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阳石心计初见
刘彻心里也一直拿不定主意，反问刘嫱："阳石可有良策，不妨说来与父皇听听。"
刘嫱顿了顿说："儿臣是想，李柔若是对襄表兄有意，不若父皇就成其好事，让李柔有个归宿。"
一旁的平阳公主听了这话，可就是千万个不愿意了。曹襄将来可是要娶刘妍的，怎么能娶一个毫无作用的小宫女为妻？平阳公主才看不上，这桩没有价值的婚姻。
"陛下，以李柔的身份，怕是配不上襄儿。"平阳公主立即向刘彻进言。
刘嫱早就想好了对策："平阳姑母此言差矣，太子的命是李柔的母亲换来的，只要父皇册封李柔为公主，自然就配的上襄表兄了。"
以曹襄的身份，娶个真公主都不在话下，平阳公主的意思，可是要曹襄娶刘妍这个长公主的，又怎么能看着刘嫱这样胡闹，胡乱塞个假公主给曹襄。
"阳石的办法甚好，既然我替**照顾李柔，册封她为公主，也好让她嫁个好人家。"刘彻想着，刘妍是不愿下嫁曹襄了，如今来个李柔也好，只要曹襄有了婚约，刘妍就能自己选择夫婿了。
平阳公主又怎么能眼看着刘彻就这样定下曹襄的婚事，既然刘嫱乱点鸳鸯谱，平阳公主也不是吃素的："陛下既然是要照顾李柔，不若就将她封为姬妾，留在身边亲自照顾，不是更好？"
门外的刘妍听了平阳公主此言，惧是一惊。平阳公主这是不满自己几次三番的拒绝与拖延，要送人来分卫子夫的恩宠。刘妍瞪大了双眼，正要进去阻止，却有一双手捂住了刘妍的口，不让刘妍叫出声来。
刘妍也不知道自己身后的是什么，一时手足无措，挣扎着要扒开那只捂在嘴上的手，此时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刘妍身后说："公主别怕，我是舅舅。"
刘妍这才停止了挣扎，安静了下来。虽然想要进去阻止这一切，却还是忍着继续听里面的动静。
刘嫱心里也有几分紧张，屏息等着刘彻的金口玉言。
刘彻大笑道："皇姊此计甚妙，就依皇姊的意思办。"
平阳公主这才安了心，可刘嫱和在门外的刘妍就大失所望了。刘妍听着里面没动静了，想必是平阳公主目的已达，就要告退了。
卫青将刘妍拉到一边说："公主，这后宫之事，切不可惹事上身。"
"可我也不能看着李柔成为父皇的姬妾，去分薄母后的恩宠。平阳姑母这么做，分明就是冲着母后去的。"刘妍激奋的说。
卫青摇了摇头说："陛下姬妾众多，多一个少一个的又有何分别？李柔未必就有那个本事，能得到陛下的恩宠。今日就是没有李柔，明日还会有别人，公主拦得住吗？即使陛下封李柔为公主，嫁了平阳侯，她也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将来也是会受欺负的。"
刘妍想想也是，卫青说得没错，帝王之心，怎会只为一人而动？
"平阳姑母这是冲着母后来的，都是因为我，一直推拒着与平阳侯的婚事。"刘妍开始自责。
卫青安慰道："这不能怪你，即使平阳公主现在不送人入宫，将来皇后陛下年老色衰，平阳公主也是一样会送美人入宫献给陛下，只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刘妍只觉得，李柔成为刘彻的姬妾也好，平阳公主给刘彻送姬妾也好，一切的源头，都在曹襄身上。
平阳公主特意去了趟平阳侯府，与曹襄兴致勃勃的说起此时。曹襄并不以为然，只要刘妍不愿下嫁，今日解决了一个李柔，明日刘妍也会想别的法子。
刘嫱这么做，想必是为了帮刘妍。只是，刘妍也好，刘嫱也罢，都不曾考虑过曹襄的感受。
曹襄去过椒房殿向卫子夫请安后，便去了月室殿刘嫱的寝宫。
"听闻阳石公主向陛下请旨，为臣与李柔赐婚？"曹襄向刘嫱问道。
刘嫱禀退了殿里的宫人说："我知道平阳姑母在宣室殿里，必定是不会让你娶李柔的。没有这个把握，我也不会轻举妄动。"
曹襄从来就不觉得刘嫱有什么心机，没想到刘嫱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公主既然并无此意，为何又要多此一举？"
"我这身为女儿的，总不能给父皇进献姬妾，给母后找不痛快吧！襄表兄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娶别人的。"刘嫱自信满满的说。
刘妍走到月室殿门外，看到殿门关着，向一边的舍人问道："这是谁在里面？"
"回公主，平阳侯在里面。"
刘妍凑在门边听着里面刘嫱和曹襄在说些什么，此时曹襄的声音在飘入刘妍的耳畔："公主这是为了卫长公主，随便塞个人给我吗？"
