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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下次,再好好罚你

他见她这么说,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幽幽:

“这一次,既是桑太医的孙女帮了你。便得好好答谢人家。”

这语气,就像是自家家长似的。温瑶见他主动提起桑落葵的祖父,倒是生了好奇:“你认识桑娘子的祖父?”

他无声无息地抬抬眉:“桑太医出事时,我尚不经事,怎么会认识。不过桑太医当年牵涉的案子比较大,京城皇亲中无人不知罢了。”

温瑶一听,更是好奇地不行,连屁股都往他那里挪了好几寸:“桑落葵的祖父到底牵涉到什么案子里了?犯了什么错?”

这事她也不好意思问桑落葵,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又是伤心事。

但是,说实话,谁还能没一点八卦心呢?

这事儿本算是皇族秘辛,不便随意对外胡说,但他见她好奇,还是开口:

“当年,利惠妃有孕。当今皇上因子息不多,龙颜大悦,也十分小心这一胎,勒令太医院好生看护,不得有误。太医院专门派遣几个精通妇科,经验丰富的太医来照顾惠妃,桑太医——也就是桑落葵的祖父桑乾,就是负责人。惠妃临产前,却出了事。”

“什么事?”温瑶悬起一颗心。

“距离生产还有大半个月,惠妃忽然腹痛难忍,是夜,引下一个已然发育完全的死胎,是个男婴。事后,皇帝既悲且怒,明明九个月的孕期都安然无恙,负责保胎的太医们每次也都说龙胎十分健康,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连夜彻查下,才发现惠妃孕期服用的其中一剂安胎药中,竟是含有催产的催生立应散。”

温瑶吸口凉气。

催生立应散,由车前子、当归、牛膝、川芎、白芍等组成,是产妇因难产不下,才会喂服催产的药。

正常孕妇若是服用,肯定会造成早产,亦或胎死腹中。

元谨继续:“那催生立应散每次的剂量都下得微乎其微,无色无味,很难令人察觉,短期内,也不会让孕妇出现什么问题,就算把脉问诊,也查不出胎儿有什么异样。可服用长了,孕妇就会提早发动,并损耗胎儿,令胎儿因先天不足,存活的可能性很小。查出后,皇上龙颜大怒,命令仔细彻查,却查不出下毒的人,而那剂安胎药,基本上只在保胎的几个太医手上经过。故此,皇上将几个太医撤职贬官罚俸,桑乾是为首的负责太医,罪责更大,被罢官后,还下了天牢。最后更是冤死于狱中,其子也被逐出太医院,潦倒沦落。桑落葵这次能进太医院,有成为医女的资格,怕也是事情隔了多年,这风波稍事尘埃落定了,再加上太医院有几个曾经与桑乾关系好,又一直为他鸣不平的大人的保证推荐,她才能进太医院。”

温瑶默然,难怪桑落葵的父亲为其父翻案了一辈子都没有个结果。

原来牵涉到了当朝后宫妃嫔被人下药,龙胎早产夭折的事。

其中的隐秘,牵涉到的人,肯定很大,又岂能那么容易查清楚?

桑落葵想进太医院,成为正式医女,与宫廷贵胄打交道,怕也是因为这样能更好的查清楚当年的事儿,为祖父翻案,重振桑家吧?

想来,她这条路也是很漫长艰难的。

元谨见她眼神闪烁,似沉浸在桑家的悲剧中,忽的,一抬指尖,托起正对面的小女人的下巴,让她的脸蛋固定住。

温瑶感觉温热感从他的指尖顺着自己的皮肤攀爬而上,不觉后背一动,仰脸看向面前的人。

他眸色憧憧:“今晚见面,你就打算一直跟我聊旁人的事吗。”

她装傻:“那……你想聊什么?”

“在太医院也呆了一个月了,可已习惯了?”他谆谆善诱。

“差不多吧。”她自问适应能力还是很强大的。若在太医院吃饱穿暖都不习惯,那她刚刚魂穿温二娘身上时,在盘山村就已经死了一百次了!

“就没有想谁?”他继续诱导着,嗓音也沉哑了几分,天生的磁性勾得人能心猿意马,蠢蠢欲动。

她却嘴唇轻微一扬,继续装傻:“倒是也有想念的人啊。”

男人被勾起希望,瞳仁中燃起几许兴奋:“嗯?”

“想小团子啊,做梦都在想那小家伙。还有三娘,四郎……”

唯独就是没提到他的名字。

他脸上的激动消失了,手指缓缓滑下来,冷冷坐正了。

她见他生闷气的样子,忍俊不禁,大着胆子也有模学样,抬起手,将他下巴往上托起:“五爷就在京城,又时不时找上门来,还要我想着你做什么?”

他料不到这小女人这样大胆,刹时沉了眸色,将她腕子一捉,低叱:“进了几天太医院,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却借机紧紧捏住她纤腕,并没放过的意思。

拇指擦蹭过她娇嫩的肌肤,呼吸与此同时也深远绵长了几分。

语气虽在叱,却又夹杂几分满意。

显然并不排斥她此刻对自己的戏弄与挑衅。

还有些享受她的大胆妄为。

温瑶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内失笑。

果然是个口是心非的。

正这时,车外传来沈墨川的声音:

“爷,宫廷禁卫军那边过来了。”

太医院就在皇城内,每晚禁卫军自然也会巡守至此。

若被瞧见了,太医院小小医女勾引进宫述职的梁王府世子,传出去,元谨倒是无所谓,却不想损了她的名声,坏了她的前程,甚至累她受罚,尤其她刚刚才晋为正式医女。

他本来就是趁进出皇宫,途径太医院才来看她一眼,也知道不方便待太久。

这才抽离她手腕,眸色流转,沉稳中浮现出几分素来少有的邪肆:“下次再好好罚你。”

这话,怎么感觉带点儿颜色?温瑶也知道不方便被人瞧见,并没多想,赶紧掀帘,准备下马车,却又被他唤住。

他将早备好的一个质地精致的囊袋递过去:“这个,拿好。若不够了,再托人传信梁王府,说一声。”

温瑶一疑,接过来,打开袋子,差点儿没被里头的东西闪瞎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