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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出发

谈妥各项事宜后,雷恩带着葛利亚和琥珀离开庄园,在莱珈城一间档次适中的法师旅舍住下。

此后,雷恩保持着忙碌的状态,早晨他向葛利亚传授化学知识,上午他去上城区第五大道的魔像馆,用魔像傀儡磨炼剑技,下午他凭七色堇纹章进入七色高塔查阅资料,晚上他回到旅舍解读旅法师笔记,直到深夜再冥想休息。

充实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便过去二十多天。

这些天里,雷恩通过上百小时的练习,已能在激烈的战斗中娴熟运用【火球术】、【屏障术】、【法师之手】和【奥术飞弹】。

此外,他还在图书馆里找到了魔剑士的进阶条件。

旅法师笔记中只记录了自行就职魔剑士的方法,却没有写明魔剑士的晋升途径,而七色高塔的创始者是莱茵贤王伍德·拉斐尔的首席宫廷法师,因此七色高塔的图书馆内保存了大量有关魔剑士及其进阶职业【贤者之剑】的历史资料。

根据史料记载,魔剑士的晋升条件极其苛刻,这也是旧日剑主之后再没有出现第二位【贤者之剑】的原因。

幸好,雷恩可以通过【位面跃迁】前往其他世界,寻找满足进阶条件的机会,否则很有可能终其一生无法进阶【贤者之剑】。

最后,他从旅法师笔记中解读出两条重要信息:

第一,旅法师的进阶与其他施法职业不同,并不取决于智力、精神力和法术经验,而是取决于穿梭世界的旅途。想要晋升旅法师职阶,必须见证、体验、记录、影响异界文明。

第二,通过同一媒介进行位面跃迁,仅能穿梭到同一世界,但可能出现在任何位置。要想传送到特定位置,必须预先在该位置用法术为穿梭媒介设定“锚点”,比如银怀表的锚点就在巴特利长林内那间石墓陵寝内,所以雷恩以银怀表作为媒介回归,必定回到石墓陵寝。

雷恩早已猜到自己下一次用钥石进行位面跃迁会被传送到不同位置,但在他与甘道夫告别时,他既不知道布置“锚点”的方法,也没有施展相应法术的施法材料,因此没有在甘道夫所在的亚人类聚居地留下传送锚点。

这意味着雷恩再次前往那个世界之后,很可能要经历漫长的搜寻才能再次见到甘道夫,正因如此,他才会请求麦肯利代他照看琥珀和葛利亚。

临行前夜,琥珀敲开房门,送来一本画册。

“这是什么?”雷恩用照明术点亮屋顶的光元素水晶灯,然后接过画册随手翻看,发现每一幅画都以茂密丛林为背景,最后一幅画中远处依稀可见海岸,海岸附近有一座断裂的山谷,断谷与海岸构成了奇特诡异的地貌。

“这些天我一直在学习绘画,这本画册是我记忆中的景象,魔力水晶就在最后那副画的山谷洞穴里。”琥珀在雷恩身旁坐下,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过去?”

雷恩收起画册,漫不经心地回答:“明早出发,今晚你留在我的房间吧。”

“为什么?”琥珀的眼神像被轻风拂过的烛火一般闪烁了几下。

“明早得有人去旅舍前台归还钥匙。”雷恩取出房间钥匙,放在书桌中央的石板上。

“哦。”琥珀低头看着一尘不染的白橡木地板,犹豫了一会儿,说,“麦肯利先生给了我一份工作,法植园的园丁,每年五百个金币的酬金……雷恩,是你请求他聘用我的,对吗?”

“算不上请求,利益交换而已,你继承了月光精灵的血脉天赋,所以你值这个价。”

雷恩实话实说,琥珀听了直翻白眼。

过了半晌,她又开口问道:“大概多久回来?”

“我不确定,若幸运女神眷顾,一个月后就能回来。”

“那要是被幸运女神唾弃呢?”

“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甚至更久。”雷恩取出钥石,看着钥石上细密的裂纹,神情严肃地说,“我向他做出了承诺,我必须遵守诺言。”

钥石与银怀表不同,银怀表是旅法师花费大量心血制作的稳定媒介,可以反复使用,而钥石在上一次位面跃迁后就出现了许多裂纹,从旅法师笔记的描述来看,它最多还能再使用一次。

“你不打算跟那个欠揍的私生子告别吗?”琥珀问。

“今早说过了。”

聊了这么多句,雷恩终于抬头看了琥珀一眼,他有些奇怪,想不明白琥珀为什么要说这些废话。

琥珀深深吸气,眼波中流出几分哀伤。

她取出自己的匕首,说:“我的生母是月光精灵,但她在我诞生后不久就失踪了,只给我留下这把匕首。后来,我被由巴特利长林西部的森精灵抚养长大,半精灵在精灵氏族的地位很低,但我的养母待我很好……半年前,捕奴队找到了我们,我侥幸逃到树洞旅馆,成了一名雇佣兵,我看重金币,不是因为我生性贪婪,我只是想攒下更多金币,从奴隶主手里赎回我的养母和同族。”

这是个老套的故事,在这片大陆上,类似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或许要到地面上只剩下人类的那一天才会结束。

雷恩点了点头,向她做出承诺:“放心,找到魔力水晶之后我一定会遵守约定。我查过了,三年前在贝尔斯特的拍卖所有一颗魔力水晶以二千二百枚金币售出,按照拍卖所的成交价,五十颗魔力水晶的价值高达十一万金币,这笔钱不仅能赎回你的养母和同族,还能为她们购置一座不受侵犯的乐园。”

“谢谢。”琥珀松了口气,随后抿着嘴唇摇了摇头,说,“其实我说这些不是担心你毁约,我是……”

“嗯?”

“没什么,不打扰你了,明早我会把钥匙归还旅舍前台,再见。”琥珀突然拾起桌上的钥匙,起身离开房间。

雷恩望着房门想了一会儿,没能理出头绪,却想起另一件事。

他取出纸笔,面带愉悦的微笑,用华丽的巴法络字体在信纸上写道:

【尊敬的父亲:

岁月如梭,距我离开家族已经过去七年,如今我已是一名法师。

我本该回到河湾地,亲自告诉您这个好消息,但我即将远行,唯有以书信寄托我的意念。

如果您遇到了糟心的难题,请向七色高塔来信,我的导师麦肯利会对您伸出援手,如果他提出要收取劳务费用,您只需向他展示这封书信并告诉他:算在雷恩账上。

另:随信附件共计五十瓶力量药剂,感谢您对我的抚育之恩。

愿河湾地永远丰沃富饶

雷恩·维尔利·纳什】

一番检查后,雷恩提起永恒之笔在末尾加上一句“请代我向兄长问好”,然后唤来魔灵信使,将书信连同五十瓶力量药剂一并送往纳什家族的河间堡。

随后,他开始收拾行李。

以霍夫曼青钢铸造的附魔长剑、安瑟主教赠予的圣水与治愈卷轴、各类施法材料、各类常用药剂、一套精钢全身甲、向七色高塔求购的法术书与法术卷轴……

雷恩用【收纳术】将诸多物品一一收入七色堇纹章的储物空间,最后手握钥石,静静等待着朝阳升起。

清晨第一缕阳光投进窗户时,他举起钥石,敲击石板。

火花乍现,光芒耀眼,仿佛烈阳新生。

“位面跃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