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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立即任命海军司令

中南海,菊香书屋。夜,静极了。

毛泽东从书本上抬起头来,凝神细听,似乎天籁有声,秋虫似铃。

大军势如破竹,广州已于前几天解放,国民党政府“迁都”重庆,第二野战军的部队早已在9月间向西南运动了,西南指日可下,蒋介石只有台湾一地可逃了。

攻克南京后,青岛、福州相继解放,广州又已解放,美帝国主义直接出兵武装干涉的可能性不大了,应当尽可能在大陆歼灭国民党军残余,但渡海作战,终不可免。木船可以渡长江,渡海吗?10月4日夜,第十兵团的个团从厦门强渡,在金门岛登陆,后续部队受阻于潮水,也无船可渡,先头个团陷于孤军作战。一海之隔,仅数里之遥,漳、厦纵有大军屯集,也只能望洋兴叹,无从援手。而金门的国民党军第二十二兵团万人,以逸待劳,打我无后援的部队,占有地利的优势。我军战士苦战三昼夜,大部分英勇牺牲。这是胜利追歼战中一个重大损失。从这个教训看,要反对骄傲轻敌,也看出我们多么需要海军啊。一个金门岛尚且如此,打台湾又如何呢?何时组建起一支能够掩护渡海作战的海军部队?未来防御、反对帝国主义的海上入侵,又需要什么样的海军呢?

华东军区建立了海军,广州方面,洪学智组织了江防部队。为了统一领导,党中央确定建立军委海军领导机构。毛泽东反复考虑,海军由谁来主帅呢?他在众多的人选中,挑出了肖劲光。已经通知他到北京来,要当面同他谈谈,听听他的意见,再提交中央讨论确定。

肖劲光,一副湖南人少有的大身坯,大方脸,浓眉大眼,还有一种不信邪的犟脾气。吃了不少亏,受过不少打击,好在打而不倒,锐气、犟气不减。

0世纪0年代,湖南和全中国有许多青年,感到前路渺茫,四顾彷徨。1918年毛泽东和蔡和森组织青年人去法国勤工俭学。190年夏天,毛泽东和何叔衡、方维夏又在湖南组织了俄罗斯研究会,招收青年学生去新俄学习。17岁的肖劲光正彷徨无路,他的好朋友任弼时拉着他一起报名,一同去苏联,在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194年春天,肖劲光回到湖南,在安源工人俱乐部从事工人运动。

195年夏天,毛泽民、肖劲光要去广东工作,恰巧毛泽东也要去广东。肖劲光在长沙水风井文化书社第二次见到毛泽东。

三伏天的长沙,天气能热死人,坐着不动,也汗如水洗。入夜以后,窄巷子里,木板楼房下面,摆满了躺椅、竹床,人们横七竖八躺着乘凉,摇着蒲扇,拍打着蚊子,还不时打两声“哦嗬”,希冀能从湘江上喊来一阵凉风。

文化书社楼上的窗户洞开,明晃晃的美孚油灯下面,桌上摆了几样小菜。湖南省委书记易礼容,为去广东的三个同志饯行。

一碗干煸辣椒豆豉,一碗辣椒炒虾米,一碗辣椒炒百叶,个个吃得津津有味,辣得合不拢嘴,辣得通身汗直流,似乎唯有这辣,才能解暑,才能祛湿,才能消火。

毛泽东记不得当年都说过些什么了,但对肖劲光那股火爆的革命激情,仍然记得蛮清楚,印象深刻。

197年,肖劲光第二次到苏联,入列宁格勒托尔马乔夫军政学院学习。190年回国,到了江西中央苏区。191年1月,季振同、董振堂、赵博生带领国民党第二十六路军1万6千多人在宁都起义,编成红五军团。在当时可是一件震惊中外的事情。军委派肖劲光去担任军团政委,按照古田会议决议进行工作。

但是,起义部队的官兵有反复,19年1月,一部分军官逃跑,第十四军工兵连80多人反水。谣言四起,部队不稳。肖劲光、季振同在九堡召集会议研究。外面坐着打好了背包要走的军官,等待会议决定。肖劲光骑着马,从九堡跑0里路到瑞金找中央局和军委。听了肖劲光汇报,有人主张派部队去武力解决。肖劲光觉得不妥,又跑去找毛泽东。

肖劲光风风火水跑到毛泽东住处。

毛泽东住在一座小屋的二楼,房间里一张床,一张桌字,两把凳子。肖劲光一屁股坐下,向毛泽东讲了红五军团发生的事情,说道:“连季振同都发生怀疑,提出了质问,怎么办呢?”

