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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比金坚:两不弃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了。

莫云锦躺在床上,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再无半点力气。她挣扎着欲起身,刚进屋的竹心连忙放下手中的水盆,将她按住。

“小姐,大夫说了,你身体虚弱,还是别起来了!”

“我这是怎么了?”莫云锦问着,就连这声音也无比虚无。

“没事,小姐不必担心,大夫只是说你累着了,需要好生修养!”竹心说着,端过水杯伺候莫云锦洗漱后,又轻柔的为她擦脸。

当竹心不小心瞥见她颈上的吻痕时,莫云锦气恼的拉高衣领,愤恨的将那些遮住。

竹心似乎有些明白莫云锦回家的原因了,不禁劝道,“小姐何必这么生气呢?太子这样,也是太爱你了啊,何况你们都已经被赐婚了,大婚只是个形式,按圣旨下发的时间,你们早就该是夫妻了,这早晚......”

“你懂什么!”莫云锦冷冰冰的打断竹心的话,随即翻身用被子将自己裹住,“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是!”竹心无奈的退下,可刚一开门,就见林雅洛来了。随即回身道,“小姐,林小姐来了!”

“雅洛!”莫云锦心里一惊,猛地转身,果然看见林雅洛安静的站在门口。

“竹心,快请林小姐进来啊!”莫云锦急了,想要坐起,却觉得浑身乏力、头晕目眩。

林雅洛见状,急忙过来帮她。她将枕头垫在莫云锦腰后,嘴里却无意识的数落着,“你啊你,病了都不知道休息,起来干嘛......”

看着林雅洛为她着急的模样,莫云锦突然觉得很温暖,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她脱口道,“这种感觉真好!”

林雅洛微微一愣,随即垂下头继续帮莫云锦盖好薄被,嘴里暖暖道,“喜欢这样,那我们永远这样......”

这在平时是最简单不过的话,此刻莫云锦听来却觉得鼻子发酸,眼眶泛红有种要落泪的感觉。她急忙撇嘴打趣道,“永远这样,难不成你希望我一辈子都不好啊!”

林雅洛慌着正要解释,却瞧见莫云锦一脸隐忍的笑,不由得宽下心道,“是啊,是啊,一辈子不好,我就照顾你一辈子!”

“那我可担不起!”莫云锦嬉笑着靠在床头,苍白的脸上有了几分喜色。

刚还死气沉沉的闺阁,因为林雅洛的到来,多了些许生气。

竹心将茶奉上后,便也不打扰主子们谈话,乖巧的退下。

林雅洛将茶搁在一旁的桌上,拿过自己带来的礼品包道,“这是给你带的零嘴,都是你爱吃的!”

“哈,我正好也饿了!”莫云锦说着,像个贪嘴的孩子似的,在一推零食中找吃的。

林雅洛见她脸色不好,关切道,“是宫里住着不习惯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莫云锦咬了一口杏仁酥,一脸不在意的说,“是啊,住不惯,看来我还真没那个富贵命。”

“瞎说什么呢!”林雅洛娇嗔,“以前我们又不是没在梨园住过,你不是一直还很喜欢那里的吗,怎么会不习惯?”

莫云锦不语,只是继续吃着她的东西。林雅洛猜测道,“该不是和龙泽吵架了吧?”

本是随口一问,却不想莫云锦脸色忽而一暗,林雅洛心中已然知晓几分,突然有些懊丧不该乱问。

“你希望是什么?”

许久,莫云锦突然发问,林雅洛不甚明白,“什么?”

“住不惯皇宫,或是和龙泽吵架,你希望是哪个?”

林雅落端着茶杯的手一抖,险些将茶水洒出。然而她越是故作淡定,莫云锦越是瞧出不对劲,心也越来越压抑。

“这是你们的事,我哪里知道!”林雅落淡淡的说着,浅呷一口茶,让那淡淡的苦涩来压制心底的不安。

莫云锦也没有过分追问,只是吃着甜点又岔开话题,聊了些别的事情。

两人像过去一般,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只是她们心里都清楚,有些话题是不可触碰的。就这样聊着聊着,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日落西山。

林雅洛说要回家,莫云锦起身相送,却被她拦下,“你身体不适,还是好好在家养着吧,改日我再来看你。”

“嗯,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去悠乐谷。”

莫云锦满目憧憬,林雅洛笑着脱口道,“好啊,喊上龙泽和靖明,我们一起去!”

