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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纸包不住火

初未来步履沉重地走出戈白云的别墅,竹易如一直守候在门外,一看见她的身影便急急下车。初未来迎上前,握住竹易如递来的手。

她不说,他不问。

良久,初未来在沉沉吐出心中疑虑:“这么多年过去,戈白雪,还活着吗。”

竹易如轻轻动了动眉梢,不语。

就在此时,两人被一阵催促的电话铃声打断,初未来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是一个异地固话。

“你好。”初未来摁下了通话键。

“请问你是初常在的家人吗?”从对方的话语里初未来能听出一丝担忧。

初未来应声道:“是的,我是他女儿。”

“你的父亲因疲劳过度被送进西安仁康医院,我们检查出他得了胃癌,我们希望他的家属能尽快赶来西安。”

***

西安市。

初未来和竹易如心急火燎地跑进病房,从红棉到西安两个半小时的飞机旅程,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初未来得知,父亲是被几个下属送进医院,这是他昏迷的第二天。初常在长年在外奔波劳碌,是一个固执己见的工作狂,每日睡眠不足四小时,长期下来终于把身体拖垮。

刚到医院不久,初未来就和初常在的主治医生碰面,初常在的病情不容乐观,三个月到一年。这是医生给出的生命极限。

初未来险些哭晕过去,然而终究因为放不下父亲又挺了过来。初未来坐在病房门外,等哭声过去,等眼泪流完。

竹易如紧紧拥着她,再有力的拥抱都留不住生死。初未来不敢想象父亲离开的那天,父亲的离去比她的敌人处心积虑的谋害要可怕多了。

初常在的病情将初未来和她的敌人远远地隔开,此时此刻任何人任何事已不重要,霍正平或是冒牌的戈白雪,这些人仿佛成了过眼云烟,头一次,初未来觉得这些威胁她生命的人轻如鸿毛。

短则三月,多则一年。这是多么残忍的时间通告,初未来眼泪还在哗哗地流,谁又能止得住病魔欲要带走的人。

初未来从座椅上站起,轻轻推开门,稍无声息地步入病房,那是父亲现在躺着的地方,她要看一眼,多看一眼,再看一眼。

二十年的父女情,中间又隔了多少空白。初常在最爱的女人是曾经的妻子印月,这一点他对女儿都直言不讳。初常在知道自己对女儿的疏忽,然而却抵挡不住思念印月的痛楚。

初未来看着父亲动弹不得地躺在病床上,眼泪轻易又流了下来。父亲如此忙碌了二十年,初未来知道,那不过是企图借助高压的工作和繁重的工作量忘怀自己的母亲,然而所有的努力终是徒劳,越忙碌越思念。

这么多年过去,父亲依旧深深爱着母亲。而我的母亲印月,现在又在哪里?

初未来坐在床侧,期待父亲能尽快醒过来。

***

初常在一躺便躺了五天,体重每天都在下降,他却懵然不知。

终于在第六天的清晨,他微微睁开眼,他的手指轻轻抬了抬,却又放倒在床沿。如此细小的动作,就能将敏感的初未来惊醒。

而竹易如,寸步不离地守着初氏父女。初未来整整五天没有离开过病房一步,若不是竹易如在身边悉心照料,只怕初未来早就跟着病倒。

初未来立即站起身,走到初常在眼前。初常在终于看清楚女儿的容貌,她总是那么憔悴,如今脸上又多了一点悲伤。

难道,她知道了?她都知道了?

“爸。”初未来轻声唤道。

初常在强忍着内心一阵悲切,终究还是瞒不过她,纸包不住火。

早在一年前,初常在就知道自己得了胃癌,为了不让初未来发现,他极少回家,一直躲在西安治疗。戈白云为他找来全国最好的医生,却依然无法将他治好。

初常在三令五申,才换来戈白云的勉强答应,承诺能拖一天是一天,尽量不让初未来发现。然而,这一次却是他的主治医生没有遵守承诺,眼见初常在病入膏肓,实在不忍他孤苦一人留医,最后在获得了戈白云的同意后,医院方主动联系初未来,并将病情和盘托出。

初未来没有怪责父亲的隐瞒,尽管她的内心很愤怒。在这个节骨眼上,追究已经毫无意义。

初常在吃力地开口:“未来,对不起。”

初未来用力甩甩头,“爸,没关系了,你骗我又不是一次两次,我习惯了。”初未来强颜欢笑,故作轻松。

初常在用眼角的余光瞥见竹易如那张刀刻般精致的脸,没想到他依然陪伴在女儿身旁。将女儿交给他,我很放心,初常在不知不觉已在心里默默做着打算,像是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初常在朝竹易如眨眨眼,算是打过招呼,

竹易如心领神会,男人间的交流同样需要默契,“放心,爸,我会照顾好未来,不会让她病倒,你也要用尽全力地去恢复。”竹易如温声细语地说着,他从不把初未来的父亲当陌生人看待。

初常在扯了扯嘴角,极为艰难地笑了笑:“我相信你可以把她照顾得很好。”

“爸。”初未来承受不住父亲满嘴托孤的口吻,“爸,你要答应我,任何时候不要放弃希望,人不都是靠着那么点希望才活下去的吗?”

“初丫头说得不错。”身后,戈白云的声音飘然而至,伴随着这声声响,戈白云慢慢步入病房,出现在三人眼前。他仅仅比初未来晚到一天,却迟迟不肯走进医院。

初常在看见好友,舒心地轻轻一笑,眉头也松开了些。戈白云步履艰难地走到床头,俯身凝视初常在那张苍白的病容,“阿常,初丫头已经全部知道,是我答应了骆医生的请求,你莫要怪他,他不过是不忍心你一个人扛着。”

初常在理解地眨几下眼,沉默不语。他的气息很弱很弱,连呼吸都觉困难。初常在一动不动地盯着女儿,生怕错过她任何表情。

我有多久,不曾认认真真地看过她?

“带我回红棉。”良久,初常在微弱地发出一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