毛泽东想了想,问道:“你同意用武力解决吗?”

“我不同意!”

毛泽东点点头,说道:“那就好。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像割韭菜一样,统统割掉,绝不能这样!”

“那怎么办呢?”

毛泽东有意缓缓说:“莫急,莫性急。我告诉你一个办法,剥笋子的办法。一层一层剥,把外面不能吃的,没用的笋壳一层层剥掉,剩下的就是笋肉,就是精华。”

肖劲光一拍大腿,站起身来,连声说:“好,对头。就是这个办法。”停了停,他又问道:“那怎么个剥法呀?”

毛泽东叮嘱说:“你马上回去,对他们讲,就说是毛泽东讲的,宁都暴动,大家自觉自愿参加革命,我们欢迎。但是,如果认为这边不好,有人要走,我们欢送。这也是原来有言在先,也是我们一路来采取的办法嘛。”

肖劲光赶回九堡,把毛泽东的话告诉季振同,季振同十分兴奋,连声说:“这我就放心了,拥护!”他出面给要走的军官做工作,还拿出自己的光洋、票子分给要走的人。结果,原来要走的,倒有许多留下不走了。

一场即将发生的动摇、反水,妥善解决了。

19年10月,肖劲光担任红军第七军团政治委员,奉命在黎川、浒湾抵御国民党军的进攻。战斗失利,王明“左”倾冒险主义者和顾问李德要问罪于肖劲光。当时“左”倾路线领导人为了反对毛泽东,搞了所谓反罗明路线,反“邓、毛、谢、古”。这是四个大的。还有四个小的,就是肖劲光、陈正人、李井泉、余泽鸿了。

公审肖劲光,差点儿要杀他的脑壳。毛泽东坚持要刀下留人,王稼祥也拒绝在杀人判决书上签字,才留下了个肖劲光。李德在《中国纪事》中说:“我当时说,应该把肖交给军事法庭处置。毛泽东像以前一样又出来庇护他。”

肖劲光被判5年徒刑,关了起来。其时,毛泽东在宁都会议上已被撤职,处境很不好,自己不好直接去看肖劲光,便叫贺子珍代表他去看望。肖劲光坐牢,也还是气鼓鼓的,也亏得有这股子气,人才能挺过来,坚持斗争。

长征以后,到了陕北,肖劲光担任八路军后方留守处主任,保卫陕甘宁边区,一直到抗日战争胜利。加强军队建设,提高部队战斗素质,统一战线,团结友军,打击顽固派,熟练掌握我军一套行之有效的作法……十年里头,毛泽东为肖劲光修改、草拟留守兵团的电文上百……

毛泽东吩咐说:“肖劲光什么时候到北京,就什么时候叫他来。”

衡宝战役结束,在衡阳、宝庆(今邵阳)地区歼灭白崇禧集团主力4个师。肖劲光从衡宝前线指挥所回到长沙,接到中央军委电报:毛主席要求他立即来北京。肖劲光猜想:会是什么要紧的任务呢?

几个月前,1949年月,肖劲光带领第四十军、第四十三军作为进军武汉的先遣兵团从北京出发,5月,解放武汉。8月,湖南和平解放进驻长沙。不过半年多时间,中国东南半壁河山已全部解放,今后打仗的任务当不会那么多了。此次,毛主席把他从前线叫到北京来,为什么呢?

北京前门外西河沿、粮食店街一带,客栈、大车店鳞次栉比。过去当是来往商贾,候选官员们在北京的便宜寓处。一家客栈,新换了招牌“解放饭店”。肖劲光在这里住了下来。第二天,便去中南海见毛泽东。

毛泽东一见肖劲光走进屋子,便说道:“正等你来哩。路上好走吗?铁路全通了没有?”

肖劲光作了回答,但他急于知道召他进京,所为何来,便急着问道:“主席,叫我来,有什么任务?”

