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继续，只是接下来，郝聪明就好似换了个人一般。莫不言在其手下只能疲于应付。
眼中放射出兴奋的神采，郝聪明掐诀连点。玉白飞剑一颤，万千剑影融合为一。向着莫不言飞去。
手中山河巨扇如大剑般挥舞，一瞬便将玉白飞剑给磕飞开去。只是在两相碰触的刹那，玉白飞剑竟好似花瓣绽放般。同样的九把飞剑从中分离出来。
这次的不是剑影，而就是九把一模一样的玉白飞剑，不论气息还是剑威，比之分化前都丝毫不差。
对此，莫不言已是处变不惊。“此人最擅分剑合击之术，可不论分化再多，威能总和都是大致不变的。”
手中山河扇挥动，一股狂风卷出。将袭来的九把飞剑击散，九把飞剑再次绽放，分化成九九八十一把。每一把都与最初的玉白飞剑一般无二。
莫不言感觉到一丝不妙，手上传来的反震告诉他，方才那九把飞剑所发挥出的力量，与寻常时候如出一辙，根本就没有因为由一化九而减少什么。
“不好。”心底一沉，若是如此的话，眼前这九九八十一把飞剑，是否也拥有着与全盛时候一样的力量？一把飞剑便有着元婴之能，若是九九八十一把飞剑，那岂不等于八十一个元婴修士一齐出手？
“九九八十一，这应该就是他飞剑分化的极限了。”
八十一把飞剑，确实就是郝聪明而今的极限，不过……
手指掐诀一点，八十一把飞剑一颤，瞬间分化出无数剑影。剑影已不能用万千来形容，铺天盖地，凌厉的剑压，即便是下方的中年裁判，也感受到了一丝窒息。
“这是……”无数人失声。
曲一凡锁紧眉头，这些飞剑已不只是多那么简单，“是剑阵，就是不知会有何出其不意的功效？”
下方之人尚且如此，直面无数剑影的莫不言所承受的压力自是可想而知。凌厉的气息扑面而来，或许下一刻自己便会在这剑影的惊涛骇浪中粉碎。
“这种程度的攻击？是要一决胜负了么？”心中不禁浮现这样的猜测。
“小乌龟，这是我聪明一世的郝聪明亲手研发的上天入地、唯我独尊剑阵，你可接好了。”郝聪明目光灼灼，他此刻脸上已没有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上位者的威林。尽管很淡，可却的的确确是那传说中的王霸之气。
莫不言嘴角抽搐了一下，尽管这名字不敢恭维，简直嚣张到无边无际。可面对眼下这般情形，神色亦不得不郑重了下来。
手中山河巨扇并拢后翻转，默的打开，扇面上是一汪纯粹的蔚蓝，那是属于海的颜色。
“来吧。”口中轻吐二字。山河巨扇扬起。
下方所有人屏住呼吸。
郝聪明点头，手上法诀一变。一指点出，“去。”
铺满半边天际的剑影，霎时如流星般飞坠而落。
莫不言深吸口气，手中山河扇举起，“百川归海。”
曲一凡神色一动，在这一刻，他竟感受到体内的水本源动
荡了一下，这可是只有自己曾经，在施展本源剑技似水涟漪时才有的事情。
抬起头，在另半边天空上无数蓝色光点浮现。那是水元素，也是水法则。
“嘶~”周围倒吸冷气之声不绝于耳。
“这竟是一件法则至宝。”苦极真人面露讶异，“看样子那位对于此子的看中已然超乎寻常。”
罗天也是讶色一闪，“还是那句话，宝物虽好，能催动到如此，此子在水道上的造诣，怕是已在你我之上。”
曲一凡沉默，就在刚才，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周围不少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尽管这种动容很快就被压下。
这些人中有罗天、有苦极真人，呼吸可以敛下，但动荡的修为波动，却已经暴露了他们心中到底是怎样一番不平静。
“是因为法则吗？”早在很久之前，早到自己还身在天南的时候。从师父，以及从水本源所带来的变化中。就隐隐感觉到，法则，似乎与化神之间，有着某种难以割舍的联系。
直至前不久从罗天口中得到确认。方才从这些老怪身上，所流露出的只是一种下意识的渴望。一件蕴含法则的至宝，或许不足以让他们成就化神，但却是一个契机，一个让他们化神的希望。
“法则尚且如此，若我身具本源之事暴露……”危机感前所未有，自己所表现出的异于常人，外人即便有所异动，那也要在诸多因素的权衡下掂量一番。可本源……
朝天上望去，在一股未知力量的干涉下，无数剑影好似受到某种阻滞一般，速度无比迟缓。与之相称的是，对面无数蓝色光点汇聚成长河。莫不言手中山河扇无限放大。
