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告诉朕是谁？朕替你做主！”康熙走出来的时候眼神有些通红，看着水残颜的目光是无尽的疼惜。
“皇上，我到底怎么了？”水残颜也忍不住问道“太医说你是因为心思焦虑过度，对腹中的胎儿不利，所以才会昏迷不醒！”德妃在一旁小声说道。
声音是小，可是房间里那么安静，所以的人都听到了。
“丫头，你为什么要步你母亲的后尘？”康熙的怒气几乎传染到了每一位阿哥那里。
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里。水残颜冷笑着摸着自己的腹部。
怀孕？多好笑的词语，为什么这么多偶然都要出现在她身上？
她和胤禛那一夜，怎么就会有孩子了呢？
“告诉朕，若是朕的阿哥，朕便杀了她给你谢罪。若是别人，朕诛了他九族！”康熙话语中的怒气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水残颜没有敢去看胤禛一眼，她知道她若是说了一句，他 便要背负多少？他的梦，他的一切便……
康熙叹了口气，他怎么会料到是这般的结局？
水残颜感觉到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有了异样。她不说话，也不抬头，只是静静感受着。她知道胤禛在心疼，她也知道蓝碎尘在心疼，她也知道十四在心疼。可是，心疼，又有什么用？
没有人看出水残颜的异样，她似乎还是那般坚强，只是站了起来。冲着所有人一笑，屈身行礼：“告退。”
“颜儿。”叫住她的是十四。
“皇阿玛，是十四不孝。可是儿臣和水残颜是真心相爱。”十四看出了水残颜内心的无奈，跪在了皇上面前。
一刹那间，所有人都惊在了那里。
“颜儿是个好女子，那日，是儿臣被人下了毒，颜儿是为了救我才差点牺牲了自己。皇阿玛，儿臣是真心喜欢颜儿，真心相对颜儿好。她是个好女子，儿臣情愿牺牲一切也要给她幸福。”十四的中布满了真情，连水残颜自己都要怀疑了。
一切静了下去。水残颜看着十四。
十四当然知道水残颜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甚至他知道这孩子一定是胤禛的，可是，他仅仅是为了挽回水残颜的名声，可以做出这一切。
水残颜看了眼十四，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颜儿，对不起。皇阿玛，您可以杀了儿臣，儿臣绝无怨言。”
他还是跪在那里。
德妃冲过来跪在了康熙面前：“求皇上放了十四，臣妾相信他……”
水残颜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只能怔怔地站在那里。十四，你这么做，我如何偿还得起？
四周还是寂静，所有人都看着皇上，等待他的安排。
“德妃，给两个孩子安排个日子吧。”
康熙说了这么一句话，摇着头走了出去。
“颜儿，你留一下，我有几句话要告诉你。其他人都走吧。”德妃看着水残颜说道。
水残颜没有抬头去看那些人离去时看她的目光，她低着头，没有人看到她的表情，看不到她是喜悦还是悲伤。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德妃才上前拉起了水残颜的手。
“坐吧。”
水残颜待到德妃坐下了，这才坐到她旁边的位置。
“本宫和你母亲是姐妹，都是宫女子出身，皇上当初喜欢上的是你母亲，谁知阴差阳错间和我……结果生了四阿哥。皇上还是喜欢南巡时带着你母亲。本宫的丈夫喜欢你额娘，本宫的儿子又喜欢上了你。”德妃冷笑着看着水残颜。
“若是你影响了他，本宫不会认你这个儿媳！本宫也是女人，看得出你喜欢的不是老十四。只是……”
水残颜只是听，没有去回应什么。她知道德妃一直不喜欢胤禛。
“皇上喜欢你，本宫看得出来。老十四也算是你的夫君了，你该做什么你知道。”德妃说完摆了摆手，“回去吧。老十四肯定在外面等着。”
水残颜点点头，行了礼走了出来。
十四果真在门口站着，看到水残颜，立刻焦急地迎过去：“祸水，怎么样？”
“你这变得倒挺快，在皇上面前叫我颜儿，出来就改叫祸水了。”水残颜忍不住调侃道。
“你……真的要嫁给我吗？”十四忽然抬起头，异常认真地问道。
水残颜不说话，向外走去：“今天，谢谢你。其实你知道……”
“我知道这是皇阿玛的金口玉言，是圣旨，给我们两个赐婚了，我要娶你！”十四大声说道。
水残颜转身，手不经意间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可是……”
“我不管这个孩子的阿妈是谁，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会倾尽我毕生爱去呵护他。”十四上前去紧紧抓住水残颜的手。
