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目中神采不减，“假设在同一空间中，用密度分作若干层次。那么这一切也不是不能解释。”
“我姑且将我所在的物质空间分为三层，第一层为实质，如山如水，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物体都存在于这个实质空间中。”
沉吟，“第二层为虚化空间，说是虚化，可也确实存在着。如同天地灵气这样的能量，人死后的亡魂以及神识之类，应该都处于这个虚化空间中。”
“就好比凡人看不到鬼魅，而修士可以。这就可以解释为修士吐纳天地灵气，由凡入灵，处在了这世界的半虚半实之间。”
“或者说是人，也不只是人。准确地说是这世间一切灵性生物，生来就处于一种半虚半实的状态。精神为虚，肉体凡胎为实。凡人虽看不到鬼魅，可遇到这种第二空间的虚化生物时，会本能的恐惧或是不安。而成为修士则是加深了这一感官。”
“俗世有人说人生来本无垢，或许也确实如此。因而传闻孩童能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也不足为奇。只是随着人生来长大，见识的现实东西太多，被现实蒙了眼。也就丧失了看到第二空间的能力。”
“要印证这一点很简单，如果能出去找个凡人试上一试即可。不过我想应该是不错的，否则那些俗世传闻再怎么玄乎，也总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若有所思，“但也应存在个体差异。或者无垢，这指的只是过去的人，现在的人经过多年演变。突破凝气期时体内排出的那些杂志可不是假的。那可都是制约人凌绝发展的东西。”
目光一闪，嘴角渐渐勾起一丝弧度，“物质空间的构建由虚到时有三层，第一层物质空间，也是表层空间，是能够用手脚触摸感知到的存在；第二层空间虚化空间，也是能量空间。它的存在不论魂体还是元婴，更多的都只是一种能量的具象化。能量也是物质，当这种物质的密度到达一定程度，也是能够用肉眼捕捉到的。就好比烈火，好比雷电。”
一笑，“一些穷凶极恶的厉
鬼能够被世人所见，想来也是这个道理。那些修为低微的小鬼，普通人怕是想看也看不到的了。就是修士，对于生灵死去的亡魂，若无一定修为，想要阻止其转世投胎也是无能为力。”
“转世？人死真的可以重来吗？”曲一凡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摇了摇头，“这怕是也要死过才知道。不过死了就是死了，如果忘却一切，即使重来，那又有何意义？”
“唉~”苦笑着叹了口气，也不知为何而叹。或许是因自己突然产生这么荒诞的想法而略感自嘲吧。
“第三层空间。”眼神一凝，“是法则空间，也是时间处在的空间。人们看不到它，可它却无时不刻不再影响着这个世界。或者说这第三层空间是怎样的，这个世界就是怎样的。”
“此地法则残缺，亦代表第三层空间的残缺。什么是法则？它是这个世界最基本的构成。好比水遇火成雾，遇冷成霜。这就是属于水的法则。还有为何金能断木？木能除土？土能盖水？水能灭火？”
“这些都是法则，是这个世界秩序最基本的构成。”脑中晃过一幅幅画面。
“而时间，或许就是推动这些法则运转，不是法则的法则。”
眼神前所未有地明亮，“就好比水遇热化成汽，再凝成云，最后再降下雨。而促使这一过程的除了一些自然要素之外，最大的始作俑者就是时间。因为事物变化，物质燃烧化作能量，能量凝结形成物质，这一过程是其本身的法则。而能推动法则，造成变化的就是时间，也唯有时间。”
“人之生老病死，促成这一过程乃至结果的因素或许有很多，但追根究底也只是时间的演变。”
“人们常说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是否就能改变些什么？但是如果真的倒流了，以当时的心态，当时的要素。真的就能改变什么吗？无非就是将一切重演一遍罢了。”
“一切，好似都是注定的。”目中神采微微暗淡。
摇了摇头，“这一切都是我的凭空臆想，有可
能只是一厢情愿。有可能是和这世界的真向背道而驰，但我想通了，这就够了，这就是我认为的世界。”
站起身，遥望着远方的苍穹，“时间，存在也不存在。它就是空间中大到法则，小到个体要素，各司其职，发生变化的一个过程罢了。”
抬手一挥，一捧砂砾悬浮于胸前。这砂砾呈灰白色，与此地沙土有着迥然的差异。
“我现在大概也明白，当年山水道宗到底是如何覆灭的了？”望着这当年自己，随手从山水道宗内取走的一捧沙土，曲一凡眼底晃过一丝震撼。
随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玻璃器皿，将其制作成一个简易沙漏。灰色沙土流进沙漏之中。
“这就是时间。”微微一笑，手上微一用力，沙漏中间的空间顿时缩小，沙子流淌的速度也顿时减慢下来。
一股真气吐出，沙漏中间的通道扩大，沙子流溢的速度顿时又恢复如常。
“我可以将空间压缩，如此物质的运动减缓，时间也就等于停滞了下来。而如果这种压缩到了极致，到了任何物质能量都无法动弹丝毫的程度。”
手中猛一用力，沙漏中间的缝隙顿时变得严丝合缝起来。一丝砂砾也无法通过。
“压缩第一层空间，可以使物质的运动减缓；压缩第二层空间，甚至可能使思维定格；而如果能干涉到第三层法则空间，让一切的法则变化停止，那才是真正的时间定格。倘若能将这种变化逆转过来，做到时光倒流也无不可。”
收起沙漏，“不过这些也只是设想，以我而今所掌握的空间之力，能影响到第一层表层空间恐怕已是极致。可若只是让潮汐速度减缓的话，第一层已经够了。”
“此地我无法动用修为，要调动大量能量干涉空间，还需要这里的妖晶才可。”目光一闪，面上重新绽出笑容。
……
海盟驻军之内，一剑军这三个字，在这些年与前线海兽的作战中，就如同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绽放出璀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