这些长河便真如百川归海一般，从巨扇的扇骨尖端融入其中，向着扇柄处汇聚。
蓝色的光华从扇柄处开始，如水箱被填满，直至铺满整个扇面。
莫不言脸色苍白，口中也不禁威喘着。这一切都似缓实疾，用尽最后的力气，巨扇猛地向下一挥。
郝聪明眨了眨眼，哇呀呀怪叫着，这才从震惊中惊醒过来。“小乌龟你耍赖……”
话未说完便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袭来。来不及多想，喷出一口鲜血。融入手中法诀。法诀如残影般飞速变换，一指，“上天入地、唯我独尊剑阵，起。”
郝聪明红着眼，他与莫不言这一战，莫名其妙的，两人都把杀招拿出来了。谁接不住，甚至都有霍及性命的危险。
中年裁判神色痛苦，“要不要现在就阻止他二人？等他俩神通爆发，想拦都拦不住了。”他这一会犹豫，貌似已经来不及了。
苦极真人握拳。随着天空上的惊天威视，全场人也都一并紧张起来。
山河扇落下，一股排山巨浪如狂风般沛然而出。无数剑影已从原本的玉白色，染上了一层血红。剑锋一转，齐齐轰击向巨浪上的一点，而在那一点的背后，就是莫不言的所在。
轰鸣声响彻环宇，当先第一把飞剑破碎，接着是第二把、第三把……巨浪一路势如破竹，不曾有剑锋能将其阻止一丝一
毫。
曲一凡估么着这巨浪的威力，都在自己初来海北时，利用本源剑技似水涟漪所衍生出的惊涛拍岸上了。
中年裁判心底暗自着急，即便已有所动作。可两人对轰的威视未免太过骇人。即使是他也不能无视。
不用怀疑，这种程度的破坏力已经远远在元婴初期之上。就是曲一凡，也不能保证自己而今的身体在这种程度的伤害下，是否还能安然无恙。
轰鸣在继续，轰击的余波，已经让中年裁判所布下的隔绝禁制出现了不稳。使得场中一些老怪亦不得不出手干预。
漫天剑影在巨浪的倾覆下，已被吞没了个七七八八。海浪之中，倒映出对面郝聪明那张因极度惊恐，煞白如纸的小脸而。
忽的，穿刺向海浪的剑影之中，有一道在碰触到海浪之后，并未马上消散。但也只是一滞而已，下一吸便同样归于无形。然而这便够了。
紧接着，后面剑影重重，当下一道剑影落在推进的海浪之上时，竟再无消散。因在其后，无数剑影重合而上。只是刹那，这无数剑影便组合成了一把擎天巨剑。剑尖直抵海浪，竟是让浪涛再难寸进丝毫。
郝聪明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下面中年裁判神情也是为之一松，而唯一不肯松懈下来的，却是莫不言。
“不行，我快坚持不住了。”莫不言面无血色，手上山河扇依旧维持着挥出的动作。感受着体内修为几乎就要为之一空。他心知若这么僵持下去，自己修为本就不如对方。一旦力竭，海浪散去，自己唯有被万剑穿心一个结果。
这不是对方肯不肯收手的问题，殊死搏斗一旦展开。若还想着留手，除非拥有绝对实力，否则那就是与找死没什么区别。好比两个人掰手腕，一方力竭，另一方必然收拾不急，从而将对方狠狠摁倒在桌面上。
“拼了。”面上狠色一闪，莫不言大喝一声，“爆！”
一字落，方才还心生得意的郝聪明立刻亡魂皆冒。
“小乌龟疯了吧？”面上同时现出一抹疯狂，“爆！”
两声爆字相继出口，震得下面人一愣一愣的。“这两人莫不是真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场比斗而已，至于么？”“完了，我的莫师兄要没了。”……
中年裁判面如死灰，这两声爆字一出口。爆的好像就是他一样。“完了，我命休矣，莫家小子出事，那莫家老儿肯定不会放过我。还有这郝聪明……”
哀叹之余，这种程度的神通自爆，根本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他也只能全力护住下面人的周全，饶是如此，场下依旧有不少老怪出手协助。
一声巨响，几乎将苍穹炸裂，因场地太大，在场人数又太过密集。仓促之下，老怪们建起的防御虽可保场中人不死，可一些修为低微之辈，还是禁不住体内被震出内伤。
“噗噗噗……”吐血闷哼声不绝于耳，待天空尘烟散去。巨响似犹在耳边，所有人抬起头，怀着心有余悸，和敬畏，准确的说是对疯子的深深敬畏，向着天空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