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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 97 章

第28章

密室内光线昏暗, 还隐约有潮湿的味道。

沈清棠吃力地扶着秦颐,让秦颐靠到了一旁的墙上。

自己则又忍着眼前发黑的难受,跌跌撞撞走到门前,一个一个, 按下门上的禁制枢纽。

偏偏就在这时, 远处的慕飞似乎又语气焦灼地遥遥喊了一句什么。

沈清棠抬起头, 一个恍惚,就没听清。

但秦颐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再去细听慕飞说了什么。

沈清棠落下禁制后,慢慢地扶着墙,走到秦颐身边。

这时秦颐垂头靠在墙边,呼吸都微不可闻,额前乌发散落下来, 遮住了他的眼帘……

木质的面具上血迹斑斑, 还有着几道异常狰狞的爪痕,显然是凶兽留下的。

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苍白清俊的侧脸更是几乎被鲜血染透了,连护胸的薄甲都撕烂了一大半, 必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沈清棠一边探查着秦颐的脉息,一边伸手抚上秦颐被鲜血染得一塌糊涂的侧脸, 修长纤白的手指有些发抖。

秦颐脉息驳杂混乱, 一会细一会粗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乱撞一般,竟有些走火入魔的征兆。

怎么会这么严重……

沈清棠咬紧了薄唇, 眼眶一下子就泛了红。

但很快他又闭眼收回神,竭力忍着心头那翻涌的情绪,低头去储物戒指里翻找药物。

无论如何,要先让秦颐体内的真气稳下来才行。

只是储物戒里沈清棠放的杂物太多,加上他此刻情绪波动, 真气也不稳,翻起来更加吃力。

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认真需要一个东西的时候,你却反而更容易找不到。

越翻,沈清棠反而把储物戒翻得一团乱,心中更是悔意和恨意交织泛滥。

他早知慕烨性格阴沉,睚眦必报,当初却还是没有及时阻止秦颐,反而自己暗中出手,让慕烨丢了大脸。

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可没想到,慕烨竟然还是报复了回来……

早知道当初他就应该让秦颐一起忍一忍的。

想到这,沈清棠心头一酸,竟是有些想掉泪。

偏巧就在这时——

一个金色的小药瓶落入了沈清棠的视线中。

沈清棠先是微微一怔,接着便宛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握住了那个小药瓶。

这药瓶里装的,是沈霆留给沈清棠危急时刻续命用的护心丹,极为珍贵。

明知道用这药来救秦颐实在是浪费,沈清棠也还是果断取了出来。

他实在是找不出别的药了。

就算浪费,他也不能看着秦颐出事。

可就在沈清棠想要回头的当口,一股不稳的滚烫气息忽然从后方落在了沈清棠的脖颈上——

细细密密且又不连贯的气息喷在沈清棠细腻雪白的肌肤上,带着一点沉重呼吸声,像是野兽追捕猎物时试探的嗅息。

这温热又毛骨悚然的吐息,让沈清棠整个人骤然僵在了原地。

沈清棠不受控制地颤了颤,不敢回头,只迟疑着轻声道:“兰庭?”

没有人回答。

沈清棠额头上又出了一层细汗。

他咬了咬唇,迟疑着想要转过头,清瘦的腰身却已经被人从身后猛地掐住!

沈清棠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按倒在了地上,乌发散落一地。

同时,一股剧痛又从他肩头传来,鲜血淋漓而下,竟是秦颐狠狠咬住了他的肩膀!

沈清棠痛哼一声,长眉紧蹙,顿时疯狂地挣扎了起来。

可秦颐此刻似乎是彻底失去了神智,觉察到了沈清棠的挣扎,他身上滚烫又铺天盖地的威压竟然倾泻而下,带着一种对猎物势在必得的侵略感,猛地罩在了沈清棠头顶!

威压罩下的那一瞬间,沈清棠彻底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整个人就如同被折了翅膀的鸟儿,软软跌了下去。

跌进了一个滚烫又熟悉的怀里。

但这一次,这个怀抱带给他的除了压迫便是侵略,再没有一丝温情。

冷汗涔涔而下,沈清棠神情恍惚又痛苦,根本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而他肩头的痛还在加深,尖锐的齿扎进了他柔软的肌肤,温热的舌尖缓缓掠过,似乎在攫取肌肤深处那蕴藏着能量的甜美鲜血。

这种行为过于疯狂,原始又充满兽性,简直就像是野兽在猎杀自己心爱的猎物一般。

秦颐……在喝他的血。

秦颐……是不是要走火入魔了?

恍惚间,沈清棠终于模模糊糊地生出这一点意识来。

本来沈清棠潜意识里还一直紧绷着情绪,强忍着痛苦,告诉自己秦颐还受着伤,他不能先倒下了。

可意识到秦颐可能要走火入魔这一点,沈清棠忽然就有点崩溃了。

偏偏在这时,一只手猛地攀上了沈清棠的肩头,撕拉一下扯破了他的袖子,露出了鲜血淋漓的肌肤。

沈清棠崩着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浓密的长睫颤抖着,一滴一滴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地从沈清棠的眼眶里掉了出来。

被困在秦颐滚烫怀里的他,哭出了声,嗓音哽咽,带着一点点喘息,狼狈地恳求道。

“兰庭,你醒一醒啊——”

