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然一惊，“若是如此，莫不言现而今正在接受传承，而唯一有机会，也有这个实力动手的……”
视线望向海天老祖，可直至漫天法则丝线消失，莫不言长吐口气后从盘膝中睁开眼，海天老祖都未有任何多余举动。
“看来是我想多了。”苦笑一声，在这尔虞我诈的修真界，自己已渐渐变成惊弓之鸟，对谁都不信任，认为谁都有所企图。
“莫家选择海天老祖助莫不言完成传承，肯定是有所信任。再说他已经是这天地之间的至高存在，又有什么好企图的呢？”
莫不言站起身，抬起手，手中云雾凝聚，默的旋转。隆隆间，其内隐有雷光闪现。
“啧啧，不愧是那老家伙都自叹不如的后辈天才。这才接受法则传承，就已触类旁通，摸索到一点雷电法。”海天老祖感叹。
手掌一合，云雾也顺势消失。莫不言转过身，朝着海天老祖深深一礼，“前辈大恩，不言没齿难忘。我莫家，也定当永记这份恩情。”他此刻修为虽依旧是元婴，可掌握法则，他就是元婴中的化神。且只要给他一定时间消化，有法则做支撑，修为也将在很短时间内迈入真正的化神。
“这的确是大恩。”海天老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如就用你这新的来的法则报答我吧。”目中奇异之色一闪，海天老祖骤然出手。
莫不言措不及防，甚至就连远处的曲一凡还在为自己方才的想法忏悔。这怎么也不该发生的一幕就已然发生。
海天老祖一指点在莫不言眉心，浑身气息迅速敛下，显然正处于被封印的状态。莫不言在乍然的惊诧过后，反而平静下来。
“我莫家法则，非我莫家血脉不可传。外人强行夺取，就是此界天道也不会陨。”
“哈哈，这一点又岂需你告知。老夫策划这一切，当然要布置周全。”海天老祖大笑，面上慈眉善目的模样早已不见。“雪儿。”
一声呼唤从海天老祖口中传出，不只莫不言一愣，就连远处目睹这一切的曲一凡，刹那间也是不明所以。
暮雪站起身，款款走到海天老祖身前。盈
盈一拜，“雪儿见过太爷爷。”
“师妹……”莫不言瞪大眼，喉咙干涩地蠕动。脑中更是一片空白，眼前发生的一切，本应使他第一时间联想到什么。可他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看来这修真界还是老样子，是我高估这里人的节操了。”曲一凡苦笑，试着动了下身子，不出意外地无法动弹。
他能够感觉到，束缚自己的是法则。“如果是其他法则，我尚且无能为力。可若只是水法则的一种……”目光一闪，可还未等有所动作。
“你叫曲一凡是吧？别指望用水本源就能磨灭老夫的法则。”海天老祖的话传入耳中。曲一凡也如莫不言般脑中一瞬空白，心也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哼，先留你在一旁看着。等老夫处理完手中之事，再慢慢提炼你身上的本源。”海天老祖收回目光，重新落到面前的莫不言和暮雪身上。
本源二字，不论放在任何地方，都应是举世皆惊。可暮雪听闻，只是眼神更加复杂地看了曲一凡一眼。而莫不言则恍若未闻，整个人仿若失去灵魂般无力。
“暮雪师妹，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最后的希冀之言从口中吐出，莫不言甚至能想到此刻的自己是多么不堪，又是多么狼狈。可他依旧想从暮雪脸上看出些什么，希望这一切另有隐情，更不是出自暮雪本意。
“莫不言，你我夫妻一场。我不妨告诉你，接近你，纯属太爷爷的意思。而你我之间那可笑的爱恋，不过是我以秘术劫你心神，完全是你单方面的一厢情愿。”暮雪面无表情。
当这番话从自己朝夕相处的爱人口中吐出，莫不言感觉天都塌了。即使得知老祖死讯，即使自己原本敬仰的海天老祖露出獠牙，他都从未有眼下这般无力。灵魂好似从体内脱逃，眼中失去神采，身子无力地跌坐在地。
“那么这几日，你与我……”口中无意识地吐露。
不等暮雪回答，海天老祖一声冷笑，指着暮雪肚子，“这不就是你所言的莫家血脉吗？”
“嘿嘿，而又有什么，比你这位莫家嫡传少主的血脉更合适的呢？”
莫不言只觉眼前天旋地转，强行使自己清醒过来，“我的孩子……”
“不。”海天老祖断然打断，“他只是我牵引出你身上法则的工具。”
凝视了暮雪尚还平坦的小腹良久。收回目光，在不敢去看一眼，“若暮雪是你族亲，那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血亲后辈。你怎么狠心……”死死咬牙与海天老祖的目光对视。
四目相对，海天老祖却是如看白痴般的眼神。继而哈哈大笑，“多说无益，你知道为何雪儿有了你的种，我还让你来传承莫家法则吗？”
莫不言茫然，若只是索取法则的话，海天老祖完全可以私下对暮雪肚子里的孩子做手脚。可让他来传承这云中法，最后事情败露，肯定是要置他于死地的。
莫不言而今名声在外，一举一动都受世人所瞩目。如果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对于整个海盟人心，都无疑将造成不小的影响。海天老祖虽有镇压一切的实力，可人心的浮动，却是他修为再高也无法干涉的。
“不同于现在人法则证道，在远古，有一条通往化神之路是以心境证道。而能将道心磨炼到那个程度，无疑都是怪物中的怪物。但心境证道之人，因本身之道就超出法则，故而实力也远飞寻常化神可比。”海天老祖声音徐徐。
“在远古，有一宗门，名为斩情道宗。他们另辟蹊径，以斩断自身情感为道，而要斩情，必先有情。且至情至深，斩情之时效果才会越佳。”
皮笑肉不笑地往暮雪方向看了一眼，“所以说雪儿对你，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暮雪神色复杂，这似乎是她心魂中最多的一种情绪。
听了海天老祖这句话，莫不言反而平静下来。没有去看暮雪，“你想说什么？”
“斩情道宗之内皆为女子，可以说，那里面的强者都是踏着男人肩膀成就大道的。很不巧，老夫多年前在一秘境中得到了此宗门的斩情之法。上面所述，被斩情男子修为越高，女子获益越大。如若是具备法则之力的化神，女子或可直接证道。”
阴阴一笑，“剩下的，想必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