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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两人的心思

我的勋贵朋友们,如果我是一个生长在贱民窟里的贱民,你会和我一起坐在高台上看火刑吗?不会,肯定不会。比较我们的成长历程,你会发现为了一些在你看来唾手可得的东西,我却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

总之,大致就是如此。

对某些人来说,坐在高台上观看火刑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权利;但对欧丹来说,为了能得到这个机会,她足足奋斗了三十六年。

她吃了很多果脯,喝了很多水,还鼓着胆子和莫克蒙夫人聊了很长时间的天——有些事,是西玛那种从十几岁开始便凑巧撞上“大傻帽”,而且还被后者认为义妹的幸运儿永远都体会不到的!为了能有朝一日成为在高台上看火刑,而非被绑在火刑架上处以火刑的女人,欧丹为此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啊,对,没错。巨大的——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大的努力,这完全是从前那个寄希望于有朝一日能在黄金城闯出足够的名声,再依靠这名声到奥尔马奇兰斥重资买一个“勋贵”名头的她想象不到的……

嘶。

回想起过去吃过的那些苦,她只感觉眼睛发酸。想哭。

祭祀。

真正的祭祀。

索索他是真正的祭祀!索菲人的祭祀。他甚至不必成为勋贵——看到了吗?!你们这些废物,你们这些蠢玩意儿都看到了吗?!他是我的男人,我的!他是爱着我,全心全意爱着我的真正的索菲人的祭祀,真正的男人!!

“……”

心灵得到了巨大的满足。这一瞬,欧丹感觉自己好似重获新生。

心脏缩在小小的胸脯下,扑通扑通的跳着。

她竭力试图模仿莫克蒙夫人的说话腔调、动作幅度,如若可能,她甚至想模仿对方的穿衣打扮!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也会像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片子一样,我会成为了不起的贵妇人,我会是索索的妻子,我会给他生一大帮的孩子……

“索索……”

当爱人终于如王者般走向这边时,欧丹快乐得简直要高潮了。

她紧张注视着索索与那对夫妇的一言一行。索索对待他们,并不像自己这么谨小慎微——是啊,他本就不必那样。他是祭祀,尽管不知道祭祀平时在做些什么,但欧丹也是索菲人,至少她曾经是——正因为是,所以她才知道。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这座城市中最伟大、最高贵、最神圣不可侵犯的男人,他……

啊啊,他……

欧丹激动得浑身发抖。

然而,明面上她却悄悄掩盖住了这点。毕竟,她不想,也不敢给自己的男人丢脸。

“……”

(毕竟,我还不是他的妻子……)

(即便是也不行。)

有时候,欧丹真的好怕。她真的好害怕索索有朝一日会知道自己其实是贱民出身——即便他现在貌似一副完全不在意,也不关心,更无所谓的样子。可谁知道他心底里会怎么想?贱民们,那都是群该死的肮脏的下流的卑鄙的可耻的杂种,倘若索索知道了我也出身自贱民——他会不会也认为或至少怀疑我是个该死的肮脏的下流的卑鄙的可耻的杂种?

欧丹不敢想。

所以,她只能站在原处,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男人和那对夫妇聊天。她只敢在一旁静静微笑,而不敢哪怕是稍微流露出一丝的,会被人猜疑是“贱民”的表情。即便她早已知道自己早在从那位处死自家父母的夫人收留自己和妹妹的瞬间就已经不是贱民了,也依旧如此。

***

诶呀!

诶呀我的妈妈咪呀!

吓死了。

简直吓死老娘了。

一开始,西玛看得还颇有兴致。毕竟那几个哥哥使唤来使唤去的侍从看着颇有点儿小帅,在太阳底下照着,很是养眼,而且犯人哭天嚎地的样子很是好笑,最后烧起来的时候也非常滑稽,甚至连那身体被烧焦时被风吹过来的焦味引起勋贵们的惊诧、皱眉乃至于摇扇时的样子还很有趣——可当时间进行到哥哥他也开始大呼小叫,喊一些西玛没记住的话,还鼓动得一大帮人跟着他嗷嗷叫唤起来的时候,原本很有趣的事就变得不那么有趣了。

烧!

烧死他们!

烧死他们!!

铺天盖地的,脑子里炸来炸去的都是这个声音。

有一会儿,甚至连西玛自己都被感染了,她也跟着大家一起站起身来狂呼乱叫,直至察觉到嫂子她一直坐在椅子上没动时才勉强冷静下来。

可问题是,即便是嫂子她也不单纯。冷静下来并坐下来,甚至还有点儿想跟嫂子说一两句“哈哈,这群人看着好傻啊”的她等到真坐下来的时候,却只瞧见了一个眼中含泪,仿佛在说“啊,我终于熬出头了”的小女孩。哦,仔细一看,确实就是嫂子……

啊……

啊!啊呀!!!

所以说,哥哥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西玛努力地想。她已经想得很用力了——可是,千思万想后,她却还是没能回忆起索索刚才说过的那些字词。好像只能隐约回忆起……嗯,什么索菲?什么万岁?什么梦想还有什么伟大的,好像只是这些,也只有这些。可是、问题在于——这群人到底是怎么啦?

现在回想起来,她也记不起人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嚎的。或许是索索才说完的时候?又或许,是他才说到一半的时候?

记不太清了。反正,她只看到这几个罪犯的身子在熊熊烈火中燃烧,空气中弥漫着更深、更臭的烧焦味,可这一次这帮勋贵老爷们却好像没谁在皱眉或摇扇,那个最显眼的拿着扇子的,甚至还站起身来完全不顾淑女形象的嗷嗷大吼:“烧!烧!!烧死他们!!”

……

所以,为什么?

这里面是有什么魔力在里面吗?

西玛很努力地想,她已经想得很用力了——可是,千思万想后,她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索索好像就说了几句话,但他的肢体动作还有声调,却总好像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仿佛是,在那儿喊着“大家跟我来,我领你们上天堂!”一样的滑稽,然而,这种滑稽却不知怎就特别的能吸引到人……

“……”

越想,西玛便越害怕。

她一向自诩为聪明,却不料竟也中了索索的毒。接下来是怎样?难不成,之后就是自己对这个男人深深迷恋,进而勾引,进而被上,进而被嫂子发现然后在某个不知名的地点莫名其妙的挂掉吗?才、才不要啊!!

就这样,在恐惧与担忧中,她度过了火刑的这段时间。后来,索索回来还和那对夫妇说了很多话——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西玛总感觉他好像没怎么理嫂子。还是不知是不是错觉,西玛总感觉这家伙好像在时不时往自己这边看!!

他看什么?!

想到这儿,西玛不由得抱住了自己那稍微得到了发育的还算坚挺的胸部。

(如果他敢对我伸咸猪手。)

很警惕地,她想:

(那我就……)

(我就喊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