话一出口,林雅洛才猛地惊觉提了禁忌,她瞧了瞧莫云锦,见她面色如常,便也安下心来。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咯。”林雅洛说着,转身欲走,手却被莫云锦突然拉着,只听她问,“雅洛,你喜欢的人是龙泽,对不对?”

没想到,这话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莫云锦忍不住了,她发疯似的想求个明白。

看着莫云锦眼中的不安和彷徨,林雅洛心头一凛,柔和的脸上有了几分异色。然,终是垂下头来,暖笑着反驳道,“怎么可能,我喜欢的人是儒雅风度的,不是他那样子。我只当他是哥哥,这你是知道的。”

“真的只是这样?”问罢,莫云锦很想打自己一巴掌。

她既希望林雅洛否定,又在听见否定时,咄咄逼人的想听所谓的真话。也许,如她这般问下去,永远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不是这样还能是怎样?这么多年都没感觉,我怎么可能会突然喜欢他!”

林雅洛认真的神情一点都不像开玩笑,莫云锦有些怀疑是不是大家错了,林雅洛或许真的真的不喜欢龙泽......

纵然这是自欺欺人,她也甘愿!

“那你喜欢谁?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莫云锦仰头问,憔悴的脸上涌出几丝好奇。

“我喜欢谁又能怎样,将来还不是要听从皇上的旨意。不过也没关系啦,我相信皇上一定会为我选个德才兼备的夫君。”说这话时,林雅洛羞赧一笑,羞涩之态俨然未经情爱的少女。

她随即嘱咐莫云锦好生休息,便挽了挽翠绿软烟纱转身离去。

行至门前,她突然回头道,“云锦......”

莫云锦心里一紧,不安的抬眸望着林雅洛。只见夕阳中的她,犹如披着金纱的圣女,美艳动人。

然而,她的神情却一反常态的严肃,那坚定的眼神无比认真的看着莫云锦,“云锦,记住我的话,这一生,我林雅洛和你莫云锦都是最好的朋友,永远......永远不可能敌对!”

“雅洛......”莫云锦喉咙一梗,喊出她的名字都万分沙哑。

可是,林雅洛并没想等莫云锦说什么,只是自己说完后,就转身离开。

那样快速的离开,实则是一种逃避。然而,这样的一种心迹,明白的人又何止林雅洛!

莫云锦承认自己既残忍又自私,明知林雅洛是在说谎,却固执的不肯点破。她实在没有把握,当一切提在台面上来讲的时候,他们四个人究竟还能不能“全身而退”?

林雅洛单薄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转角,莫云锦躺在床上,仍保持看她离去的方向。

她本打算告诉她,越靖明是爱她的。可是,想想,终究还是算了。

此事说了,只会是徒增彼此的忧愁罢了。如此,倒还真不如隐瞒。

只是谁曾想,这一时的隐瞒,让他们今后再无机会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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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啊!

莫云锦这在家一躺就是几日的光景,期间龙泽不断派人送来珍贵药材及补品,可本人终究一次都没有来过。

心不由得有些失落,莫云锦甚至开始猜测,龙泽是不是想就此悔婚?她其实早就想好,就算他不要她了,她也不会哭哭啼啼、死缠烂打。

才几日不见,莫云锦就想了无数种可能,她开始变得消极,也做好的随时取消大婚的准备。

然而,事情仍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婚期已进入倒计时阶段,皇上已经命宫人来莫府为莫云锦量身定做礼服了。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她多想了。可是,他不出现,她唯有乱猜!

婚期临近,林雅洛送来翠玉吉娃娃,说是贺莫云锦大婚。然而,这看似普通的一对娃娃,却是林雅洛千辛万苦求来的。

昔日,共游普华寺,莫云锦可是亲眼见林雅洛在长长的云梯上三拜九叩才得此预示百年好合的吉娃娃。本以为她是留着自己成亲用,却不想今日送给了自己。

传说拥有吉娃娃的人会幸福,林雅洛把所有的祝福都给了她。

莫云锦将翠玉吉娃娃捧在手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一直都希望,林雅洛可以幸福,可如今,她嫁与龙泽是不是生生阻隔了她的幸福?

