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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法师执剑

太阳升至天空正中方位时,雷恩抵达石民部族聚居的洞穴。

这个洞穴位于一座被蕨类植物与杉木所覆盖的山丘,山丘下方淌着一条小溪。

水是维持生命的必要条件,洞穴是遮风挡雨的天然屏障,石民选择这里作为聚居地绝非偶然,这也侧面体现出了他们的智力水平。

登上半山腰时,雷恩看见山洞入口处几个小家伙正在摆弄树枝和植物根茎搓成的细绳。

看见狼皮和其他男性石民拖着缺了一条后腿的野猪归来,小家伙们扔下手里的木条和细绳,兴奋地奔了过来。

看见队伍末尾的雷恩与琥珀,他们既好奇又畏惧,不敢继续靠近。

“回去!”狼皮摆动双手,竭力喊叫,让他们扭头跑回洞穴。

雷恩低头看了两眼,猜测那些扔在地上的木条和细绳可能是弓箭的雏形,可走到洞穴里才发现它们竟然是用来获取火种的工具。

女性石民将细绳绕在木条中间,把木条底部对准另一根木条,再向左右两侧来回拉动木条,没过一会儿,木条钻动的位置燃起火苗。

这是怎么回事?

琥珀看出雷恩的困惑,笑着说道:“我以为你无所不知呢。”

“恰恰相反,我的知识储备十分浅薄。请问你见过这种取火方式吗?如果见过,请告诉我原理,谢谢。”

雷恩虚心求教,可琥珀摇头耸肩,说:“没见过,森精灵、猎人和雇佣兵都用火石生火。”

火石并不是石头,而是一种经过特殊处理的合成物,一般封存在金属盒或木盒中,需要生火时握在手心里揉搓一会儿再扔进需要引燃的物品,即可燃起火焰。

琥珀提到火石,倒是让雷恩有了灵感,他像揉搓火石那样飞快地搓动双手手掌,感受着掌心的温度迅速上升。

“你在做什么?”琥珀满脸疑问。

雷恩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拾起木条仔细观察,随即恍然明悟。

“我明白了,一切物质都有趋于不稳定的温度临界值,超过这个临界值就会引来火元素的侵袭,当我摩擦双手时,我皮肤表面的温度会随之上升,那么,迅速摩擦两根木条时,木条接触点的温度就会上升,直到突破树木的临界值,引发火焰。之所以用木条,是因为它的温度临界值更低,我们在使用火石时用树枝枯叶做引燃物,也是这个道理。巧妙!聪明!”

解析了钻木取火的原理,雷恩发自内心地感到愉悦。

他相信在迪鲁特王国的偏远地区也有人掌握这种取火技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用得起火石——只是他从没有亲眼见识过,而现在他又获得了新的知识。

这知识本身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满足求知欲的强烈快感让他在精神层面感到充实,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有所提升。

“我记得我说过,你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法师学徒。”琥珀盯着雷恩,以笃定的语气说,“现在我要去掉‘学徒’二字。”

“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真正的法师,我想,与你打交道的都是追求赏金、权势和地位的战争法师吧。”雷恩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恼怒。

这时,狼皮向部族成员讲述了他遇到雷恩的经过。

之后,他鼓起勇气向雷恩族人。经过介绍雷恩才知道,原来部族首领不是狼皮,而是一位名为“木枝”的女性石民。

或许称他们为石民并不准确,因为雷恩在他们烹饪食物时发现他们已经开始使用黏土烧制的陶罐。

石民是不会使用陶器的,雷恩必须承认,自己可能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综合这群亚人类的表征,他决定称他们为“穴居人”。

然后,他带着法师的威严与骄傲,向他们展示一环法术火球术。

穴居人可不是傻瓜,见识过火球的威力后,他们立刻臣服,祈求庇护,让雷恩省了许多力气。

作为识趣的奖赏,他决定赐给他们一顿美味。

用【清洁术】清洗陶罐后,雷恩让琥珀拿陶罐去小溪里取了一罐清澈的溪水,接着让她用匕首将野猪肉切成小块放入罐中,再依次投入沿路采集的花椒叶、嫩树芽和掰碎的蘑菇丁。

汤水沸腾后,蘑菇炖肉的浓郁香气溢出陶罐,混着花椒叶的辛辣在洞穴里弥漫。

穴居人个个翘首以盼,狼皮更是迫不及待地敲着陶碗,雷恩无视他们脸上的渴望,把第一碗汤递给了琥珀。

琥珀接过陶碗,露出纠结的表情,她担心蘑菇的毒素可能让她产生幻觉,可碗里的香气直往她鼻子里喷,让她忍不住想要尝试。

沿着碗沿抿了一口,嫩芽的微苦盖过野味的腥膻,融合花椒叶的麻爽和蘑菇的清香,化作沁人心脾的美味在舌尖绽放、跳动。

琥珀以为自己尝到了火焰的味道,她被烫得唇齿发麻,却又迫不及待地要把碗里的汤汁全部喝到嘴里。

一口接着一口,琥珀很快喝完一碗肉汤,她伸出舌尖舔舐通红的嘴唇,抬起手臂擦去额头细密的汗珠,用力把空碗递给雷恩。

“我还要!”

“自己动手。”雷恩转身离开火堆。

“你不喝汤吗?”琥珀问。

雷恩用行动作出答复,他服下半瓶营养药剂,接着走到洞穴外,朝圣一般庄重地取出旅法师笔记。

原本他估计冥想一周才能完全恢复精神力,继续解读古莱因文,但刚才解析出钻木取火的原理后,他的精神力得到提升,足够让他再解读半页笔记。

借着明媚的阳光,他翻开笔记首页,看向先前跳过的段落。

之前在石墓中,他的精神力有限,无法解读首页全部内容,只能凭着直觉挑选重点,而现在处境安全,又有了空余时间,自然要仔细解读那些省略跳过的段落,毕竟直觉可能是错误的,说不定那些跳过的段落里也藏有重要信息。

顺着第一个段落往下,雷恩译出后续文字:

“总之,成为旅法师之后,你仍可以选择就职其他职业,这一点至关重要,因为你绝不希望在异世界遭遇危险时没有自保能力。”

“以我个人的经验,我认为战斗职业是更为明智的选择,因为就职旅法师会提升智力与感知,而在成为旅法师之后就职施法职业,并不会因为获得施法职业而再次提升这两种属性,这无疑是一种资源浪费。”

“并且,在晋升旅法师职阶之后,你将获得更加强大的职业技能,而那些技能都需要消耗大量魔力。”

“换句话说,假如你在成为旅法师之后选择就职施法职业,那么当你成为高阶旅法师,你将经常面临魔力不足的窘境。”

“综上所述,我建议你选择一个拥有施法能力的战斗职业,不仅节省魔力,还能提升作战能力,使你在旅途初始时更加顺利、安全。”

“在诸多拥有施法能力的战斗职业中,我首先推荐【魔剑士】,其进阶职业即是‘莱因贤王’、‘传奇剑圣’、‘旧日剑主’伍德所就职的【贤者之剑】。”

“请不要对此感到惊异,很久以前我也不认同法师执剑,直到游历多个世界我才明白,法师只需要明亮的双眼、清晰的头脑与坚定的信念,至于握在手里的究竟是长剑还是法杖,并不重要。”

“假如你没有魔力亲和体质,又在剑术上颇有天赋,那么你应该选择这条道路,因为你能走得更远。”

“关于【魔剑士】,考虑到你有可能听从我的建议,下面我简单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