毛泽东笑笑说:“莫急,歇口气,我就跟你讲。”

肖劲光只好沉下来,眼珠不错地望着毛泽东。

毛泽东点燃一支烟,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团,这才开口说:“中央议过组建空军、组建海军的事情。空军的筹建工作基本就绪,中央决定刘亚楼去当司令员。现在要着手海军的组建,要有个人抓总,我们想让你来当这个海军司令。找你来,一来是先打个招呼,二来是听听你个人有什么意见。”

肖劲光毫无思想准备,直不笼统地说:“主席呀,我是个旱鸭子,下不得水的,根本不懂海军,当么子海军司令哟!”

毛泽东没有作声,等着肖劲光往下说。

肖劲光继续说:“主席,我一坐船就晕,天旋地转,不是搞海军的材料。”他想起先后两次去苏联乘坐海船的滋味,更加着急地说:“我去苏联,从上海坐船,晕得一塌糊涂,晕得四肢无力,晕得呀,手脚动弹不得。”接着又加了一句:“当海军,搞不来!”

毛泽东笑着说:“‘曾经沧海难为水’哟!不要‘谈虎色变’。告诉你说吧,就是看中你这个旱鸭子。叫你去组织指挥,又不是叫你一天到晚坐船出海。”

肖劲光变得认真起来,仔细听毛泽东讲话了。

毛泽东说:“过去,我们在陆地上打仗,主要钻山沟,开动两只脚板。今天,没有空军不行,没有海军不行,都要建设起来。靠什么?还是靠我们的传统。但是还不够,还要向苏联学习,争取苏联援助。你和刘亚楼懂得我军传统,又都在苏联学习过,懂得俄语,有这个方便条件。我看你们两个是合适的。”

肖劲光认真地听着。

毛泽东继续说:“蒋介石在大陆存身不住,往台湾跑。解放台湾,跨海作战,没有海军不行。帝国主义也不会甘心,我们准备它从海上来,封锁我们,甚至在沿海登陆,占领我们几个城市。现在这种可能性比较小了,但是,还是应该有备无患。这需要海军。建设一支海军是一个长期的任务,要有个统筹规划。”

肖劲光点头称是。

毛泽东说:“从鸦片战争算起,一百来年,所有侵略都从海上来,帝国主义还会走老路。要打中国,主要从海上来,我们不能不防。”

肖劲光再也不能有二话、提出异议了。

毛泽东继续说:“我找来一些材料看了,中国历朝历代,总的说还是重视海洋,注重海防建设的。汉、唐不去说了,看看宋史、明史,很有启发。清朝初年,也还是注意的。道光以后,也不完全是不想搞海军,是国力不行,加上腐败,这才溃不成军,帝国主义才得以从海上长驱直入。在我们手里,一定要结束有海无防的历史。”

毛泽东继续说:“海军是新事物,要军舰,要大炮。这方面要学习外国。英国搞了两个世纪,美国也有一百多年。我们搞海军,要了解他们。不过,不要指望他们会帮助我们。我们只有一边倒,依靠苏联。我们要很注意学习苏联,学习苏联海军先进的东西。至于我们军队的一套看家本领,自然是丢不得的。我们还是要靠人民军队的传统,建设人民解放军的海军!”

肖劲光虽说来时毫无思想准备,一点也没往这方面想,但听了毛泽东讲话,他既激动,又感到担子很重。

毛泽东说:“你来当海军司令,再给你配一个得力的助手,刘道生。他从第十三兵团到第十二兵团当副政委,你也熟悉了,把你们两个一起调到海军来。你回去后继续把湖南的事抓好,调海军的事,等中央讨论决定了才算数,再通知你。”

1月初,毛泽东即将启程去苏联访问,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出国,第一次去苏联,去会见斯大林。中国和苏联的关系,中国革命,东方革命的许多问题,需要同斯大林商讨。中国的建设,包括海军建设,需要争取苏联援助。

毛泽东再次约见肖劲光。

肖劲光来了,毛泽东说:“你在苏联学习过,你给我讲讲苏联的情况。”

肖劲光谈了自己对苏联的了解,诸如风俗、习惯,毛泽东很有兴趣地听着。

毛泽东又说:“这次去苏联,有许多事情要谈,苏联援助的事情是个大题目,请他们帮助我们建设海军、空军。你看解决海军装备,需要从他们那里买些什么?当今世界上,真正愿意帮助我们的只有苏联一家啊。”