莫云锦心中还是有愧的,可是,这爱情之事,从来就来不得半点勉强。她不想将来后悔,便决计,只要龙泽不松手,这一生,她都会不离不弃!

又是一个闷热的傍晚,莫云锦在房间里实在呆不住,和竹心在后花园散心解闷。

后花园有着微微小风拂面,夹杂着满园花香,让人不觉得心旷神怡。

靠在园中舒适的长椅上,莫云锦不由得打起了盹。见天色暗沉,开始起风,竹心担心她着凉,急忙回屋取披风。

许久竹心都不曾回来,莫云锦假寐着,渐渐觉得冷了,可是头晕晕沉沉的,就是不想睁开眼。

她贪婪的享受着片刻的安适,赖在冰冷的长椅上不肯走。

忽而,有什么东西搭在了她的身上。那份温暖,让莫云锦本能的往里钻。

可是,很快,她便闻到了那份熟悉又只属于他的味道。

难道是自己太想他了吗,竟产生了错觉?

莫云锦一笑,不曾睁眼的慵懒道,“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来?”

然而,等了许久,竹心都没有回话。

莫云锦佯装嗔怒道,“你现在倒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问你话怎么不答?”

“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

这回,总算有回应了。可是,莫云锦吓得急忙睁开眼。

夕阳的余晖里,那一身玄色锦衣的男子就那样挺拔的站在她面前,为她遮去所有刺眼光芒。

才几日不见,两个人竟都瘦了,那憔悴模样彼此见了都心疼。

突然的出现,让莫云锦乱了方寸不知说什么好。她慌忙的起身,将身上属于龙泽的外袍递还给他,“谢谢!”

莫云锦逃也似的离开,却不想被龙泽拽住手,轻轻一带,拉入怀中。

只听他低沉温柔的声音道,“傻丫头,怎么可以对我这样生分?!”

莫云锦不语,这久违的拥抱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她以为...她以为,龙泽嫌恶她了,这辈子再也不会抱她!

“云锦、云锦......“

龙泽抱着她,一遍一遍低喊她的名字,仿佛喊一个世纪都不够。

那些名字在耳际盘旋,莫云锦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竟也可以如此缠绵悱恻。

她垂在两侧的手渐渐攀上龙泽的背,轻轻的回抱着他,低声呢喃道,“龙泽......“

“不要离开我,再也不要这样一声不响的走掉。云锦,你听见没有......”几日的折磨,龙泽无数次懊悔自责,然,那颗深爱莫云锦的心依旧没有变。

他是男人,不能矫情,可是,他不得不说,这辈子,如若少了莫云锦的陪伴,他当真不知如何是好!

几日的分离,让他彻底顿悟,他再也不会松开她的手,再也不要眼睁睁的看她走出他的世界。

这辈子,他们就如同那圣旨上的名字,永永远远的写在了一起。三生三世,永不分离!

“龙泽,我......”莫云锦抵触的想推开龙泽,她依旧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他。

“云锦,你什么都不要说,只要永远这样抱着我就好。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我只希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哪怕是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几日的猜测竟都是胡思乱想,她自觉配不上他,而他却满心愧疚没有保护好她。

他们,几乎在这揣度猜测中离彼此越来越远。沉默,很多时候,比恶语相向更让人绝望!

莫云锦不辞而别,龙泽以为是对他失望了,生他的气了,所以,一直都没有勇气来面对她。然而,几日的相思之苦,让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只想再见她一面。

莫云锦抱着龙泽的手愈来愈紧了,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口,贪婪的感受着她的气息。她多么希望,人的一辈子真的可以这般简单,待在一个怀抱里,就再也不要离开......

“龙泽,再也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再也不要......”莫云锦声音干涩,似乎带着哭腔。

她抱着龙泽消瘦的后背,一次一次在心底轻喊:龙泽啊,这寂寞深宫,我们搀扶着一起走下去好吗?再也不要分离,永远都只有彼此......

“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云锦......”龙泽承诺着,抱着她再也不愿意松开。

竹心取来披风,远远的看着相拥二人,识趣的自动离去。

那一刻,甚至这前半生,竹心都以为,她会随小姐进宫,然而看着她母仪天下。可是,谁曾想,后来竟会那般......

