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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买枪的人

如果有一天自己觉得活着不耐烦了,那么可以尽一切想象力给自己制造找死的机会,比如挑逗亡命狂徒的忍耐性,之类的那种……

——————————————————石冲

几天前,一个名叫石冲的二十来岁青年人,他在Fu建南边一带闯入了一个地下的黑市。

“这枪几天前擦过一次枪油,撞针短了三毫。哼,别蒙我,我要新的,最好是没校准过的原厂货!”

石冲叉开双腿立在一个小黑屋中的台案前,他扫视着这间潮湿的地下室,和室内的几个纹身男子,他把那支旧了的狙击步枪丢在了铺着厚桌布的台案上。他说话的声音就像在对石像而言,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带任何感**彩。

有个光头,他头上纹了蝎子,脸上有烙印疤痕。石冲进屋后的举动,使他有些不满,于是他嘟囔着,用不屑的口气嘟囔着:“三万块就想买原厂货?懂规矩不懂啊?”

另一个盘腿在一张沙发上抽烟的老退伍兵,他抽了最后几口浓烟,眯着眼把烟蒂朝台案一弹,然后整了整他身上的旧迷彩,起身下地双手抄着裤兜。石冲一直盯着眼神游离的光头,但用余光同时注意着老退伍兵。

那三十几岁的家伙,他的旧迷彩上衣敞开着,袒露着胸膛上有弹孔伤,也有刀伤,横七竖八遗留在了他那结实的胸肌和八块腹肌上。看他肚脐上方的火球刺青,应该是曾经退役后纹上去的。他不是光头,却头发稀疏,像只没拔干净羽毛的黑死鸡趴在上头。

“喂,小伙儿,现在政策还行,你的退伍费不止这点吧?当了几年兵?复原时间不长的话,应该花不了多少……”

那老退伍兵话未说完,石冲便从腰里抽出一个布袋,扯开丢在桌子上:“全在这儿了,一共五万块,进来时给你们守门口的人一人一百,还有四万九千八。给我新家伙,再加五百发子弹和一对匍匐刀。”

老退伍兵朝一边啐了口痰,其他几名怪异模样的也都纷纷凑了过来。

“子弹开头说好的五十发!两个匕首好说!”老退伍兵冲光头一甩头,“收了!”

光头上前去摸那露着钱的布袋。石冲一把按住:“不行就算了!”他准备把钱抓回来,可当他抓起钱袋转身时,门口进来两名手持电击棍的壮汉。石冲皱起了眉,回头冲老退伍兵:“怎么着?几个意思。”

“兄弟……”老退伍兵抚弄了一把他那黑死鸡的头发,可能长久不洗都已经定型了,头发抚向后边又弹回了原状,他使劲儿的挠了几下:“按规矩是接头送到你手上的,可你闯了进来,也就知道了警察常说的,我们的‘窝点儿’。哼哼……”

“哼哼?”石冲把钱丢在桌上,转身走向门口,但他刚一转身,却猛的一回身,一只手快速向前一抓……老退伍兵的脖子掐在了石冲的左手里!

石冲开始狞笑着,他用右手从上衣内兜里摸出一张报纸残片,将那残纸片摔在台案上:“我用枪是为我的亲人报仇!谁有种碍我的事,我就宰了他!知、道、不、知、道——”他狂吼着,怒目恶狠狠的样子和他喷出的唾沫星子一并冲到了老退伍兵的脸上!

那老退伍兵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没了刚才的淡定自若!他身边和石冲身后的人,都借着昏暗的灯光,清楚地看到了石冲左手里抓住的东西像一根棍子!而且他掐的老退伍兵开始机械的翻着白眼,鲜血不断顺着石冲的左手流了下来,滴在了老退伍兵满是伤疤的胸前肌肉上!

“枪!给我枪——”石冲再次怒吼着!他先前平静光滑的脸上、额上以及两鬓,都青筋暴起的威慑着室内之人的心魄!那种吼叫,像是要咬死他们喝血吃肉似的。

光头见老退伍兵双手乱挥着,便赶紧跑进了角落的暗门里。老退伍兵踮着脚不停的倒吸气,他不敢去碰石冲掐住自己的左手,怕一碰他,他一生气扯开了自己的喉咙!

石冲的嘴里不知为何开始流血,是他牙关紧咬挤破牙龈所致吗?

很快光头抱着一个大长的铝合金箱子奔了回来:“枪、枪!枪来了,来了……老大,求你放开我哥吧?求……求你……”

石冲的手向前一送,推开了老退伍兵,全然不顾一切的急着打开箱子,抓起那杆浓漆军绿色的狙击枪的枪身,又抚摸着狙击枪浓黑色的枪管儿。这个铝合金枪盒中除了一个枪身和一根七八十公分长的枪管儿,还有一小桶枪油,一些擦枪棉,替换用的三根撞针,和擦枪身用的细质地磨砂布。

门口的二人见他松开了老退伍兵,俩人一对眼色,趁其不备一下子将手中的电击棍捅向石冲的后背!

