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东西。’
到哪吒灵的新形象, 卫洵笑了起来，追梦人反倒冷丁被哪吒灵给吓了一跳。
“对，我是在想哥哥你。”
卫洵真心实意夸赞道, 欣赏着哪吒灵的‘新形象’——他第一眼看到哪吒灵时, 竟然掉san了！
果然还是哪吒灵会玩。
“哥你真好看。”
“一般一般。”
哪吒灵高兴道，状若漫心把莲藕小鸟腿又变了些, 看起来像个高脚鸟。他迈着慢悠悠的小步, 在卫洵面前走了个来, 收获了一堆夸赞后终于满意。
“晚上我再来找你哦。”
哪吒灵迫及待扇了扇翅膀, 煞有介事道：“哥哥先去看看前面情况。”
困在八臂哪吒城里太久了, 难得能出来一趟, 哪吒灵早想看看外面世界了。即便如此, 之前答应的，要教卫洵本领这件事哪吒灵还记在心中，是尽职尽责。
‘追梦, 你是真过这样的怪物吗？’
等哪吒灵小红鸟飞走后, 卫洵才跟追梦人密聊。刚才看哪吒灵新形象时, 追梦小龙与其说是惊讶, 倒如说是戒备谨慎，这让卫洵好奇。
‘是啊，是会让你精神失常的东西。’
追梦人随道：‘将你熟人的特征，面孔，杂糅成一个怪物, 算是低san值能幻化出来的, 最常的幻象了。’
‘幻化？’
卫洵敏锐捕捉到了追梦人话语中的意思。
‘我掉san看到的幻象，都只是纯粹的幻象而已。’
‘纯粹的幻象？对，你在这个阶段确实是这样。’
追梦人茫然了一下, 反应过来：“等你通过领队考核，就一样了。”
他通过领队考核都快年了，早忘了之前小导游时候遇到的幻象幻是什么样，在丙二五零的话才反应过来。
‘要小心，幻象能杀人，多导游都死于幻象。’
追梦人警告道：‘仅会攻击你，还会攻击你的队友。幻象这种东西，在一些旅程里恐怖。’
卫洵挑眉：‘原来是这样。’
怪得之前追梦人讨论时，说起如何归零，追梦人直接否决了卫洵提出的‘掉san’归零法，而是推崇扎心脏。
‘阳寿镇殡宫……一会等到阳寿镇殡宫，你可能就会看到‘幻象’了。’
卫洵了然：‘魔鬼商人的幻象？’
‘对，他在领队考核过程中，会被旅社判断为‘准领队’导游’’
追梦人用一种教学的吻：‘他如果出了幻象，队都能看到。幻象也有多种，到时候再具体说。’
对资深导游如追梦人而言，幻象这种东西早就怪怪了。
魔鬼商人却神紧绷。
‘我刚才，又看到‘她’了’
魔鬼商人戒备巡视四方，白茫茫大雾仍旧没散，整个纸人送葬队在浓雾中奔跑，从未停下休息，速度倒是比预想中的快。
在是下午五点半，他们就快要到阳寿镇了。
明明目的地越来越近，魔鬼商人的精神却越来越紧绷，就在刚才，他导游旗一重，魔鬼商人下意识抬头去看，却到他导游旗顶端，竟然睡着一个小孩！
这小女孩头发稀疏，颧骨突出，脸色惨白，腹部肿胀，四肢细瘦，像是得了某种怪病。她呼吸分艰难，每一次都要痛苦颤抖。尤其当导游旗晃动的时候，她像是快断一样剧烈抽搐。
那时魔鬼商人简直跟着了魔似的，屏凝神维持导游旗动，出殡队继续奔跑，他反倒是停了下来，一动动。还是周希阳过时他对，提醒了一声，魔鬼商人才如梦中骤然惊醒般猛地神，抬头看去，导游旗顶的小孩竟悄然消失了。
心跳快的像是要跳出胸膛，魔鬼商人一身冷汗，当场就黑寡妇说了。
‘哦，我都忘了，我的小男孩还是个没完成领队考核的baby’
黑寡妇蜘蛛轻笑：‘要怕，放轻松，这只是你的幻象而已’
‘当然——是只能吓人的幻象。如果情况糟糕的话，它能杀了你，也能杀了旅队中所有人。’
虽然黑寡妇如追梦人解释的详细透彻，魔鬼商人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重新飘到前方领路，看了眼自己的san值。
从接近阳寿镇开始，他的san值就一直在掉，在只有35。30是个临界点，在旅社划分中低于30是重度掉san，高于30是中度掉san。
