着剑端呼啸而出,在不断的前进中旋转,分支,扩散,仿佛被注入了灵魂一般。但那在青光笼罩之下万千人马似还未觉醒,反而加快了前进的步伐,想要在一瞬间把眼前这个狂妄的不知死活的家伙踏碎。黑衣人淡漠的笑了一声,就见那青光已化作一张密密的光网,而那大队人马早已成了网中之鱼,不同的是渔夫收网只求活鱼,而黑衣人收网却是要置网中之物于死地。

在轩辕剑回鞘的那一刹那,光网也在迅速回收紧缩,接着整个原野上就充斥起一股腥浓的血腥味儿。在青光退去之后,所有的人都保持着长久的静立,仿佛最有天分的雕刻家最得意的作品一般。又一阵劲风吹过,让大地重又恢复平静。只是那万千雕塑是如此的弱不禁风,片刻间就没了踪影,只剩下点点随风而动的微尘,不知将成为哪一方的泥土,回归能否,灵魂又将何所依。

“宇文贤士,你此番立下奇功,待朕入住建康,定要封你为我大隋的国师。”文帝捋着美髯,殷切的搭着黑衣人的肩膀。

“谢皇上恩典。”黑衣人忙单膝跪下,但从他的语气中却听不出任何心情,没有激动,没有欣喜,更没有感恩,仿佛一切与己无关。

文帝一行人已走远,但还能听到他说:“此次牧牛山一役,已让陈国溃不成军,以后我军大可放心挥师南下,拿下大都。”黑衣人没有跟上去,只是默默地站起身,扫视这片苍茫的大地,淡紫色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悲伤,那里面蕴含的感情和释迦牟尼成佛之时流下的那滴红尘泪是一样的。他伸出修长而略显苍白的手,临风握了一把微尘,然后紧紧攥住,任那屑末从指间滑下。

“作为军人,不能够浴血奋战,马革裹尸,而只是这样莫名奇妙的死去,一定很不甘心吧!”魔瞳中又燃起一些坚定:“那么就请记住你们仇人的名字,他叫宇文拓。”

“明年这里的草一定会长得更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