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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友善的访客(上)

鬼神之说,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

几千年的人类文明,造就着无数传奇的存在!只是迂腐的人们太过于相信寄托,导致很多人在生命中的荆棘坎坷时,背信了虚无的信仰、宗教、或者是根本不存在的“神”!

很小的时候,外公就告诉楚良:阴兵,是阎罗王的鬼兵!而我们赶尸人都是在活着的时候替阎罗王办事的使徒!

一开始的时候楚良是完全相信鬼神之说的!可是外公经常打他,一面告诉他这世上不存在什么鬼啊怪的,一面又给他灌输一些死者亡灵多多么么注重礼节的事宜。

既然是死人,注重礼节干什么用呢?反正也不存在鬼魂之类的。

外公到后来才说:这是对死者生前坎坷一生的尊敬,对死者依然在世亲人的心灵慰藉。

这样一来似乎有点说的通了。楚良觉得。

一开始的时候,楚良还没有换血,年幼的楚良,身体里的怪病也不是发作的特别频繁。当时外公仅用苗药就可以抑制楚良流汗出血的症状!偶尔外公不在家,因此外公有时间就开始教他中医药学,但是外公对这门学科有另一个称呼,就是:阴阳断!

所谓阴,是指的人身体内部;阳则是体表,看得到的地方!“断”,就是诊断的意思!

阴阳断的期初知识,是排列卦,也就是人体骨骼分布、经络分布、肌肉肌理的组成结构、人体血管分布和穴道穴位认知!后期的时候楚良才发现外公所教授的都是中医,毕竟小时候有过赤脚郎中一样的游医到访过苗寨!

那时候楚良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对着死尸剔去皮肉的骨架做记忆研习;还有五个木头人形的东西,一个是人体穴位全图;一个是经络主位置图;还有一个是布满针孔的无字木人;另外两个,是对照人体穴位全图和经络主位置图的女性仿制木人!外公很邪恶的告诉楚良:男人跟女人不一样的不只是外表,其实还有很多深奥的东西也不一样哦!是很深奥的哎。

按照外公的说法,赶尸人必须要长得丑,这样才能镇得住鬼魂!楚良的模样外公很满意,单眼皮,眼睛又小,脑门上的一颗痣还长偏了,再加上外公常常训斥楚良,使得楚良从小都很少哈哈大笑,木讷的面部表情疑似面瘫。

替人家赶尸回来的时候,死者的亲人都伤心的要命,你要是敢笑一个出来,老子剐了你!

后来楚良做殓葬师也是因为对于“笑”的控制欲极强,想想也是的,亲人离世是件多么令人伤心难过的事情,你正儿八经的去给人家的去世亲人处理后事,好家伙,不时的因为一点什么“嘭”的一个大笑出来,那指定有人说你脑残!这对死者是大不敬不说,对死者的亲人也是极大的侮辱!

接着,就是胆量!赶尸人天天与死尸打交道,害怕死人或者不敢走夜路可不行!

一出生就接受阴暗教育的大可不必担心这种弊端,但是慢慢成长起来的时候,听外人或者各种鬼怪的故事听多了,再不把这些当回事儿孩子,也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想入非非,胡想连篇!所以在不成熟的心理上就造成了胆小怕鬼的印记。

去后山的乱坟岗,第七排第三个坟头,挖开两尺深,我把你外婆的一绺头发埋在那里了!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四十,差不多二十分钟就能走到那里,去把那个给老子拿回来!

外公说完这些话,他将一把镐头和一条铁锹递给楚良。

“晚上子午时分鬼灵正是猖狂的时候,那我还不得被他们给吃了啊?”楚良缩在外婆的怀里,死活不去。

好吧,等你一会睡着了,老子把你绑起来在烂噶头的坟前捆三个晚上!看你能不能被鬼灵给吃了!

外公这么说完,他丢下那两件农具就出院子抽旱烟去了。

结果楚良寻思寻思这可不行啊,至少外公前边的话应该是有把握的,差不多出不了大事端!但是被捆三天就不好说了,楚良还知道那个烂噶头是被磨盘砸碎了脑壳子的一个麻风患者!那天烂噶头病的不行了,浑身长满了漏疮,寨子里的族人看不下去,就把他抬到了院子里晒晒太阳。谁知道这时候儿媳妇拉磨盘的水牛发了毛,一个不留神把磨台上的石磙子给掀开了,烂噶头就在一边的墙根下坐着,掀翻的石磙子磨盘直接照着烂噶头的脑壳飞了过去!“噗嚓”,半个脑袋都给砸蹦了!当时他儿媳妇就吓疯了似的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刚跑到篱笆墙边上,一想那惨不忍睹的景象就昏过去了!

