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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九章 退一步,万劫不复

如果能够与刘嫱和平共处,刘妍又哪里愿意对自己的女弟动手。

"她若还当我是皇姊,我自然是会忍让着她一些。只是她不仁,我也就只有不义了。我不与她争君侯,她都得不到君侯的心,倘若我有心要与君侯做一对恩爱夫妻,她以为,君侯眼里,还会有她吗?"

**风此刻很想去握起刘妍的手,好好安慰她。一个女人,只有在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才会用尽心思去与别人争斗,来体现自己的存在感与价值。

"公主,那是公主的亲人,斗败了她,公主的心里就会痛快吗?"

刘妍立即就摇了摇头说:"正如你所说,我们是至亲的亲人,她过得不好,我心里怎么会痛快?只是,我也不能,看着她来对付我,而我,却只能步步退让吧!"

**风最不想看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争斗。无论是男人之间的争斗,还是女人之间的争斗,都是无比血腥的。

"退一步,海阔天空。"

刘妍只是别有深意的一笑:"退一步,海阔天空?不,**风,这儿是什么地方,这儿是长安,天下权贵集中之地,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每日局势瞬息万变。在这里,退一步,不是海阔天空。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风看着刘妍美如西子的外貌下,竟藏着一颗洞察一切的心,没有宫廷的磨炼,也许刘妍不会是这个样子吧!

外表的强大,也掩不住内心的寂寞与无奈。

"公主心里,似乎这世上的一切都不再是美好的。人心,也是处处阴暗。"

刘妍抬眸看向**风的双眼,那是一双,没有心计,没有算计的眸子,清澈而干净。

甚至霍去病和霍光,都没有这般干净的眸子,而曹襄,刘妍对他知之甚少。说他有心计,又爱刘妍到忘我的境地,说他心思单纯,刘妍又如何会遭了他的算计,还是嫁给了他。

"这世上的人心,是最不稳的东西,谁又知道,这人心是什么样儿。陈皇后有句话说得好,人与人之间,没有永远的亲情,只有永恒利益。民间如此,皇宫就更是如此。"刘妍庆幸,自己能这么早,就知道这些道理,才不至于将来,再去走许多弯路。

刘妍所说的世道,太过可怕,**风还不能理解,刘妍眼里,心里的这些灰暗的人心与世道。

"公主看上去风光,竟也这样艰难。"**风的脸上抹过一丝笑容。

刘妍轻轻点了头:"你总算是知道了,其实每个人都不容易,做为天子的父皇,才是全天下最难的人。"

**风忍了许久的话,总算是说出了口:"臣不愿看着公主步步为营,做些危险的事。公主的脸上,已经很久,都没有发自内心的笑容了。从前那个不沾尘埃的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消失了。"

刘妍走到**风的跟前,他是在心疼我,又帮不上我什么。可是,不明白的人,明明就是他**风。

"**风,我不管你心里爱的是谁,现在瑞玉才是你的妻子。而这里,是长安,连保护自己的能力和心思都没有,你怎么活下去"

刘妍的手,指向了未央宫的方向:"那儿...那儿是未央宫,天下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出将入相,同样也伴随着杀戮与阴谋。你算计别人,难不成,还等着别人来算计你吗?"

"可是...公主,你就不累吗?"**风问刘妍。

刘妍打开了房门,由着门外的春风,抚过自己的脸颊:"累,我也累。可是我刘妍从来过得都是尊贵无比的日子,让我去过悲凉的日子,我不甘心,也不允许自己变得凄凉。我还有母后和弟弟,他们是我的责任,我不能不为他们计较。我不想死,我要活,我要活的比谁都好。"

虽然刘妍变了,可这样的刘妍,更让**风心疼。从前那个刘妍还有自我,还知道要追寻自己的爱情。而现在,就连活着,都不是为了自己。

院子里的繁花,越开越好看,百花斗艳,至多也不过是百日。这番美景,在春日的暖阳与缕缕清风的院子里,就更加的美了。

曹襄回了府里,准备先去西院看看刘嫱。素萦看着曹襄向西院这边儿来了,立即就跑里房里,一脸高兴的给刘嫱说了:"公主,君侯回了府,就往西院这边儿来了。"

刘嫱见着曹襄先想着自己,也高兴的笑了。刘嫱走到窗边,看向外头的院儿里,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院儿里还是空无一人,仍然没有看到曹襄的身影。

"你不是说,君侯往这边来了吗,怎么君侯还没进来?"刘嫱回了头,问素萦。

素萦一时也觉得奇怪:"不对啊,方才我明明见着君侯往这边儿来了。"

素萦看着刘嫱不高兴的样子,立即又说:"公主,奴婢还是去看看吧!"

