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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首辅风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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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督大人,公主殿下将弹劾的奏折递到了刑部,现在两日来已经满城风雨,赞赏的人也有,咒骂的人也有,内阁首辅可是京城最大的官员,皇上也因为此事心情极为不好,这件事情对于公主来说有没有危险呢?”陶瞿小心翼翼地问着,霍提督和公主殿下素来友善,应该不会刁难自己。

远处较场内的士兵还在紧张地训练,霍青山脸色有些沉闷,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这件事情确实很难办,陛下为此很是头疼,内阁首辅这么大的官员,如果因为小事轻易撤换,满朝文武无疑很是失望,但现在似乎证据确凿,而且公主殿下也不愿意退步,大皇子又力挺首辅宋大人,局面正在僵持着,我有些担心,倒不是担心公主的安全,而且担心公主可能因此遭到心理上的打击。”

眼下京城正在发生的风波,三人不觉谈到了此事。陶瞿立在营棚的下面,说道:“提督大人的意思,或非是陛下打算将此事化解,宋大人不会受到任何处分,而公主殿下则会被拘禁在皇宫,再动用锦衣卫的人抓捕几个造谣声势的人。”霍提督点点头,宋大人在朝廷中门生众多,关系错综复杂,怎么可能轻易为了几个平民百姓而罢免问罪呢!

这样一来,公主的处境变得极其恶劣,十分不好。

唐璜站在两人身后,略略沉思了一下,说道:“陶大哥说得有些道理,虽然公主殿下有人证物证,可是官场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的简单,那天陶大哥也看见了,平民们对公主十分尊敬,以殿下的性格,即使头破血流也一定要为平民讨回公道,看来多半要被拘禁在皇宫中了,而且我想此事有些蹊跷,恐怕幕后还有主使之人。”

霍青山神情凝重,抬眼望着远处迎风招展的军旗,说道:“殿下从小到大,我都是看着长大的,殿下心地善良,宅心仁厚,乐于助人,关心平民,我都十分欣慰,但这件事情,殿下实在有些鲁莽了,有些太冲动了,殿下是一个难得的好公主,不管有没有幕后之人,我都希望这件事情不要伤害到公主殿下。”陶瞿点点头,说道:“殿下是皇室中唯一一个能和平民相互融洽沟通的人,我不想看到殿下受到任何伤害。”

唐璜沉静地说道:“殿下是有些天真,但我却很佩服欣赏殿下,她有一种我们男儿都没有的勇气,淳朴善良的心灵,但是现实总是有些复杂,殿下出身在皇宫,迟早要经历皇宫一切宫廷风波的洗礼,殿下会承受一点教训,但我相信殿下一定可以坚强勇敢地面对现实,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女孩,让我十分佩服。”

霍青山、陶瞿不约而同叹了口气,表示赞同,说道:“殿下拥有我们男人都没有的勇气。”但两人的脸色仍然十分凝重,按照以往的习惯,内阁首辅不会撤换,公主殿下会被拘禁在皇宫中,少则数月,多则数年,最大的担心是陛下可能因此早早将殿下出嫁,看着这么善良的一个女孩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无疑是非常无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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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中,门禁森严,楼台亭榭众多,曲径通幽,虽已至秋初,但树叶仍幽绿,花园里开着几朵不知名的黄色小花,清脆的鸟鸣声掩映其中,靠墙是一带幽幽的爬山虎,令人赏心悦目。花园的对面是一间精致的房间,门前站着两个身高臂粗的宫女,时而皱眉,时而忧虑地透过门缝向里面张望,房门被一把铁锁锁着。

李淑芳穿一袭鹅黄色的长袍,坐在圆桌前,俏丽的面容隐隐带着一些憔悴。桌面上摆着几碟雅致的糕点和小菜,但现在已经冰冷了,原样未动,晶莹的象牙筷子斜斜搭在碟沿上。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显得温暖而和煦,洒在汉白玉的地面上,她叹了一口气,未曾想到,昨夜父皇竟然命人将她锁在了房间之中。

前天清晨,当她将奏折亲自送到刑部后,刑部左侍郎韦翎看清奏折,大吃一惊,不敢擅作主张,急忙派人通告了刑部尚书耿明辉,以及内阁首辅宋大人,因为涉及到内阁大人,耿大人也做不了主,数年不理朝政的父皇也得知了此事,急忙召见了诸人,竟然有些发怒,斥责了她,严令她撤回奏折,不要再胡闹。当然李淑芳据理力争,义正言辞,在父皇威严的目光中也毫不退缩。