那是外公给收拾的,寨子里的巫师大叔给收拾的祭祀。没过俩礼拜,他家儿媳妇就跑路了,说是那个院子不敢住了,自己害死了老公公!烂噶头的儿子早在两年前就出山跑商叫人给祸害死了,这个儿媳妇也不是个好主顾,盘算着烂噶头家的银饰品很久了,这下倒好,烂噶头一死,她正好撅着东西拜拜了您内!

“我可不去陪着那个烂脑壳!”楚良对外婆一说,拽着两个沉甸甸的农具就出院子了,他看见外公嘿嘿的笑着,心里别提多愤怒了,可有什么办法呢?外公够不容易的了,母亲患上疯病被送去了远方的精神院,外婆一介女流顶多在家里纺纺纱、织织布什么的,家里的银首饰还有吃喝用穿,全都是外公不嫌脏不嫌累的给周边村寨的人家忙活白事营生挣来的。人老了没个依托,就这么一个本事还得找个继承衣钵的,楚良是及幸运和完爱于一生的家伙!只不过是他那时候年幼无知罢了。

“山里的妹子儿不爱我,我也不爱你嘿、嘿!”楚良拖着两个老沉的农具,一路唱着寨子里的孩子们编的流氓曲,壮着胆子走去了后山!

“你不爱我嘿、嘿!谁怕谁嘿、嘿……”山里的妹子儿没说话,山里的乌鸦还有夜猫子倒是叫唤了几声!楚良东瞅瞅,西瞅瞅的定了定神儿,见没事,就大声唱了起来:“爱谁,谁爱谁哟——南边的瀑布里头洗澡的妹子儿小心点哦~~嘿、嘿!哥哥我不是大色狼哎~~不是就不是!看准你两头儿的大脸盘哦~~对着那山歌把你坠(追)!把你追哦~~追不上咱扛着跑回去来~~不要我就把你送给谁家的谁……”苗家的亲事就是对歌的,傍晚的时候苗家妹子在瀑布水潭的一边洗衣浣纱,洗弄完之后还会下水潭洗澡,苗家的汉子就会去偷着蹲在远处,等被发现了没办法,就唱山歌,从歌里边传达对某一个苗家妹子的爱意,对上了山歌之后,那么那个苗家汉子就可以趁着黑夜把人扛回家去,要是扛回了家之后,一看长相不中意,就得趁着夜里把人家姑娘送回去!

楚良唱着唱着也到了地方,摸摸索索的找到了外公说的第七排第三个坟头!心想不是乱坟岗子吗?怎么还埋得这么有秩序!结果到了跟前一看,哎呀呀!这不就是那个被磨盘砸碎了脑壳的烂噶头死后下葬的位置吗?

无奈,反正都来了,听说心里一害怕,掉头就跑的话,说不定还会被鬼追,万一再碰上个什么鬼打墙,鬼定步之类的,那可真就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啊”!

两尺深,哪个两尺啊?也没说是坟头的哪个方向,难不成把个坟头挖一圈?大概是外公忘了说,没准是正向阳的位置!楚良这么想着就蹲在地上,拿着镐头一点点的刨土。

“两尺,三八五十六,三七四十八……哦哦,两尺就是两尺啊!还算什么算,也就一腿深吧!”楚良想着,是不是深一脚浅一脚就是两尺啊!深一脚加个浅一脚就是一腿深!一腿深估计就是两尺。

一边挖一边不停的伸着腿下去量一量,最后整个过程楚良其实根本没用到铁锹,基本都是镐头刨土,然后弯腰下手去把土捧出来。最后“一腿深”终于挖够了,楚良没摸着外公所说的外婆的一绺头发!会不会是挖错地方了呢?不会啊,这就是向阳的位置嘛!难道是我的腿还没长到深一脚浅一脚的地步?

再挖挖看吧!

大概又过去了快一个小时,楚良累的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毕竟那年他才九岁,还是个秋天,山里的乌烟瘴气弥漫了整个苗寨,楚良郁郁闷闷的骂了一句:“你个老巴溜子!死到这里是不是故意想捉弄我来?”楚良冲着被削减大半的坟头说。

突然楚良下腰抹了一把的时候,哎?挖到了?怎么还湿乎乎的啊?哦,估计是地下水都被挖出来了吧!他想着,随手抓住一把头发,还不嫌脏净的往怀里一揣,也不给人家挖出来的土填回去,就又拖着沉甸甸的镐头和铁锹,唱着流氓山歌回家去了!

