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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演绎茶艺

瑾玲等各怀心思,瑾淑却依然认真的做着准备工作。

不一会儿,丫鬟果然拿了一套紫砂的茶具来。瑾淑忙命丫鬟端来铜盆为自己净手,并亲自摆排茶具,又指挥着小丫头在亭外用小火慢慢的融掉那紫砂壶里的雪水。

嫣然见状也忙命丫鬟搬来一架古筝,也净手准备弹奏。又转头对亭里众小姐笑道:“虽我们只是闺阁女子,也附庸不来风雅之事,只自娱自乐罢了。如今,见着淑儿演绎茶道,若没有古筝应和便失了些雅致。因此,愚姐不自量力,为众姐妹弹奏一曲,以助雅兴。”

众小姐皆抚掌笑道:“如此更合我们的意思!只是偏劳嫣然姐姐和淑儿了。”

一时准备就绪,因之前嫣然早已解说过此茶,于是瑾淑直接就微闭着眼,把心神均沉静下来。

嫣然见此,也弹起了古筝,只听一首《女儿情》温婉而至,如一个娇丽的女孩儿从远至近的走来。众人的心神均是一轻,不由得微笑起来。

瑾淑待心神均定,方自那紫檀木茶盘里用茶导把茶罐里的大红袍置入紫砂壶内。又举起让大家都看了一次,方盖上茶盖,又拿过装满滚水的水壶高悬着倾泻而下,如武夷山的瀑布,使茶叶在壶内随着水流翻滚,这便是洗茶了。顿时,大红袍那锐则浓长,清则悠远的茶香在亭内弥漫。大家不由都深吸了一口,只觉心旷神怡。

瑾淑面带微笑,用壶盖轻轻刮去茶汤表面的白色泡沫,以便使茶汤更加清澈亮丽。因品茶讲究“头泡汤,二泡茶,三泡四泡是精华”,所以,瑾淑接着把头一泡的茶汤用于烫杯后,直接注入茶盘,称之为“乌龙入海”。然后示意丫鬟们把闻香杯分给众位小姐们闻香。

接着,瑾淑又提起水壶第二次往紫砂壶里冲入滚水后,让茶与水在壶中相依偎,相融合,再在壶的外部浇上滚水,以便让茶在滚烫的壶中,孕育出香味;再把泡好的茶汤倒入子壶,把子壶中的茶汤快速而均匀地依次注入茶杯,称之为“祥龙行雨”,取其“甘露普降”的吉祥之意。当壶中的茶汤所剩下不多时,改用点斟的手法,称之为“韩信点兵”。只见,此时大红袍的茶汤清澈艳丽,呈深橙色。

待茶倒七分满,自有丫鬟把冲泡好的大红袍献给亭内的各位小姐。

瑾卿翘起兰花指用拇指,食指挟住茶杯,中指托住杯底。举起茶盏向亭里的各位小姐们略微示意,便低头啜入一小口茶汤,用口吸气,让茶汤在口腔中翻滚,并冲击舌面,与味蕾充分接触。大红袍的真香、兰香、清香和纯香顿时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依此法,把那大红袍反复又冲泡了几次。顿时,大红袍的茶香,甜润鲜灵,变化无穷,如梅之清逸,如兰之高雅,如熟果之甜润,如乳香之温馨,随着风飘散在芙蓉园里各处。芙蓉园里徜徉着的各人均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均点头道:“好茶!”自有那好茶的小姐,寻香而至,少不得讨要一杯。

众人啜完杯中的茶,均叹道:“口齿留香不过如此,此茶果然不愧‘茶王’之称。”又笑道:“不想今日来芙蓉园里还能得这样的好处。光此一样,便是不虚此行了。”又有那第一次看瑾淑演绎茶艺的小姐惊叹着说:“茶好!人更好!此茶配着淑儿的茶艺,简直就恍如仙境!让人流连忘返!果然妙哉!”

瑾玲也握着茶杯,眼神极其复杂。她扪心自问,并不能做的比瑾淑好。心下有些默然,其实自己无论从哪点都无法与瑾淑相抗衡。只是,同在一个府里,年岁差别又不大,就算自己不比,其他人都会拿自己和瑾淑相比的!即是死敌,便也只能与之不了!

瑾漾也得了一杯,喝了半晌并没觉得此茶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耳朵里听着众人对瑾淑的表扬,深觉夸大其词。于是,更加觉得瑾淑等人装模作样,惹人厌恶。

瑾卿其实也不懂品茶,但见大姐如此行家,便也只能装模作样的品了一回,也点头假叹道:“果然好茶!”一边假品,一边耳朵里听着各府小姐们的品论,只觉十分心虚,更加汗颜。心叹道:“果然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真正的名门闺秀和自己还是有着巨大的差别呀!”

小姐们正七嘴八舌的谈论,不想那茶香早已飘入了眺喜楼。惹得楼里无事闲话的夫人们也惊叹道:“竟有如此好茶的味道?!”又打趣莫夫人道:“莫不是藏私,不愿给我们品品!”