1月6日,毛泽东离开北京前往苏联。

经过艰难谈判,毛泽东终于使斯大林同意签订一个《中苏友好同盟条约》。他感到有立即任命人民海军司令的必要。1950年1月1日,发出给刘少奇的电报:

(一)我今(十三)晚去列宁格勒,两天可返莫斯科。(二)刘亚楼及苏联顾问柯托夫等四人已交涉好可以来此,请通知聂荣臻。(三)可即任命肖劲光为海军司令,此点亦请告聂荣臻。

从电报的时间和内容看,毛泽东确定立即任命肖劲光为海军司令员,其中有争取苏联及时援助海军建设的深意。

中央军委发出电令:“为统一管理指挥各地人民海军及现有舰艇,调第十二兵团兼湖南军区司令员肖劲光同志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司令员,刘道生同志为海军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并允许由原兵团直属队抽调部分机关干部,以作为海军直属机构的基础。”

1950年月,映山红开得火炽烂漫,由第十二兵团抽调出来参加海军的人员,从湖南出发。

早晨,天下着小雨。长沙北火车站,军车待发。同志们十分兴奋,登上一节一节“闷罐”车厢,唱着歌子向北进发。

笔者当年是一个小宣传队员,为有幸参加人民海军而欣喜。和我们同一列车到海军去的一些人,把军帽的帽檐转到脑后,兴奋地问别人:“像不像海军?”

在毛泽东召唤下,有多少像肖劲光、刘道生、张爱萍这样的将军,有多少像邓兆祥、林遵、王颐桢、毕重远、尚镭这样的爱国的原海军人员,有多少从黑龙江边用一双脚板量过大半个中国、从北方打到南方的老战士,有多少青年学生走向海洋,投身于新中国海军建设!

肖劲光在回忆录里写道:

经上报第四野战军领导审批,最后确定抽调来海军的有第十二兵团兼湖南军区之司令部(含通信队)00余人,政治部(含宣传队)00余人,兵团卫生科及供管处00余人,军政干校约700人,还有警卫团个步兵连、1个机炮连,总共000余人。其中一部分来到北京组建海军直属队,其余都到青岛筹建青岛基地(今北海舰队)。

肖劲光、刘道生到达北京,筹建海军领导机关。但是,海军是一个独立军种还是附属陆军的一个兵种?海军领导机关应该设在哪里?

参照苏联、美国的情况,考虑到中国有漫长的海岸线和辽阔的海域,肖劲光、刘道生认为海军应是一个独立的军种,领导机关应设在北京。但是,也有些高层领导同志认为,只需在总参谋部里设一个小的海军领导班子,这个领导机关应该放在沿海。聂荣臻代总参谋长向正在莫斯科访问的毛泽东汇报了两种意见。毛泽东回答说:“海军应该是一个战略决策机构,是一个军种,应该单独成立司令部。海军领导机关应该设在北京。”

毛泽东为海军的最初起航,划定了正确航线。

1951年10月10日,经周恩来修改,毛泽东批准,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发布了《关于海军领导关系的决定的命令》:海防为我国今后主要的国防前线,中国海岸线漫长,岛屿众多,今后海上斗争的性质和形式是多样和复杂的,而为巩固海防又必须取得陆海空军行动的配合。这些因素就决定了我国的海军建设,特别在海防组织问题上及作战指挥上,除它本身所具有的集中性与统一性外,又必然带着地区性与分散性的特点。但另一方面,海军就其性质及任务来讲,它是一种与陆军不同的武装力量,因此,它在建军的计划上,武装力量的组织上,政治工作建设上,干部培养使用上,业务技术的教育与指挥上,各种编制、制度、条令的规定上,以及全面性的兵力、武器的调动与使用上,又决定了它的统一性、集中性与整体性的特点。根据以上特点,所以各个战略地区的海军,对各大军区与对军委海军司令部就被确定为双重领导关系,各大军区主要为作战指挥关系。军委海司主要为建制领导关系。

海军的领导干部来自各野战军,后来,肖劲光在回忆录里写道:

