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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万法为剑;万剑归宗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或许漫长,亦或许只是一刹那,当曲一凡一个机灵从血海幻境中醒来时,入眼的便是魔霄门主那张呆滞的面孔,不,也不完全是呆滞,至少,曲一凡还在他瞳眸之中,看到了隐之不去的深深恐惧。

没有丝毫犹豫的,曲一凡举起了手中之剑,他也不知自己重伤的身体如今哪来的力气。

仿佛感应到主人的心意,长剑之上原本阴晕的剑身赤光大作,随着曲一凡手腕一抖,长剑霎时化作一道血色流光,刺进了只有咫尺之距的魔霄门主胸口。

长剑之上,血光敛去,随之消逝的,还有魔霄门主的生命。

心底长呼一口气,曲一凡刚欲将刺入魔霄门主胸口的长剑拔出,可就在这时,惊变再起,只见眼前魔霄门主的尸身竟以长剑为中心,肉眼可见地枯萎下来,不过片刻,留在原地的,便只剩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且这干尸被风一吹,便化作漫天骨粉飘散开来。

即便胆子够大,曲一凡也不禁被这一幕骇得是头皮发麻,不过下一刻,他的注意力便被手中长剑吸引,只见长剑之上,从剑柄与剑身交接之处,有金、绿、蓝、红、黄五色光芒耀起,与先前血色的赤光不同,这五彩霞光给曲一凡的感觉是一种梦幻,还有神圣。

五色霞光自出现以后便一路向上,似欲往剑尖之处凝聚,很快,它们便达成所愿,当剑尖之上,五色霞光汇集一处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五色光华皆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点如星辰般的璀璨银白,这银白之芒并不刺眼,但却有一种刺入人灵魂的神奇魔力,使之望上一眼便足以铭记。

曲一凡的目光一瞬不瞬,盯视在这璀璨的银色星光之上,瞳孔里也满是其微微闪烁的倒影。

银白之光没有在剑尖处驻留太久,只是一顿之后便缓缓向下,欲往来时的方向而去。

银色华光一路向下,所过之处,原本古朴的剑身被其渲染成了一片亮眼的银白之色。

银色之光落至剑柄处,却并未停

滞,反而依旧向下,直至划过整把长剑,最终才没入了曲一凡握剑的那只手中消失不见。

曲一凡只觉掌心处一阵清凉之意涌入,随即流遍全身,使他原本重伤乏力的身体也禁不住一阵舒泰,可他来不及多加查看,因为魔霄门主虽死,但山下还有一群乌合之众虎视眈眈,虽只是乌合之众,但里面想致自己于死地的人可不在少数,以自己如今重伤的状态,若继续留于此地可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体内的清凉之意还未退去,曲一凡心中念头却已是百转,他转头四顾了一眼,选定一个方向,刚迈出两步,身形便是一顿,接着才又迈开步子,向着东方急急而去。

……

转眼,距离孤云峰之顶的巅峰一战已过半月,但苍峰国武林对此的谈论却依旧津津乐道,虽然此战的结果无人可知,但这也无疑更益于人们的猜测,毕竟,此战无论结果如何,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都只是多一份谈资罢了。

这里是苍峰国以东,一片青草碧连天的密林,其中鸟叫虫鸣不断,不时还有几声兽吼传出,显得颇具生气。

而此时,在这片广阔密林的其中一棵老树之中,一名男子正盘膝而坐,男子身形挺拔,即便坐着,亦是笔直如剑,一头黑发不拢不挽,就这么笔直地垂在身后,颇有几分不拘之意,然而,男子那俊逸的脸庞上却略带两分稚气,奄然还是一副少年模样。

男子正是曲一凡,自从离开孤云峰后,他便一路向东,如今不知已到了何处,不过想来,距离苍峰国边境也应不远了吧。

睁开眼睛,凌厉的目光一闪即逝,曲一凡长吐出一口气,如今算来,距离他离开孤云峰,已有半月光景,他之所以选择跋涉如此之遥,到如此偏僻的地方疗伤,并非是无的放矢,因为以他当时的状态,若是现身人前,怕是会引得不少人记挂,而苍峰国地处极西,往北是无边雪域,往南是茫茫荒漠,故而,若要远行,他唯一的选择便是一路向东。

自己的伤势原本极重,可在体内那阵莫名清凉之意的

滋养下,竟奇迹般的稳定了下来,也是因此,自己这才有力气行至如今这步田地,不仅如此,在自己安顿下来后,体内的清凉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如有灵性一般,自主流入伤处,非快地助自己将伤势痊愈。

“这应该便是先天真气了吧。”曲一凡双眸微闭,又一次凝神感受了一下体内的那阵气流,清凉之气自从他伤势痊愈后,便自主留至了其小腹丹田之中,停滞不动了。

这先天真气竟如此神奇,回想自己与魔霄门主那一战,自己能活下来,真纯属侥幸。

心中暗忖间,曲一凡的目光不自觉地放到了身侧之剑上,如今的长剑,已不复原先的古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亮眼的银白之色,剑身之上,道道蜿蜒纵横的银灰色纹路显得梦幻而神秘,但,最令曲一凡在意的却不是此剑的变化,而是当日在孤云峰顶,自己击杀魔霄门主后刚欲举步离去时,脑海中浮现的两句话——“万法为剑,万剑归宗。”

当时自己重伤在身,根本来不及细想,如今细细品味,这两句话分明大有深意。

“万法,为剑;万剑,归宗……”曲一凡口中低喃,他的眼神忽而间明亮,似乎懂得了什么,可是下一刻,明亮消失,他的眉头却渐渐皱起,又似乎什么也没懂。

半晌,曲一凡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两句话虽简单,却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够渗透的,他索性将目光又放在了长剑本身之上。

“此剑,应属于仙家之物,据说这类仙家法宝都需要灵气,也就是先天真气催动,如此说来,此剑的变化便定然与那日那魔霄门主所发出的先天真气有关了。”

想到这些,曲一凡有心用体内那有极大可能是先天真气的清凉气息试上一试,但又想到那气息似乎本就不多,他还是将这个念头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