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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除灵师的世界,名为黑暗

"那当然是留下来啦。"美希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们可是除灵师哦,出了事只管自己逃跑的话,那还算什么除灵师,不就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吗。"

水谷悠太郎苦笑一声:"........说得也是。是我糊涂了。"

"等等等等!"一旁的静奈惊叫着跳起来,"水谷君也是除灵师吗!?我可从没听说过!!"

"能让你一个普通人知道的话,除灵师就不叫除灵师了。"美希轻轻摇头,"而且水谷君也是最近才加入这个圈子的新人,只能算是半个内行吧。"

"是这样吗?"

静奈看向水谷悠太郎,水谷悠太郎点头:"大概是从我们剑道部成员一起出去旅行之后的事情吧,在那之后没几天发生了点事情,顺势就........"

"那段时间........是水谷君的父亲死亡的事情吧?难道不是单纯的入室抢劫吗?"

"不是哦。"水谷悠太郎眼里闪过一丝阴郁,苦笑道:"那是妖怪干的。如果没有师傅救场,恐怕你都见不到我了。"

"师傅?"

静奈疑惑的歪了歪头,美希踢水谷悠太郎解答:"师傅指的是叶生前辈,听说当时是水谷君要死要活拜托叶生前辈收他为徒呢。"

"才没有要死要活,你听谁说的........."水谷悠太郎被臊得脸色微红。

"是这样啊........"静奈若有所思的点头,"话说最近水谷君不怎么参加社团活动也是因为要去除妖吗?"

"嘛,差不多吧,大多数时候师傅不会让我参加,早早回去是为了训练。"

"哇哦,感觉好酷的样子!"

静奈眼里闪烁着小星星,看着水谷悠太郎的眼神仿佛在看动漫里那些向同学隐瞒超能力的男主角。

然而美希在旁却猝不及防的给了她一棒:"除灵师的世界并不酷哦,顶多也就是那个'残酷';的酷吧。不要以为除灵师很风光,跟和平的社会不一样,那里隐藏的是刀光剑影,稍有不慎这条命都会丢掉,我劝你最好不要太入迷。"

美希想起了除灵界的黑暗和暴戾,脸色有些难看,水谷悠太郎也想到自己被妖怪轻易杀死的双亲,眼中透出背上和严肃。他们两个都很清楚,除灵师的世界没有那么简单,赌上性命去战斗只是基本中的基本,内里一些一般人看不到的隐情和黑暗是外人无法想象的。

就比如你是一个开了灵眼的除灵师,能够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妖怪和幽魂,行走在一个妖气纵横的城市里。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在普通人眼里这是一个温馨的场景,但你用灵眼看到的婴儿却是一只青眼獠牙的小怪物,正不断吞食着它'母亲';的精气,吞完以后说不定还要吃了她。

但是这位母亲并不知道怀里抱着的已经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一只妖怪,那么看到这一切的除灵师该怎么做呢?

一般人可能会觉得,肯定是上去一刀砍了那只鬼婴啊。但是不行,大庭广众之下抽刀砍死了人家孩子,肯定会惹出大麻烦,所以如果这个除灵师很会多管闲事的话,就会尾随这个女人,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把鬼婴杀死然后带走。

但是杀死鬼婴之后呢?原来那个被替代的孩子可不会回来,那位母亲发现自己孩子不见,想必是要急得发疯的。

再有,这个鬼婴说不定是别的除灵师的任务目标,如果被别的除灵师多管闲事插手解决,偏偏还找不到人,那么这个接受任务的除灵师不会分到一分钱,还可能倒贴上去一笔车费。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除灵界里出现了一条潜规则,那就是不要击杀任务以外的妖怪,除非对方先一步攻过来。

那么依照这条规定再来一次,在街上闲逛的除灵师没有选择多管闲事,而是任由那个女人把鬼婴带回家,那么如果接受杀死鬼婴任务的除灵师没有及时赶到的话,恐怕不仅是那个女人,她整个家庭的成员都会被鬼婴杀死吃掉,成为自己成长的养料。

那么多管闲事还是不多管闲事,这两个结局到底谁优谁劣呢?显而易见,当然是多管闲事的结局更好了,毕竟人命关天,除灵师损失一点车钱又怎样。

但是接受任务的除灵师们不会这么想,因为他们并没有看到悲惨的结局,只看到了自己的任务目标被人抢走,那种不甘会让他们忘记晚来一步可能造成的悲剧,并开始郑重的告诫他们的后辈,千万不要做这种跟别人抢目标的事,很缺德。

这条潜规则就是这样一代一代传下来,最后变成了近乎铁则一般的东西,所以当时美希在知道自己杀掉的妖怪是叶生的任务目标时,才会如此惶恐,认为自己做错了事,并严肃的向叶生道歉。

但是所有人,包括美希自己都知道,这种规定是扭曲的,是不正常的,但就跟所有人都知道贿赂是犯法的一样,只要这条规则还对自己有利,谁也不会不开眼的去抗议取消这种铁则,否则就是在与阴阳寮为敌,与所有的除灵师为敌。

在除灵师的世界中,这种无视普通人生命的黑暗例子数不胜数,就连一开始怀抱热血入职的水谷悠太郎,也被叶生诉说的阴暗面吓得脸色苍白,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但最后他还是没有放弃成为除灵师,不是因为他对改变规则有兴趣,而是更现实的原因——如果就这样回到普通人的世界,那么那些黑暗的例子会不会有一天也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不做猎人,终身都是猎物。水谷悠太郎明白了这一点,如同幼儿看破了大人的谎言,他不再对除灵师的世界抱有信任,而是用忐忑和理智的心情继续行走。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为了钱和尊严连自己的底线都给打破,但至少现在,水谷悠太郎不想成为那种冷酷无情的大人。

美希也是一样,她比水谷悠太郎走得更深,但她也曾数次被黑暗的现实击倒,但直到现在,她心中依旧抱有一丝光明,但也已经不是那个刚出道的单纯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