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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施法材料:【黑火药】

二十分钟后,傀儡车停在高塔月台,雷恩走出车厢,正巧看见一位法师乘坐飞毯从七色高塔飞往远处,不禁心生艳羡。

在七色高塔与法师之城飞行是高阶法师的特权,雷恩一直期待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在莱珈城的上空自由翱翔,原本这是个遥远的幻想,远得像是宾尼大平原另一端的高山,可在获得旅法师传承后,这份愿景似乎不再是触不可及的梦。

雷恩朝七个不同颜色的入口望了一眼,问:“今天是哪个元素日?”

葛利亚长袍侧袋中取出一颗栗子大小的水晶球,见水晶内部泛着火红色彩,他笃定地说:“今天是火曜日。”

“噢,记住,一会儿进了高塔,你们必须先征求我的许可才能出声,尤其是你,葛利亚,如果你不想被送回瑞拉城,就管好自己的嘴。”

雷恩担心口无遮拦的葛利亚可能引发事端,可惜他还没有学习【沉默术】,只能用言语威吓。

“是,导师。”葛利亚乖巧地答应。

“知道了。”琥珀抿起嘴唇。

雷恩满意点头,迈步前往高塔大门。

走到火红色的门扉前,他看见一位老朋友。

“雷恩?是你吗?”

坐在门前阅读书卷的半身人法师学徒站起身,仰头望着比他高出整整两法尺的雷恩,热情地说道:“你长高了,现在得有六法尺吧?天哪,这是过了多久,两年?三年?”

“两年零四个月了,高个子。”

雷恩发自内心地微笑,重逢旧友使许多尘封在心底的记忆又变得鲜活起来,他记不起这位法师学徒的名字,只记得他的绰号是“高个子”,接近四法尺的身高在成年人类看来像个侏儒,但在半身人族群里确实是个罕见的高个儿。

“原来已经过去两年多啦。”高个子唏嘘不已,随后他瞪大眼睛盯着雷恩身上的法师袍,无比惊讶地问,“你成为法师了?”

“是的。”雷恩出发前特意换上这套昂贵华美的法师袍,现在他对这套法师袍的效果十分满意。

“不得了,不得了啦!‘铁树’还说你会死在外面呢,哈哈,我真想看看他再次见到你时会是什么表情。”

高个子笑得灿烂,看得出他是真心为雷恩感到高兴,不过笑容很快转变成愁容,他郁闷地叹了一声,低声嘟囔:“我感应到元素的存在时,你还没出生哩,现在你已经是位法师了,而我仍然是个学徒,看来我是不可能就职施法职业啦。”

“法师的词典里没有不可能。”雷恩出言安慰,接着问道,“导师呢,他近来如何?”

高个子口中的“铁树”就是雷恩的导师,由于他吝啬抠门,学徒们背地里给他取了这么个绰号。

这个绰号反映了学徒的不满和绝望,都说大树遮荫,可铁树是不会结果的。

明知待在铁树下不会收获果实,但大多数学徒还是像高个子一样怀揣侥幸,等待奇迹发生,唯有雷恩鼓足勇气独自离开。

“他呀,老样子,你这次回来是来找他?”

“不,我来向高塔呈交增幅法术的施法材料配方,另外,还有件事要跟导师商量。”雷恩说着,取出两瓶安神药剂塞到高个子手里。

高个子低头看着药剂,喉头耸动,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高个子?”

“什么?噢,我这就去通报,你在这儿等着,很快。”

高个子收起安神药剂,快步走向门内用传声水晶向驻守高塔底层的法师传信。

大约半小时后,一位女性青年法师懒洋洋地打着哈欠走出大门,漫不经心地打量雷恩两眼,皱着眉头说:“你刚就职施法职业不久吧?哪来的时间研究配方?我先警告你,欺骗七色高塔的后果很严重。”

雷恩瞥了眼她佩戴在法师袍领口处的七色环,发现她的七色环仅有一环点亮,便打消躬身行礼的念头,语气平淡地回应:“感谢提醒,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女法师耸了耸肩,目光转向琥珀,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琥珀的容貌和身材,问:“这是你的随从?我对她很感兴趣,你开个价?”

琥珀攥紧拳头,垂下眼帘,以免眼中的愤怒引来麻烦。

葛利亚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他看了眼雷恩,没敢出声。

见雷恩不作回应,女法师开出价格:“一千枚金币,再加上一个二环法术,怎么样?”

雷恩面如止水,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平静地看着大门上方的观测守卫,说:“时间宝贵,请带我去试验场展示材料。”

“哦,如果你改变主意了,让他告诉我。好了,跟我来吧。”

女法师指了下高个子,随后转身带路。

雷恩抱着装满黑火药的陶罐随她登上二楼,进入试验场。

七色高塔内有成百上千个用于试验法术的独立空间,其中一部分用于法术实验,在这些独立空间内施放法术不会对外界造成任何影响,最严重的结果也只不过是空间坍塌,绝不会对高塔造成损害。

等到由四位二阶元素法师、两位三阶奥术法师和一位五阶元素法师组成的评审团进入试验场,雷恩清了清嗓子,略有些紧张地向他们介绍:“各位尊敬的法师,日安,我要呈交的施法材料是‘黑火药’,这是一种法术增幅材料,它能大幅提升一环法术【火球术】的威力,并且,数量越多,增幅越大。稍后我会详细说明黑火药的配方与制作方式,现在,请让我向各位展示黑火药的作用。”

试验场内唯一一位高阶法师抬起右手,既没有吟诵咒语也没有使用道具便展开一道笼罩评审团的半透明屏障。

雷恩将装满黑火药的陶罐放在地上,退到评审团所在的位置,朝陶罐发射一枚火球。

火球点燃黑火药,碳酸钾分解施放氧气,促使木炭和硫磺剧烈燃烧,瞬间产生大量热能和气体,随后因体积急剧膨胀导致压力剧增,引发爆炸。

“轰——”

爆炸声响起时,雷恩像吟诵咒语似的默默在心中念出一个化学方程式。

2KNO3+S+32?↑+3C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