莫夫人也惊讶道:“这味儿竟像大红袍!”又想了想,扬声叫过一个丫鬟,吩咐她去芙蓉园里问问二小姐,此香从何而来。

不多时,那丫鬟便来回道:“是二小姐把前段时日里,夫人赏她的大红袍拿了出来让窦府大小姐冲泡。于是茶香便飘了进来。”

莫夫人奇道:“平日里,这大红袍我也是喝过的,并没有着样深邃的香气!”

那丫鬟又笑着回道:“不知窦大小姐用了什么手法,如今芙蓉园里,小姐们都在夸呢!”

莫夫人闻言,笑道:“竟不知这窦大小姐有这等本事。”又回头对夏夫人笑道:“早听说贵府是诗书之家,竟不知连府里小姐都如此雅致!只可惜,我们少了口福,竟不能亲自品茗一番。”说完很是遗憾。

夏夫人并不懂这些,闻言只能陪笑道:“这也不妨,叫瑾淑上来为众夫人再煮一杯就好!”

莫夫人闻言愣了一下,心里冷笑:“听说这夏氏只是个婢女出身,果然是个低下之人,她当我这大红袍是街市上卖的次货?随处可得吗?!”想到这里,脸上不由也带了些出来。

柳姨娘一见,心下暗喜,微想了想便笑道:“妾的大姐在时,便深爱茶道。那时的府里也藏了不少好茶。想来,我们大小姐也是得了她生母的真传,才能冲泡得一手好茶罢了。”说完呵呵得笑了两声,又对周围坐着的夫人们叹道:“妾闻着这茶香也是馋得不行,闻着竟像是进贡的珍品。因小时候,外祖父赐过一些给妾的母家,妾也得以喝过一次。现在想起来,当时也是妾的大姐冲泡的,和今天闻到的茶香竟是一样!这样的好茶,岂止是不多得,一般人家此生无缘都不能得一见!今日,在夫人府上,妾还能闻着一次,真是极有福气了!”

莫夫人听完此话,得意的一笑,点头道:“这是我年初去觐见太后时,太后赏赐下来的贡茶,专取武夷岩上那小片的御用茶树上的茶叶。别说一般人家,就是将相王侯不得机遇也是得不到的!”

柳姨娘听完,抚掌笑道:“可见,妾今日跟随夫人小姐们来,是来得太对了!竟得了这样的机缘。”又摇头叹息道:“只可惜,这样难得的好茶,妾今生是品不到了!”

莫夫人被她前后两番话喜得直捂嘴呵呵的笑,见她如此知情识趣,心下也喜。便对柳姨娘道:“你也别馋,那大红袍的确是少,你是品不到了。不过,除了那大红袍外,我这次进京还得了一些普洱。虽不及大红袍,但也是年深的好茶。今日,即被二丫头她们的茶香所引,不如就拿了出来,给众姐妹们品评!”说完,吩咐自己贴身的丫鬟去把她所说的普洱拿来。

见丫鬟答应着去了,莫夫人便笑道:“虽我们没有大红袍,但人是现有的。如今也只得劳动一下窦府大小姐,也为我们这些老婆子们冲泡一回!”说完便吩咐丫鬟们去请。

夏夫人才刚说完那话,便见莫夫人的脸色变了,心知说错了。正有心挽回,便听莫夫人这样说,便急切的想要答话。

柳姨娘那里容她如此轻易的就把莫夫人的心兜回去。所以,还未待夏夫人开口,便笑道:“承夫人言,妾今日也能再看一次大姐当年的风采。”

莫夫人笑着点头道:“以前,我也有幸见过你大姐烹茶。那行云流水般的姿势配上你家大姐的人品,那简直就似一幅画!”说完又摇头,道:“可惜,自从你大姐过世,竟再也未得一见如此精湛的茶艺!”

众夫人里,有与柳夫人相识的人,均都摇头叹息道:“如此人品端庄秀丽的人,又多才多艺,竟这样早就去了!真是世事无常!”

更有知情的夫人相互低语:“想那窦府本是寒门小户,家里连个奴婢都没有。自从柳家大妹子嫁了进去,那府才慢慢的发展成如今看到这样。竟是活活的被累死的!”又有夫人说:“怎么没有奴婢,喏,不就是那边坐着的那位!”说完,众夫人均捂着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

那夏夫人被柳姨娘抢了话,心下着恼;又听柳姨娘老是逗着莫夫人聊着故去的柳夫人,心下便大感恼怒;再听到周围夫人们侧眼瞟着她,低低的议论声,不仅恼怒,简直要坐立不安了。夏夫人本想狠狠的发作,只是碍于还在别人府上,周围有坐着各府夫人,只得狠狠的忍下这口气来。

正在此时,丫鬟来回:“小姐们来了!”话音刚落,便见嫣然和瑾淑相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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