在海军领导机关宣告成立的时候,中央军委只任命了我和刘道生同志两位海军领导人。在4月下旬,军委任命了王宏坤同志任海军副司令员,随后又于6月任命罗舜初同志为海军参谋长。195年月,他被升为海军第二副司令员,由周希汉同志接替他任海军参谋长。195年月,原任中南军区海军司令员兼政委的方强同志,调海军任副政委后改任第三副司令员。这年10月下旬,苏振华同志调来海军任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1957年月升任海军政治委员)。解放战争后期,他曾任第二野战军第五兵团政治委员。以上就是海军初创时期的7位主要领导干部。大家都怀着建设强大海军的共同目的,离开原来的工作岗位,来到海军,组成了海军的领导班子,同广大指战员一道,为海军军建设事业贡献力量。光阴荏苒,一晃就是二三十年。其中多数同志的后半生都是在海军度过的,他们为创建人民海军所付出的辛勤劳动,我想是不应该被忘记的。

1950年4月日,肖劲光到大连海军学校视察,笔者的日记记载了肖劲光印象:

1950年4月日多云

今日,海军肖劲光司令员来校视察,一早,学员队、机关、文工团都在穿过校区的自由河旁操场列队等候。

这里是老虎滩西侧,卧虎山下一片海滩平地,自由河从中穿过,水泥桥后的台阶上,矗立一幢三层高的灰色教学楼。日本占据时,是日本一所中学校。从通向城市中心的马路到自由河之间,散处着00多幢别墅。日本占据时,为日本达官、富人居住区。日本投降时,遭到破坏。后为苏联红军一个炮兵团进驻。经交涉后移交给海校。房屋虽然破损,由于教职员和学员不多,住处宽松。海军文工团从湖南来后,分住在这些别墅里,一个分队住一幢。别墅多为两层,独门独院,围以齐胸高的花墙,室内敞亮,有暖气,有楼梯通向屋顶平台,每幢房前有一个小花园,有松树、樱花,有假山、垒石,有玻璃阳光花房,房后有洗澡房,有烧热水的锅炉。由此可见日本人在中国土地上作威作福的一斑。今天,所有一切,都归还了现在的主人。

等待多时,忽听从校门口传来了“立正”的口令,随着一处一处“立正”的口令,逐次迭进,越来越近,张学思副校长陪着肖劲光司令员走了过来。这种仗势,一反野战军的随意,颇显威仪,这就是海军气势!

肖劲光站在礼堂的讲台上,南方人少有的高大壮实的身坯,方正的国字脸,头发似乎根根上竖的板寸头,也给人威仪赫赫的印象。“唯楚有材”,是湖南人的骄傲。对于杰出的老乡,从毛泽东到赫赫有名的将军,自当敬佩。

肖劲光开口说:“建军先建校,学校是海军建设重中之重。建设海军,首先就要培养人才。过去,我们打仗,一杆枪,一个背包,一个米袋子,就全部装备完毕。走路,靠一双脚板;宿营,靠老乡的房屋。打个比方,那时的部队建设,是先有菩萨后建庙。海军就不一样了,必须先建庙,才能够进菩萨。要有军舰,就必须先有码头、军港!”

肖劲光通俗、风趣的比喻,一语中的。

肖劲光提高嗓音说:“我们的任务是,建设一支以空、潜、快为主的轻型海上战斗力量,逐步建设一支坚强的海军;我们的路线是,在中国共产党绝对领导下,以解放军为基础,以工农为骨干,吸收大量革命的青年知识分子和科学技术人员,团结和改造原海军人员,建设人民的海军。”

肖劲光继续说:“再打个比方,盖高楼,必须打好桩子,夯实基础。建设海军,先要打好思想政治桩子、技术桩子、组织桩子,我们的海军才能够建设起来。”

全场报以热烈掌声。

“空、潜、快”,“三个桩子”,言简意赅,好懂易记。

1957年,肖劲光随彭德怀、叶剑英率领的军事友好访问团访问苏联,正值毛泽东率领中国党政代表团参加苏联十月革命40周年纪念,肖劲光和刘亚楼去看望毛泽东。毛泽东正在吃饭,指点着牛排邀请肖劲光、刘亚楼一起吃。谈得高兴了,毛泽东笑问刘亚楼:“你还晕飞机么?”又转向肖劲光说:“你还晕船吗?”

肖劲光回答说:“好多了。”

毛泽东大笑起来,不无得意地说:“空军司令晕飞机,海军司令晕船,这就是我们的干部政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