水歆见着曹襄向西院的方向去了,立即就叫住了曹襄:"君侯。"

曹襄闻声回头:"水歆,怎么了?"

水歆微微欠身一礼,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君侯,公主身子有些不适。"

曹襄半分也没有犹豫,立即就转了头,去了刘妍的屋里。

才没多久,素萦又疾步走回来禀报:"公主,奴婢...奴婢看着君侯,本是来进来西院的,后来,水歆与君侯说了些什么,君侯就...去了东院儿了。"

刘嫱只是一声冷笑:"卫长公主,我的皇姊,这是与我争了是吗?"

"公主,你怎么了?"曹襄走进刘妍寝房的时候,**风已经没在屋里了,而是在门外候着。

刘妍摇了摇头,温柔的笑着,像是要化在这微微徐来的春风里:"没什么大事,黛柔说,只是妇人有娠时的正常反应。"

刘妍说完,便给水歆使了个眼色:"公主就别为了德邑公主,再瞒着君侯了。今日与德邑公主..."

"水歆..."刘妍立即就佯装制止水歆,摇了摇头。

曹襄看向水歆说:"究竟是什么事,还得瞒着我,水歆,公主不愿意说,你来说。"

"今日下午,公主与德邑公主一同散步的时候,只有李家丞陪着。李家丞说,德邑公主故意伸了脚,想要绊公主摔跤小产。好在李家丞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公主,才没出事。"

曹襄看向刘妍,很是无奈的说:"德邑公主怎么能这样对你?你可是她的亲皇姊,她的心,怎么就能这么狠呢!"

刘妍拉了曹襄的手臂说:"君侯,你知道就知道了,不要与嫱儿计较。我也没出什么事儿,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她在**你和我们的孩儿,你怎么还在帮她说话?如果头一次就不让她知道这事情的厉害,以后这样的事,可就源源不断了。你若总是处处让着她,岂不是要惯坏了她。"曹襄显得很是气愤,对刘嫱的好感,也是一降再降。

刘妍当着曹襄的面儿,自然是要表现出大度的一面:"可是嫱儿也是你的妻子,她也是平阳侯夫人。她就是做的再过分,我也不能与她计较。平阳侯府里,可不能传出两妻相争的丑闻来。"

曹襄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这心里,又怎么会当是没听见。

"不要因为此事,去为难嫱儿,疏远嫱儿。不要怪她,你心里有多难受,她心里就有多难受。"

曹襄轻声安慰了刘妍:"公主放心,有我在,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儿,你们母子,都不会有事儿的。"

说完,曹襄就转身出去了,脚步要比平时快得多。

刘妍不知道曹襄这是要做什么去,立即就看向一旁的水歆:"跟去看看,君侯去了哪里。"

傍晚的时候,水歆才回了府里,刘妍见了水歆的面孔,立即就急着问:"君侯去了哪里?"

"回公主,君侯去了汝阴侯府。"

刘妍偏了头,别有兴味的抬了抬眉眼,细细琢磨着:"去了...汝阴侯府?这是去找平阳公主,母子俩商量主意去了。"

水歆走到刘妍的身边,十分高兴的说:"有君侯帮着公主,就是不一样。平阳公主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到时候,有平阳公主来对付德邑公主,公主您就能好好调养身子,坐山观虎斗了。"

"此言差矣,我可不能坐山观虎斗,我得好好发挥作用,两边讨好才行。"刘妍颔首浅笑,话里有话。

看着天色大好,刘妍早早就与曹襄一起,进宫去给卫子夫请安。

"儿臣拜见母后,母后长生无极。"

椒房殿里,皇宫的姬妾正给卫子夫请安,在椒房殿里说着话。

"平阳侯和妍儿来了,坐吧!"

曹襄和刘妍才落坐,卫子夫便开口问刘妍:"妍儿,听太医令说,你有喜了?"

"是,母后。"刘妍还没说什么,曹襄倒是先回了卫子夫的话。

殿里的几个姬妾,与刘妍不睦的,自然是什么话也不会说,与刘妍交好的,即使是高兴,也只是放在心里,不敢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