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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激战

孤云峰上,两道身影你来我往间剑气激荡、真气外放,惹得缠绕在孤云峰顶的云层亦为之翻滚,更高处的云海之中,漫天飞雪已无法落下,尚未临身,便被二人交战所激起的余威击散吹飞,不知到了何处。

魔霄门主无愧于成名百年的老怪,其底蕴之深,真气之浑厚,万不是曲一凡这个只存活了十余载春秋的少年人可相与的,若是硬碰硬,他也绝非此僚对手,但是,曲一凡的剑只是快,迅猛绝伦的快,可于魔霄门主此时的感受中,却不仅是快,还有,诡异。

就比如,对方明明是一剑刺来,却在下一刻突然化刺为斩,又比如,对方明明是从左到右的一剑,又会在下一刻由右到左、由上至下、由下至上……这些说来没什么,但再配上曲一凡那惊人的剑速,就只能用恐怖二字来形容了。

曲一凡一剑接着一剑,剑与剑之间舞得行云流水、连绵不绝,根本不给魔霄门主以喘息之机,就更别说反击了,而他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招架,在曲一凡的剑下苦苦招架。

随着时间的推移,魔霄门主越打越是窝火,越打越是心惊,起初见曲一凡剑锋如此凌厉,他原本是想先做防守,待对方后力不记后才爆起反击的,可一连百余剑过去,再看对方面色依旧如常,甚至连点喘息之相也无,并且一剑连一剑,毫无颓势,就仿佛,旧力用尽、新力未起这个妇孺皆知的尝识,在对方身上不存在一般。

“难怪此子于苍峰猖狂如此多年,仅凭这使得一手好剑,怕是就鲜有敌手吧。”魔霄门主在心底也忍不住暗赞了一声,不过随即,他的脸色便变得阴狠下来。

曲一凡的眉头不知何时已悄然别起,表面上,他以凌厉的剑势将对手死死压制,实则,这一切却收效甚微,魔霄门主虽只是赤手空拳,可那一双铁拳却尤胜万兵,在其招架之下,自己看似占优,但却没能给对方造成一丝一毫的实质伤害。

魔霄门主面色转阴的瞬间,曲一凡便意识到不妙,手上的动作也随即加快了几分,道道剑影闪现间快似流星。

魔霄门主的身形被逼得连连退后,但见其忽然一声暴

喝,汹涌的真气激荡而开,拼着胸口硬挨了曲一凡两剑从而反守为攻。

曲一凡被这如怒涛般的真气冲击得倒飞出去,还没等身形停稳,眼前便黑影一晃,魔霄门主的一只手掌已是近在咫尺,千钧一发之际,他只来及将手中长剑往胸前一挡。

只听砰的一声,曲一凡只觉一股磅礴巨力袭来,胸口随即便是一闷,身体也重重砸落在积雪覆盖的地面之上。

一击得手,魔霄门主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身形一顿,惊疑不定地望向了远处曲一凡手中所握之剑上。

方才那一掌,他可是毫无保留的用了十分劲道,可击打在那柄剑的剑身之上,所换来的,却是一阵磅礴的反震之力,要知道,自己的一身修为可全在双掌之上,别说是一柄剑,就算是金刚玉石,自己也可抬手间拍作飞灰。

惊异之后,出现在魔霄门主目中的,是愈加浓郁的火热,此剑越是表现出不凡,便越是印证了他心中那个让人怦然心动的猜测。

魔霄门主的右手禁不住微微发颤,也不知是过于兴奋,还是在长剑的反震之下所致。

曲一凡从积雪中踉跄地爬起身,状似狼狈,实则并无什么大碍,魔霄门主那一掌,大半力道都被长剑所阻,而自己承受的,只是很小一部分罢了,除了让体内气血有些不畅外,倒并无太多不适。

然而,身体的状况却并未让曲一凡心底有半分喜色,因为,自己只是承受了魔霄门主那一掌的部分余威便已如此,若是正面挨上一下,怕是不死也要重伤了吧。

“小子,你若将手中之剑交出,本座还可给你留个全尸,否则……”魔霄门主阴测测地一笑,可话还未说完,回答他的,便只是一道雪亮的剑光。

“敬酒不吃。”鼻中一声冷哼,魔霄门主双掌抬起,欺身迎了上去,他一改之前的只守不攻,掌风如同狂风暴雨般,向着曲一凡直罩而下。

挥出两剑,见魔霄门主只攻不守,曲一凡渐渐地,也只能疲于招架了,因为魔霄门主有浑厚真气护身,挨个两剑也没什么,而自己却连他一击都挨不住。

不过,曲一凡也无愧苍峰第一剑客之名,在魔霄门主这一番如疾风暴雨般地猛攻之下,他依旧平静如常、剑剑格挡,只是那面色虽平静,却隐现几分苍白,显然也并不是表面上那么轻松。

魔霄门主真气虽浑厚,但也禁不起这般消耗,他见久攻不下,面上不由现出几分狠厉之色来。

只见其又是一轮猛攻之后,接着双掌齐齐推出。

曲一凡只觉身前如有山岳砸落,身体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直直带飞了出去。

双掌推出,魔霄门主在长剑的反震之力下,身子也忍不住晃了两晃。

当曲一凡再一次从雪地中爬起时,嘴角已挂上一丝血迹,若非他及时将长剑格挡于前,就不会只是简单的内腑受创,只怕现在都已去了半条命了吧。

“小子,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将你手中之剑交出来,否则此物在你手中就只会暴殄天物罢了。”魔霄门主又一次停住身形,没有急于动手。

曲一凡沉默,早在一开始他便看出这魔霄门主对自己手中之剑心存觊觎,而此剑有多不凡,这一点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就仅拿他所使用的剑招来说,这可以说是自己领悟,也可以说是长剑所授,因为,若将他所用的一招一式拆分放慢的话,便会惊奇地发现,这每一剑所划过的轨迹,其实都与剑身之上那蜿蜒纵横的纹路一般无二。

曲一凡有理由相信,此剑之上的秘密还远不止如此,即便不是这样,这把剑也伴随了他十载春秋,成就了他苍峰第一剑客的赫赫威名,剑乃剑客之命,若是无剑,又岂称剑客?

曲一凡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魔霄门主他的决定。

“好,很好。”魔霄门主咬着牙一字一顿,连续两个好字出口,接着,其浑身气息大变,竟一下子沉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