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索？”
傍晚时分，看着极疲惫的索索，欧丹颇为惊讶。
她忙问道：“怎么了？你看着有点儿不太好。”
“……”索索瞥一眼她，这才深呼吸了一口气。
摆摆手后：“别提了。还不是迪娜她俩的那个死爹！”
“奥洛浦？他怎着了？他不是一直跟着你的吗？”
“……他把人给我打死了！”
索索斥一声，而后好像意识到自己这么吼有点儿不对。便压低声音：“我让他带着这儿的警察行刑。才打三十棍，他竟然给我把人给打死了！”
“……问题严重吗？”欧丹关切道。
“这不是你们女人该知道的事。”索索道：“我已经处理过了。你不必管，管好家里面的事就行。”
“可是，我……”
眼见着索索气汹汹地往楼上走，欧丹忙从后跟上。
她继续说：“我也知道自己没法管政务上的事。可是，我是你的妻子…不管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都可以对我倾诉……”
“……”索索站定。
他回身揽住欧丹的腰，就在楼梯上弯腰，在妻子额头上轻轻一吻。
“之后再说吧。”
他道：“奥洛浦这事儿可真把我给气坏了……这要是被索柯先生误以为是我的主意，那可如何是好？”
旋即，他郁闷的挠了把头发：“我还是先看看咱家的小达特特吧。这事儿都快给我烦一整天了，连领着那些孩子们做敬神仪式的时候都不痛快！我可不想再愁他这件事了……”
“前些日子，因为西玛扔魔石的那件事？”
“……待会儿咱们再聊。”
索索再一吻，欧丹则脸红地拥住了他的身子。
“达特特今天怎样？有哭鼻子吗？还是说，他还像平时那样正襟危坐？”
“哧……”欧丹掩嘴一笑。
她捶了捶索索的胸口，道：“你怎么说你儿子呐。”
而后，她道：“达特特还和平时一样。奶妈说，他奶水吃得很足，但饭也没少吃——反正，他也还是不哭。从生下来到现在，反正还是只哭过那么几回。要不是请来的医生和巫医们都说他虽然不哭，其他都挺健康……我肯定早就担心死啦。”
“哎，你可不能死。我还指望着你每天给我做饭，为我当牛做马呢。”
“去你的！”欧丹笑着又推索索一把。
她道：“谁给你当牛做马啦，我才不是你的牛马，你给我当牛做马还差不多~~”
“好、好……”
他轻拍着妻子的小手，这才引着她继续上行。
“西玛今天还是那样儿？”
“还是那样。”欧丹叹道：“反正，她就喜欢吊着那群人玩儿呗……”
叹过之后：“还有，今天咱们家又来人给送礼了。上午的时候，你和西玛都外出了之后，连着来了三个。我都叫女佣给打发回去了。”
“对你来说，她们也只能做这个了。”索索耸一下肩：“要我说，你就是不会学西玛……”
“我学她干嘛？学她那样，像个小傻瓜似的。你喜欢呐？”
“你稍微学学她，也多使唤使唤佣人。咱们家毕竟是祭祀——我好歹也是帝国内寥寥无几的高级祭祀，你是她们的主母，何必做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呢？”
“我可信不过她们……”欧丹小声嘀咕了一句。
而后，她说：
“萨尔玛当初就总喜欢雇人干活儿。就因为这样，她才什么都不会做，懒的要命。”
“哈、哈哈……”索索尴尬地打了个哈哈。
在达塔特的婴儿床边，夫妻俩逗了小达塔特一会儿，更被达塔特尽情鄙视一番后，这才继续起了刚才的话题。
“反正，我是总觉着现在的生活太高了。我自己总感觉不适应。”
坐在婴儿床边，欧丹轻抚着达塔特的小身子，一边被儿子不断地用小手抓住手指，一边扭头上看向索索，同他讲话：
“你现在是祭祀，这我知道。从一开始我知道你当上祭祀之后，心里就止不住地为咱们两个开心……可是，我自从来这边儿后，就总感觉有点儿心神不宁。不管怎么说——你能刚当上祭祀就到罗摩铎那种地方，这已算是在祭祀之中最高的提拔了。可还没过一年，你就来了这儿——突然被提到了这么高的位置，可你明明还什么都没做。反正，我总觉得……”
“我步步高升，这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我倒不是不开心。我开心极了。只是……索索你说，是不是所有人想如何都得有个合适的理由？如果说，你能当上祭祀，还是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当上祭祀可以用你先前和我说过的道理解释通。可你被调来北方，还担任这么高的职务，这我实在是没法理解……”
说到这儿，欧丹似是自言自语道：“就算是贵族，就算是皇亲。也不见得有你升迁的这么快吧？”
“……”索索默然。
迟疑了半晌，他才道：
“没有啊。”
“就算是万王之王陛下的子女，肯定也没人比我升迁的更快。再往深了想，就算是万王之王陛下有继承权的子女，古往今来除了战争时期……不。就算连战争时期也算上，我的升迁速度大概也是最快的几人之一。”
如此，他焦躁地再挠了几把头发：“但或许是因为三镇本来就地处偏僻？又或许，是因为帝国最开始是希望我能来这儿当个好种马。就因为我非常年轻？”
“可就像你说的。帝国不是默许了你对三镇的改革吗？”
“那说不定是，因为帝国本来就不怎么看重三镇的缘故吧——虽说这儿的人口真不算少。可帝国本来就对北境不怎么看重，会有类似的想法，也是有可能的……”索索说着连自己都有点儿不信的话。可虽说不信，他现在却也找不出比这个更好的解释：“总之，我之所以能成为这种级别的祭祀。兴许只是个美好的意外……”
他又道：“反正我是知道。帝国虽然有情报网，但刀刃得用在肉上，他们应该是希望三镇太太平平的就好，别惹出什么乱子——帝国真正的统治核心，依旧是索菲。”
“……要是你这么说的话。”
欧丹声音有点儿弱。
她显然也和索索一样，对这个解释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