一路上风平浪静,没出现任何差错,楚良回到家之后,外公和外婆早就洗了灯火睡下了!

他把镐头和铁锹往院子里随地一丢,掩好篱笆门。心想反正是外婆的头发,就也没拿开,直接躺在床榻上睡着了!

翌日醒来的时候,外公搬过来一个竹凳坐在楚良的床边,他一睁眼,外公就嘿嘿的笑着:小巴溜子!你家伙是不是趁老子睡着的时候偷偷跑回来啊!

“哎???”楚良一咕噜爬下床,“就怕你赖账,我昨天挖过的土还没填回去呢!”说着楚良就从怀里往外掏,掏他昨夜挖回来的,外婆的头发!

外公一直嘿嘿的笑着,楚良掏出来之后,直接傻了眼!

那头发上黏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有点像淤泥一样的东西,而且头发也不是一绺一绺的那种,而是巴掌宽的长度,仿佛还是带着头发根儿的那种样子,有一些还粘连在一起的!

还记得烂噶头死的时候吗?他半个脑壳都给碾碎了,那也是他的全尸一部分啊!所以埋的时候也给买进去了,你个小巴溜子还真是好运气来!老子根本就没埋什么你外婆的一绺头发,你还真倒是挖出来头发了!

外公说完嘎嘎的怪笑起来!楚良心中想着昨晚挖坑的时候…哎呀妈呀!烂噶头下葬的时候连棺椁都没有,山里的坟坑全都是石头快和土,埋得时候挖的也不深……

“什么玩意儿啊这是……”楚良一把丢开了那恶心人的东西,心里阵阵的发毛!

打那以后,外公就正是的开始传授楚良,驭尸术!

相貌关说通了,胆子嘛…马马虎虎的也赶上楚良没心没肺的直心眼儿,到也算过去了,接下来就是赶尸三十六功!

三十六功其中的三十三功为:挺尸(身体绷紧)、起客(坐起来)、屈肢(四肢伸展)、转步(翻身)、仰身(站起)、直立(站立)、方步(小步伐行走)、跨步(跳跃跨越)、扬腿(踢腿动作)、后撩(撩踢动作)、勾脚(脚掌动作)、踩踏(探路虚实)、挥手(探空虚实)、抓物(手抓取东西)、投掷(扔东西)、直刺(手刀)、引魂(寻找死尸位置)、招魂(引领死尸前来)、领尸(让尸体跟随)、合技(死尸与赶尸人的配合)、疾行(最大限度的机械行走)、纵贯(最大限度的跳跃)、纳针(死尸收纳尸毒针)、退针(死尸自动退出体内尸毒针)、定目(锁定目标)、感知(感知周围环境)、供陈(接受赶尸人的礼仪,泛指防腐)、封尸(绷带缠绕尸身)、搏土(死尸自动撬开棺椁)、爆弃(死尸舍弃身体部位的爆碎)、顶公(死尸的身体承载赶尸人)、卫主(死尸自行为赶尸人抵御物理冲击)、隐匿(死尸自主藏身)……

还有三功是赶尸人的禁忌!

其中禁忌之一:度葬尸魂!

通过研习赶尸和驭尸术的过程中,在最佳熟练和炉火纯青的技法之后,可以不顾及死者慰藉的,用以召集大量死尸的办法!这个数量定下的是五百个死尸以上!因为这个禁忌只有炎黄帝大战蚩尤的时候用过!蚩尤命令大巫师将五百亡魂将士纷纷起身,又设下五里大雾**阵,逃过渭河的时候用过!所以苗家人对于祖先的敬仰,是绝对不可以超过这个数量的,否则就是大不敬,而且被其他赶尸人知道之后,会将其除名,从此不准在做赶尸之事的禁忌!

可惜如今的时代,根本不在有赶尸人了,也不再是赶尸人除了这项工作就毫无生计可寻的那个年代了!当然老一辈的年代时期,就算是赶尸人传授徒弟本事,也都是会留下一手。为的就是有个绝活,到时候徒弟篡反的时候,师傅还有没教会他的本事制服与他!但是楚良倒是在外公那里毫无保留的全都学会了!

这一次与矢村二义对决,也是楚良第一次用这个术!如果度葬尸魂是禁忌的话!那么之前的三十三功差不多也只能算是基本功而已。

有句话说的是功力不够,要是放在赶尸人身上形容,那么也许就是一名赶尸人顾不上太多的尸体吧!因为每一个死尸在召集来之后,都必须由赶尸人亲自支配,才能发挥到各种本能的极致,否则只依赖死尸对于赶尸人的命令,相对来说会出现不少的动作迟钝或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