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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幽兰骑至

斜斜瞥向那个明显就是幸灾乐祸的人,兰夜止不住地狂翻白眼,瘪着嘴低声嘟囔,“有这么好笑吗?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萧兰夜的不痛快,还有让冷若冰霜的月太子开怀大笑的作用呢!”

那是自然!也不想想你萧兰夜是何种人物!要论地位,堂堂沧凌七殿下,实际上的一国掌控者;要论权势,几十万大军的统帅,更别提你私底下握着的庞大势力;要论名望,无所不精、名满天下的萧兰夜,高高在上的久翼神子;要论身家,九天遗族的唯一血脉,或许就是他日真正的翼神帝君,整个世界的主宰者!

但凡常人,只要能够得到其中任何一项,那都是上天莫大的恩赐。而你,拥有一切!

正自沉浸在个人思绪中的风涧月,忽闻得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顿时回过神来。却见萧兰夜的指尖紧紧扣住桌沿,玉面涨得通红,已然咳得不行,几乎都喘不过气来。

风涧月正欲闪身过去,却又见那道绿影光速掠至,一手扶住萧兰夜不住猛颤的身子,另一手泛起幽幽绿光抵上他的胸口。

过了好一阵子之后,那般骇人的咳嗽声才终于肯一分一分地减弱,慢慢平息下去。见状,叶尘立即就欲俯身,“孩子!撑着点,尘叔马上带你回去!”

“等等。”兰夜的半个身子早已完全挂在叶尘臂上,胸膛剧烈起伏,深深喘息着,却奈何出气多进气少。竭力抬首,将疲累无神的眸光投向对面,嗓音沙哑、低不可闻,“一战,止息,定天下。可好?”

“啊?”风涧月兀自震惊,闻此一句亦是愣怔了一下,随即重重一点头,“好!”

兰夜浅浅笑开,缓缓阖上了眼眸。一方丝巾,从他指间,悄然滑落。而叶尘则直接一把抱起他,瞬间消失了踪影。

这方天地已无一丝声息,一人却仍旧望着远方,久久伫立。

终于打算离去之际,目光偶然间瞟到一抹蓝色。

转身,回走,弯腰,拾起,展开。

淡蓝色的丝巾上面,缀着一片片非是梅花、更胜梅花的红艳花瓣,星星点点、一一盛放,晕染出一幅荣光倾世的绝美图画。鲜红、艳丽,光彩耀眼,凄美、哀绝,触目惊心。不似血,而是血!

你,真的拥有,一切么?

试想,要是突然有一天,你就这样,消失了!我还可以,仰望谁?而没了你的存在,天地,该丢却多少的瑰丽的华彩、缤纷的颜色?果真到那时,这个世间,该是多么无趣啊!

萧兰夜!千万千万,保重!

接下来的几日,久翼大陆三大帝国的动向,变得愈来愈诡异了。

沧凌雪依两国联军并没有趁着势头正劲,继续北上征战,反而全线东移。一路缓行了数十公里,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那座天穹境内最为雄奇壮丽的万仞高山,其名曰,止息。

就在止息山之外,有着一处极为开阔的平原。几十万联军,正是全体驻扎在了原野之南,刻意留出了宽阔的中央以及北部。

面对两国联军如此奇怪的举动,虽然着实令关注局势之人大为费解,倒还可以接受,并不至于太过震惊。毕竟,观战到了此刻,他们早已明白,这一大帮子人就没有一次肯按常理出牌。说得更直白一些,因为联军之中,有着那个人,名义上的军师、实际里的全军统帅,萧兰夜!他,太过聪明,聪明得事事都能够料敌于先,从头到尾都牵着对手的鼻子在走,就如同是那个通晓人性、洞察天机、无所不知的,神!而他,又太过多谋,多谋得善变,鬼变,奇异,诡异,每一次的攻城略地、无论或大或小任何的一战,自始自终都控制着整个战局,好比拥有通天彻地之能,近乎于,妖!

而事情接下来的发展,还就偏偏不单单只是这样。究其原因,自然是出在大战另一方,天穹的身上。

就在沧凌雪依联军于止息山外平原安营扎寨后的第二日,白虎骑就到了,而天穹大军随之而至。而他们,也恰恰就在原野之北驻下了,与联军南北对持、遥遥相望,就仿佛是商量好了一般。

看到这一幕,久翼之人,立时愕然了。

现下,究竟算怎么样的一个状况,这两路人马,到底是要做什么?

人人都搞不清楚眼下的情形意味着什么,可是,冥冥之中却是有着一种直觉,久翼大陆,要彻底地,翻天了!

远远的,一杆旗帜迎风招展,淡蓝底色之上,缀着一朵漆黑的墨兰。仿似盛开于渺茫天际的那朵美艳却孤傲的花,幽谧、清冷、凛然。旌旗之下,那片墨色的潮水好似一道黑亮的闪电,轻飘飘地直直划过,飞速涌入了原野之南。

营帐之内,几只精巧的熏香炉中,僻寒香兀自燃烧,袅袅而散的阵阵融融香息氤氲弥漫在空中,驱走了冷冷森森的寒气。在这样的隆冬季节,帐内非但不觉得寒冷,反而有些暖洋洋的意味。可一人却仍旧拥着厚厚的锦被半倚半靠在床中,捧着一只精致小巧的暖手炉,而即使如此,他还时不时地咳嗽两声。

此时,齐风、噬月几人全都聚集在这里,间或向着帐门方向张望一眼。而平素总是隐身于人所不知的幽深角落暗中守卫,就连传递消息都是刚一送至兰夜之手,便即刻消失不见的夜魄更是一反常态,直接立在了门帘边上。

终于,只见夜魄面上隐隐露出喜意,打起帘子,迎入两名身着墨黑铠甲的年轻男子。两人看他一眼,嘴角一咧,随即径直走向床榻,扑通一声就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夜绝(夜祭)率领麾下五万幽兰骑,尊令而至,拜见公子!”

萧兰夜稍一抬手,示意两人起身,“都让他们各自休整了吧。再过三天,可有一场真正的硬仗等着呢!”

“已经安置好了,公子不用挂心。”夜绝上前一步,先躬身行了一礼,直起身来,双目却是一眨不眨地锁定住那个几年未见之人。犹记得,当初分别之际,他,才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还没长大呢!如今,毫不意外,身量舒展后的他,更加漂亮了。漂亮得简直就是,没天理!而他身上自幼即带的那种尊贵雍雅、飘逸圣洁的风神气韵,也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清晰,是那般的光耀璀璨、艳绝惊世,让人不由自主地,仰望!眼中有着诸多情绪一一闪现,欢喜、欣慰、追忆、感慨,层层交织、纷繁杂陈、难分难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