沈清棠嗓音颤着,显然是极度害怕。

时间骤然静止了。

偌大的密室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忽然——

咬在沈清棠肩头的尖齿骤然停住,一点点收了回去。

沈清棠泪眼朦胧地喘息了一声,微微睁大了眼,竭力抬起头。

然后他就对上了一双血色猩红的眸子,里面压抑着无尽的情绪和欲望。

“别哭。”

“是我不好。”

秦颐开了口,嗓音极度沙哑而疲惫,连字音吐出来都显得有些模糊。

沈清棠瞳孔微微收缩。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沈清棠身上的威压却已经骤然消失了,滚烫的怀抱也离开了。

沈清棠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

可这时他记挂着秦颐,强忍着胸口翻涌的血腥气,便又竭力挣扎着爬了起来。

然后沈清棠就看到一身是血的秦颐正踉跄着站起身,扶着墙吐出一口血,便试图往密室深处走。

沈清棠心头一痛,跌跌撞撞地就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秦颐。

秦颐身体骤然一僵,接着他便压抑着沉声道:“松手。”

沈清棠不听,只是紧紧抱着秦颐的腰,又仰起脸去看秦颐。

此刻他长睫湿漉漉的,还带着泪水,眼眶又红,把雪白漂亮的脸弄得一塌糊涂。

可这些落入到秦颐此刻猩红的眼眸中,便又让秦颐丹田内那一股嗜血的气息蠢蠢欲动了。

秦颐:……

秦颐一咬牙,试图掰开沈清棠的手。

沈清棠却在这时已经摸出了一颗金色的丹药,颤巍巍地递到了他的唇边。

那丹药灵气四溢,带着一股安定心神的香气,秦颐嗅到这股香气,眸中的猩红便隐约褪去了一丝。

可他微微一怔,却又立刻别过头,震怒道:“不要胡闹!”

极品护心丹。

这种东西怎么能浪费在这个时候?

沈清棠的动作微微一僵,不自觉地咬了唇,露出了几分不知所措的难过神情。

秦颐沉默了。

明明他体内的真气还在乱撞,有嗜血的欲望叫嚣不止,可看到沈清棠这么难过的表情,他却只觉得揪心。

还是他太弱了……要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血气和痛苦让秦颐再次勉力清醒了一点。

就在秦颐试图靠一点仅剩的理智想要告诉沈清棠,他可以忍,不必这么浪费的时候——

沈清棠忽然凑了上来。

雪白清丽的面容骤然在秦颐面前放大,一个温柔的,带着一点兰花气息的吻静静落在了秦颐的唇上。

秦颐的唇是滚烫的,沈清棠的温热而轻软。

两相接触,秦颐脑中那已经濒临爆发边缘的火山,轰然喷发了。

可就在秦颐失去理智前的最后一瞬,一颗冰凉微苦的丹药悄悄送入了他的口中。

丹药已经化开了一点,清凉温和的灵液立刻便滑入了秦颐的喉咙。

秦颐心头大震,他猛地攥住了沈清棠的肩膀,想要把沈清棠推开,再吐出护心丹!

可偏偏沈清棠却在这时微微踮起了脚尖,把这个柔软清新的吻又加深了几分。

沈府送二子沈清棠出嫁。

而按照沈清棠的意思,沈府并未大办,只是在院中扯了一些红绸,连灯笼都没挂,乐队和司仪也一应未请,就这么悄悄地把亲事办了。

明明该是喜事,可送嫁的几人情绪和神色都有些低沉。

身体孱弱的沈清棠穿着一袭繁复精致的火红嫁衣,就这么被脸色沉肃的沈霆慢慢背着,上了花轿。

穿着华服的沈清岸和沈夫人柳絮岚都立在一旁,一个眼眶微红,一个已经在拭泪了。

小桃更是早就哭成了泪人,气都喘不上了。

沈清棠上了花轿,听着众人的哭声,感受着那悲伤的氛围,自己也觉得心头发涩。

但他这时还是尽力笑了一笑,轻声道:“大喜的日子,大家就别哭了吧,兆头不好。”

沈清棠这话一出口,小桃立刻闭了嘴,用力点头道:“少爷说得对,小桃不哭了!”

沈清棠微微一笑,又看向沈清岸,低声道:“哥哥,我现下不方便,你帮我劝劝母亲,让她别伤心了。”

沈清岸喉头一哽,勉强道:“好。”

沈霆本来送沈清棠上了花轿一直立在一旁,这时他终于还是没忍住了,上前一步便用力握住了沈清棠的手,哑声道:“棠儿,你记着,成亲后,若是秦颐敢欺辱你,你就传讯给父亲,父亲去帮你出气!”

沈霆的手常年握剑,厚茧遍布,粗糙得很,但沈清棠被他这么握着手,却觉得心头酸楚又暖和,此刻他勉力笑了笑,便认真地缓声道:“父亲请放心,我会好好的。”

沈霆静静凝视了沈清棠片刻,又是不舍又是难过。

但最终他还是深深叹了口气,慢慢松开了握着沈清棠的手,放下了花轿的门帘,起身退开了。

花轿动了。

缓缓摇晃了起来。

沈清棠眸光一动,伸手静静扶住了花轿的板壁。

方才,沈清棠一直还很平静,还有心去劝沈家其他人。但现在,他一个人坐在这花轿内,长睫颤了颤,终于还是没忍住,眼中有些发酸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虽然跟沈家人相处只有一年,但沈清棠早就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