水残颜低下了头：“十四，这般恩情，你让我如何还的起？“
“忘记四哥，学着爱我。好吗？”
忘记胤禛……
“我开玩笑的，只要你幸福。”十四看着水残颜，突然笑着说道。可是水残颜分明在那个笑里看到了悲伤。
十四，我欠你的，该如何去还？
水残颜摇摇头，自己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脉搏上，瞬间一怔，不是喜脉啊？可是…
为什么太医会说是有胎儿了呢？这次，又是谁的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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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单独赏了一个宅子给水残颜，在距离皇宫最近的地方，听说原来是太子最喜欢的地方，让皇上赐给了水残颜。
那些阿哥的心底都隐藏了太多的故事，他们都有自己的悲伤和心事。水残颜看不透的太多了，便也不去在意。毕竟不是每个人的故事都是有交集的。
有了宅子，水残颜便开始忙着给宅子的每个院子安排风格，时而抬起头，看着那月色，想起这就是自己可能要待半辈子的地方，不禁觉得陌生而可怖。
皇上赏赐了不少东西来，德妃、还有很多水残颜都没见过的妃子也都赏赐了不少东西过来，水残颜看着喜欢了，就拿来装饰，看着不喜欢了也就赏赐给了下人。
这里很少有认识的人来，水残颜便也乐得清闲，泡茶给那些丫鬟下人喝，和他们一起收拾和打理。十四经常来，来了却不过是坐一会，看着水残颜，说会笑，然后就离开。
一切打理好的时候，水残颜正在屋内品着茶，十四前来告诉水残颜：“太子被废了。”
算算时间，应该也是这个时候了。
“什么原因？”水残颜饮了口茶，云淡风轻地说道。
“据说由起是江南一些贪官，为了加官晋爵，强抢民女献给太子，那些官员仗着有太子相互，所以无法无天，欺压百姓，皇上忍无可忍，所以……”十四的语气有些隐瞒。
“是谁告发的？”水残颜忙打断十四的话，问道。心里有些担心。难道他真的……
“是八哥。”只要是水残颜感兴趣的话题，十四都会顺着说下去。
八阿哥？怎么会是他？水残颜在放心之余却不禁一愣。
难道是胤禛想借八阿哥之手想除去太子？还是……水残颜脑海里回想起那天八阿哥看她的目光，有疑惑，还有一种看不透的东西，难道，他看出了她就是毛颜儿？
她逃婚那天晚上的事还在回忆里。他的苦笑，他的醉意，以及他要留住她的真诚，她似乎还记得。
“祸水，怎么了？”十四突然问道。
水残颜一笑，答道：“没事，就是想，这个屋子是不是还缺点什么？”
十四站起来，扫视了一下四周的场景：“这里如果放个夜明珠会不会有点生机？皇额娘那里有个，我去讨来。”
十四说罢，孩子气地就走开了。水残颜也不挽留，笑着看着十四走开。
忽然觉得屋子闷得很，想一个人外出溜达。
梦红楼已经关门了，曾经繁华的地方再也看不出一丝生机。水残颜觉得，自己有时候看着某个地方，久了，就会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这里呆过？和胤禛一起发生的一切，现在想起来，倒觉得是个梦了，只是浅浅的遗憾，再无放心不下。
水残颜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胤禛，可是在一个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止住了脚步，她也止住了脚步。
“颜儿。”他先叫住了她。
水残颜回首。
他没有解释，她却浅然一笑，说道：“你那天没有站出来的原因，我懂。”
他看着她，目光久久的移不开。他没有告诉她。他已经想要站出来了，可是十四快了一步，他若是再站出来，水残颜的名节怕是更难保了。
“记得那晚我说的话吗？”她对上他的目光，问道。
胤禛点头。
“记得就好，那就忘记吧。”
胤禛看着她，她在笑，那般绚烂，那般美好。
“还有，”她回头，叫住似乎还在愣神的他，“皇上很重感情，太子还会再起，你……”
“我懂。”
“胤禛，最后给我一个拥抱，可好？”就当最后一个奢侈了，最后一份温暖。我们看懂了彼此，也看到了彼此之间的那些距离，无论我们多么想跨越，当面临的时候，还是止步了。
那就止步吧，别往前走了。不要累了，不要痛了。
他点头，上前紧紧抱住他。
她说，胤禛，我没有怀孕，不用担心。
没有怀孕？胤禛一愣，可是那天……
水残颜不再说什么，很多话都不用再说了，该说的彼此都知晓，不该说的说了也无益。
这般回头，也罢。
这般结局，也罢。
也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