“去你Die的!”石冲右手中的黑色浓漆狙击枪管儿狠狠的向后一抡,门口的两人均被击中鼻梁,他俩纷纷丢了电击棍,捂着伤倒在地上,一个在打滚儿,一个已然昏死过去!地上的两根电击棍“噼噼啪啪”的响着余电,石冲吐了口血水在地上,继续自己的事。

老退伍兵喝了一口光头递过来的矿泉水,他坐在地上,大喘着气:“兄弟!枪都给你了,别再伤我的人啊,应该……”

石冲此时兴奋的等着大眼,他手法敏捷、飞快而熟练的安装好狙击枪!然后端枪歪着脸瞄着老退伍兵:“子弹,匍匐刀呢?”语气里显然比之前平和了不少。

光头闻声拖过一个子弹箱,并将一对装在刀鞘里的匕首奉送上台案,紧张的瞅了石冲两眼,又赶紧退回到老退伍兵身边蹲下来。其他人都干愣着,谁也不敢再动一下。

石冲一手持枪,一手将匕首去了刀鞘,同时把匕首一边一个别在腰里。然后弯腰抓起子弹箱往肩头一扛,单手持枪冲着老退伍兵:“想不到就你们这种烂人,这种垃圾场都不如的地方,居然还能有这么好的货色,可是……在我面前摆肌肉?死你Die去吧!”

“砰”的一枪,正中老退伍兵的眉心,这么近的距离,石冲几乎都没用瞄准。

“啊————”光头连滚带爬的闪到一边!

石冲看了一眼桌上的钱袋,舔着嘴角的血痕:“你们都不该出现在这里!这钱,给他送葬用吧。”说完石冲转身踩着地上的两人走了出去。

目送门洞中的阴暗黑影渐渐消失,光头和众人都长长的松了口气。

“赶紧处理处理啊!别他Ma愣着了都!我哥死了,以后老大是谁不清楚啊?”光头起身叫唤着。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块报纸残片:死者刘坤,男,死因不明。

次日夜里石冲才回到了郊外的老房子里,他把狙击枪拆了,子弹箱丢在地上,箱盖打开着,地上全是废掉的弹壳。

老房子的一端墙上,是用墨汁写上去的“楚良”二字,这两个字被子弹打得伤痕累累,两把匍匐刀,一刀一字把刀刃全都扎进了水泥墙中。

不一会儿有个上hai口音的女孩给他来了电话,石冲抄起那个旧手机,接通道:“嗯,我心里当然有数,没错。我说不行就不行!以后这些事你少管,老子愿意,怎么着?滚蛋!”然后他将手机一扔,看也不看,捏起一颗子弹甩了过去,“梆”的一声响,子弹炸开,手机散碎一地。

第二天凌晨四点左右,天灰蒙蒙的,石冲照着破窗户前的镜子,用手捏着缝衣针猛扎了几下后槽牙,然后朝地上又吐了几口血水,便走到屋子中间的子弹箱旁边,从一纸包一纸包的子弹中抓起一个凉馒头咬了几口。

等咽下这个凉馒头之后,他拎起桌边的一个黑背包,往肩上一甩,包里发出金属的碰撞声。

几秒后石冲锁好门,四望几眼屋外没腰的杂草荒地,然后一个人朝着北边的方向走了!

走时他穿着退伍时的那套沙漠迷彩,右臂上五星国旗的颜色依旧鲜红。

吴远在北方的一个省城里,当起了刑警队的资料数据管理员,他是Xin疆人,但复原后给安排工作当了警察,半年后调来了这里。

他的战友说今天会来,所以他请了假,在单位分的房子里等着老朋友。他的妻子怀孕四个月了,自己太忙不能照顾,所以妻子回了郊区的娘家。

石冲这会儿穿了一套西装,他似乎不太喜欢这套衣服,或者说不太会打扮。穿西装,脚上却是一双沙黄Se的迷彩胶鞋,左手一袋子各种水果,右手提着那个黑背包,用手肘按了门铃,等待着老朋友的招呼。

“嘿!刀龙?你奶奶的……戴墨镜?搞黑社会当心我抓起你来!”一开门吴远高兴的给了石冲一拳,“刀龙”是石冲在兵役期间的代号,当时他们在Xin疆的边境服兵役,都曾是尖刀排里的精英,所以吴远也曾有过代号,而且在现今的工作中也常有人这样称呼他,“沙鹰”。

“嘿嘿嘿……”石冲傻乎乎的憨笑着,“班长!你怎么胖了?不过也白了。”

吴远打一个“请”的手势,另一只手拍着石冲的肩:“别废话!快快快,进屋进屋……哎呀,你嫂子怀着孩子,她不在,回娘家了。待会儿咱哥俩儿出去吃!我做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