大皇子得知此事,力挺宋天福,狡辩道这是诬告,贱民的诬告,以及皇妹的愚蠢天真。四皇子则暗暗表示支持李淑芳,但并没有公开反对大皇子。无论皇上百般劝说,李淑芳都没有放弃,李鉴气得将精致的笔砚扔下了龙案,中午的时候,此事流传地满城皆知,大街小巷皆流传着公主弹劾内阁首辅的事情。老皇帝李鉴下令将李淑芳关禁闭,同时责令锦衣卫配合刑部查明造谣生事之人,拂袖而去。

禁闭并没有什么,即使被关上十天半月的也没有什么,她不害怕孤零零独自一人的禁闭。可是想到那受到欺压百姓渴望的脸庞,那一双双痛苦却又充满希望的眼睛,心中突然有些害怕,他们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可是几百个人,那些百姓下跪的影子更加让她觉得不能辜负他们。

李淑芳抬起头来,清亮的双眼盯着房门,闪过一丝斩钉截铁的坚决,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对她充满期待的受苦百姓失望。缓缓而脚步坚定地走到门前,略显纤细的手指拉着门框,黑门上悬挂的铃铛清脆地丁零直响,可是房门只微微摇晃了一下,被那可恶的铁将军牢牢把守着,外面两个宫女不安地走动,非常清楚如果殿下走了出去,她们的命运将会十分悲惨。

徒劳无功,李淑芳甩手斥道:“快把房门打开,这可关系到数百个平民百姓的命运,他们被宋天福欺压,已经无家可归,甚至有人死亡了,难道你们愿意看着佝偻的老者,无家可归的儿童流浪街头吗?愿意看到他们被宋天福的走狗毒打吗?宫女姐姐,今天你们一定要打开门,我李淑芳不会忘了你们的恩情,那数百名可爱的百姓也不忘了你们,你们是在帮助他们,救助他们,打开门,我知道姐姐们的心肠是十分善良的。”

门外片刻没有声息,传来一个支支吾吾的声音:“公主殿下……,并不是我们不愿意帮助他们,我们也很可怜他们,但是现在皇上已经下了命令,如果谁敢放殿下出去,就被关进天牢的,我们实在担当不起这个责任。”两位宫女相互对望一眼,俱是面容绯红,殿下说得非常对,殿下的自由关系到数百名百姓的性命,可为了自己的性命,她们只能自私一点,慌张地摇摇头。

李淑芳苦口婆心地说出一番话,可是宫女们却十分忌讳,始终在摇晃着脑袋。但这关系到百姓们的性命,她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出去,一定要找到宋天福的证据,将这个欺压民众的高官送进大牢,让正义得到伸张,让百姓的冤屈得到伸张。整整半个时辰,李淑芳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讲着,馥郁的红唇变得干巴巴的,喉咙中干渴如同火烧,她仍然在讲着。

难道真的正义就这样难以得到伸张,李淑芳倔强地咬着嘴唇,眼前恍惚出现了唐璜嬉笑自信的脸庞,带给了她一股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力量,俏眼之中有了自信的笑意,正义一定可以得到伸张。大哥虽然力挺宋天福,可是四哥还是支持自己的,有了四哥的帮助,找到足够的人证物证,不怕他宋天福不伏法,但是第一步一定要从这禁闭的房间内走出去。

突然外面传出咔嚓的声音,有人将铁锁打开了,房门向两旁敞开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年轻女子跨过门槛,和蔼地笑道:“妹妹,你不要责怪父亲关你禁闭,父亲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这次你惹的祸可不小,内阁首辅宋大人在朝中可有不少门生故旧,而且为了几个平民,父皇也断断不会撤除宋大人的职位,妹妹你还是放弃吧!”

李淑芳喉咙间滚动了一下,说道:“八皇姐,你难道不了解我吗?我是不会放弃的,宋天福身为京城第一高官,欺压百姓,草菅人命,霸占民居,种种恶行,让京城百姓,让全天下黎民百姓对我李家皇室如何看法,如何想法,不管大哥阻挠也罢,父皇不乐意也罢,我都不会放弃的。”那一袭浅红色百花裙的雍容女子正是八公主李琇颜,年华二十五,玲珑剔透的躯体多了一股妖娆的味道,至今尚未出嫁,原因未明。

李琇颜倩丽的面容盈盈一笑,说道:“妹妹,我就知道你绝不会放弃的,说实话姐姐也挺佩服你的,但是你这个样子是无法成功的,宋天福有大哥这个后盾,还有许多狐朋狗友,而妹妹孤身一人又怎么能成功呢?”李淑芳冷静地说道:“可是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呢?姐姐未免太过于妄自菲薄了,宋天福有大哥,我有全京城的黎民百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