世事难料,难料的又何止世事!

那个傍晚,他们打开所有的心结,相誓这一生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这四个字,莫云锦记了一生、念了一生,终,不负圣恩!

那日,龙泽本是打算接莫云锦进宫的。可是,她却说想陪陪父亲,婚后怕再见面就难了。龙泽明白她的心意,便也没多做勉强,只道是在云罗宫等她。

那是他特地为她修建的宫殿,从来没有哪位皇后妃嫔有如此待遇,更何况她莫云锦还是一未进宫的小女人。

世人皆知,皇太子龙泽奉莫家小姐为至宝。即使这云罗宫的修建一度遭大臣非议,言其奢侈无度,都无法使他动摇。

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他答应给她宫殿,就要给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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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与北延国接壤而居的玄浪国。

土地福泽、兵强马壮,这个国家正在不断南征北战,以扩大自己的疆土,企图傲立在各国之首。

翻山越岭、快马加鞭,炎逸辰终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玄浪。

在北延的一切仿佛梦一场,他不记得谁是龙泽,谁又是莫云锦。然而,他清楚的知道,他的妹妹死在了北延!

那么,这血债,终究要鲜血来偿还!

炎逸辰回国没有立即进宫复旨,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府邸。

刚一进府,敏锐的他就察觉气氛异常紧张。然而,这样的紧张,他已然习惯,脸上没有过多惶恐的模样。

只是习惯性的用警惕的目光扫向四周,神经高度紧绷的随时准备接招。这就是炎逸辰的家,即使在这里,也没有绝对的安全。

他,从懂事以来,就时刻准备着战斗。

那些来自兄弟姐妹的暗杀,远比豺狼虎豹更凶狠!

他无法判定,他们的笑究竟是真心还是暗藏杀机,久而久之,他也像他们一样笑,只是手中永远拽着一把嗜血的刀。

见炎逸辰回来,伯勇紧悬的心终于放下。他大步上前,询问道,“王爷,你究竟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炎逸辰急匆匆的走着,不答反问,“宫中是什么情况?”

“皇上已经知道公主遇刺一事,正雷霆大怒等着你进宫复命。而太子那边,似乎也知道蓝萱公主病情恶化,正在煽风点火。还有皇后......”

“够了!”炎逸辰筋疲力尽的打断,恐怕这宫中太子已经升起篝火,准备将他生吞活剥。

“我去换件衣服,立即进宫!”炎逸辰看着自己一身破衣,突然灵机一动,“不换了,就这样见父皇更好!”

“就这样?”伯勇有些担心,“这样破衣褴褛的不合规矩,恐怕皇后又该责罚你了!”

“不会,这次绝对不会!”

见炎逸辰信心满满,伯勇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满脸焦急,紧紧跟在他身后。

突然,前边的炎逸辰止步,回头道,“瑜瑶在哪?”

这突然的一问将伯勇吓到,他以为炎逸辰还没从伤痛中清醒过来,惶恐的低声道,“公主,她...她已经......”

炎逸辰知伯勇误解,随即道,“我是问,瑜瑶葬在哪里,是西山皇陵,还是东山?”

“王爷......”伯勇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垂首愧疚道,“属下对不起王爷,公主...公主她还没有下葬!”

“什么!”炎逸辰大惊,玄浪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死者一定要在三日内入土为安,否则那游离在外的魂魄无法附体,也就无法超生再度转世为人。

只有重刑犯才会在死后不得安生,他的瑜瑶贵为公主,怎么会,怎么会......

“太子说,瑜瑶公主死因不明,先不能葬于皇陵。得等您回来,将一切交代清楚,才可入土为安!”

“那她现在在哪?”炎逸辰冷冷的问,心中恨太子,却更恨那为其父的皇上。

怎么可以这样,瑜瑶不是他的女儿吗?为什么他要这么残忍的对他们,为什么?!

伯勇沉声回复道,“在王府冰窖!”

炎逸辰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冷峻的脸上顿时涌出杀意,他狠狠念着太子“炎逸烈”的名字,转身朝冰窖走去。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

突然有个人从府外跑了进来,风尘仆仆的跪在炎逸辰面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