刘嫱摇了摇头一副天真的样子说："我说了，我不会让你娶别人的，包括皇姊，也包括李柔。所以我才借平阳姑母的口，让李柔成为父皇的姬妾。"
"你这样安排我的人生，可有想过我的感受？你只知道卫长公主不愿下嫁于我，现在又何必强求我去娶别人？无论是李柔还是别人，我都不会娶，我想娶的，只有卫长公主一个。"曹襄向来温和，从来没有这样严肃的说话。
刘嫱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为什么你只看到皇姊，从没看到过我？';
"皇姊对你无意，你们根本不是情投意合，只是你在单相思。我没有想过你的感受，那你可有想过卫长皇姊的感受？襄表兄，我自私，你也一样。"刘嫱说话间的气势，让曹襄只能选择沉默。
刘嫱说得没错，曹襄只想着能娶到心爱之人，却从没问过刘妍是否情愿。
"烦劳公主日后，就不要为臣的婚事劳心了。"曹襄说完就步履匆匆的走出月室殿，没有注意站在月室殿外的刘妍。
刘妍对刘嫱的心思，也能猜个**不离十。刘妍忍着心里的怒火走进月室殿，质问刘嫱："嫱儿，我还以为你是要帮我拜托与平阳侯的婚事，原来你是另有心思？"
"皇姊都听到了？"刘嫱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刘妍猜测着问道："嫱儿，你...对平阳侯..."
刘嫱轻轻点了点头说："皇姊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比事本与李柔无关，你为何将她牵涉其中？"李柔成为刘彻的姬妾，一直都是刘妍心里的一根刺。
刘嫱轻笑道："只是借着李柔，让平阳姑母也紧张一番。"
"你这么做，葬送的李柔的一生。为了平阳侯，你可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刘妍看着刘嫱，满腹心机，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刘嫱看向刘妍说："是，为了平阳侯，我什么都可以去做。谁也不能抢走他，包括皇姊你。"
刘妍从来就没有想过，刘嫱还有这番隐秘而细腻的心思。自己从来就没有心要去抢什么，却招来刘嫱这样的嫉妒。
："由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要嫁给曹襄。我不会与你抢，更不会嫁给曹襄，可李柔总是无辜的吧！"刘妍义愤填膺的说。
刘嫱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她喜欢曹襄，这就是她的错。我不能看着我心爱的人，娶别人为妻。只有她成了父皇的姬妾，才不可能嫁给曹襄。"
刘妍走到刘嫱的身边说："你可知道，你这么做，是让李柔与母后争宠。你是在用刀子，刺母后的心。母后那么疼你，你如何忍心为了一个男人，如此伤母后的心。若是将来李柔生下皇子，据儿的太子之位有可能就岌岌可危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父皇是皇帝，姬妾那么多，总是不可能一生只有据儿一个皇子的。李柔这样的命运，只怪她错爱了曹襄。"刘嫱无奈的说。
李柔在清凉殿侍寝，在刘彻要册封个名分给李柔时，李柔却拒绝了。刘彻只好作罢，将兰林殿赐给李柔居住，让人好生照顾着。
刘妍到兰林殿去看李柔，侍女告诉刘妍："公主，李姬跪坐在案几前掉了一上午的眼泪了。"
命运就这样被安排，任是谁，也不会高兴。或许别人会挤破了头要往上爬，可李柔没那么多的心思。
"我进去看看，你们都退下。"刘妍说完就走进了兰林殿。
刘妍走到李柔身边坐下，如今李柔是刘彻的女人，刘妍轻声唤："李姬。"
李柔靠在刘妍的肩上说："公主，我怕是此生无望了。"
刘妍定了定心神说："别哭了，你越是伤心，就越是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我没有亲人了，在这宫里也没有将来了，注定我是要老死宫中了。"李柔微弱的抽泣声刺痛了刘妍的心。
"你与平阳侯没有那个缘分，就忘了他吧。既来之，则安之。"刘妍劝慰道。
李柔流着泪说："宫中生存不易，我不想死在后宫女子的算计之中。公主，你帮帮我。"
刘妍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木已成舟，李柔都已经是刘彻女人了，怎么会给李柔自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