由于领队考核任务的压制，他小翠最高san值只有50，也是中度掉san。因此魔鬼商人只是一直将san值维持着，让自己落入重度掉san的境地就好，珍贵的san道具都省着用。
哪怕刚才，危机感与惊悚恐怖感充斥心脏，魔鬼商人也没有盲目用san道具，毕竟无论如何他都是中度掉san，情况会有变化。
‘幻象什么时候会出来，怎么消失？它会优先攻击谁？’
趁黑寡妇乐意答问题，魔鬼商人紧抓关键问道。
‘你越是想它，它来的越快，你杀了它，它才会消失。也许会先攻击你最讨厌的人，也许会攻击你最爱的人，也许会先杀你，这说准。’
黑寡妇玩味笑道：‘当然，或许它谁都会攻击。它只是存在在这里，思念着你，想看看你，危机时刻甚至会保护你——就像乔治一样，他可真傻。’
黑寡妇蜘蛛抹了抹眼睛，忧伤叹息道：‘是的，他会攻击其他人，只是想看看我而已。只要他在，精神污染就会一直笼罩旅队，让人一个个疯掉。唉，这实在是甜蜜的烦恼，再这样灭队下去，我都快成屠夫导游了。’
‘你知道吗，公爵他联系过我多次，当屠夫实在是太血腥了，一点都美好。’
魔鬼商人得毛骨悚然，冷汗津津！
据说乔治是黑寡妇的亡夫，也是她的禁忌。除她之外任何人只要提起那段往事，都会悄无声息被黑寡妇毒杀。
之前他就觉得奇怪，明明黑寡妇她麾下联盟的导游，走的大多都是控制旅客养猪的路线，东区傀儡师其实差多。黑寡妇的名声在高层旅客中却极差，连带着整个联盟名声都凶，几乎西区屠夫联盟并驾齐驱。
原来是因为这样！
‘您的意思是，只有我才能杀了‘她’？’
想到刚才出在旗杆上的女孩，魔鬼商人有些沉郁。
‘当然——如果你我一样强大，能保护你的幻象的话’
黑寡妇一个大喘，笑道：‘否则有特殊称号的旅客，你同行的导游，都能杀她’
‘你这样说，看来她是你的妹妹，或者女儿？曾你没有保护好她，在再看到，舍得了？’
魔鬼商人没有出声，他刚才在黑寡妇面前暴露的已太多了，他对黑寡妇同样警惕，愿让她窥自己真实的一面。
幻象的事情确实严重，还需要黑寡妇指点。魔鬼商人手里虽然有千家纸纸浆之类的精神污染物，能强制干扰黑寡妇意识降临的，用这个当于撕破脸皮。
因此魔鬼商人身去找小翠——小翠在一起，黑寡妇的注意力总会放到追梦人身上，会再关注他。
“小翠，你在还好吗？”
“魔鬼商人，怎么了？”
这边卫洵从旅社那边采购了一大批治愈类药物，统统吃下去后总算是能再坐起来了。
“马上就快到阳寿镇了，阴军们还没追来，你说这雾到晚上会会散？”
魔鬼商人问道。
这一路上阴军自始至终都没追来，靠浓雾的功劳。
“肯定会散。”
魔鬼商人怎么会突然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会真追梦预料的一样，幻象出来了？
卫洵边想着边道：“水汽太重，雨一直停。”
从出城到在一直在下雨，雾也淡了少。从原本伸手五指的浓雾，变到在差多能看清前方米的大雾。
照这样下去，今晚雾绝对会散。
按理说趁雾还没完散，到达阳寿镇后停歇，连夜上小汤山去阳寿镇殡宫才最合理，淋雨这么时间，就连郁慧身上也被淋得湿漉漉的，别说纸人们。
虽然这只是普通的雨水，纸人们体内又有亡灵撑着，至于被大雨烂。也软了少，攻击力下降。最要紧的是，这种雨天还继续的话，棺材上糊的纸恐怕就要被浇透滑落了。
必须找个地方歇脚才行。
何况自己还出了幻象……目前还清楚她会造成怎样的危害，魔鬼商人也倾向于找地方歇脚。而且到了阳寿镇殡宫……他的考核任务就要开始了。
在这之前，调整一下也是必须的。
个导游协商好后，旅客们也没有异议。一行人再次加快脚步，终于在傍晚五点五分的时候到达了阳寿镇。
“阳寿镇北临小汤山，环境优美，据说这里的村民常泡温泉，各个身体健康，是远近闻名的寿镇。”
“知为何，在某一天，阳寿镇村民们集体搬迁，走的匆忙极了，逃跑般离开了这座小镇。政府也没有再迁人来，甚至将这边化为禁区，阳寿镇就此日渐荒芜。”
出阳寿镇的小路今已满了荒草，四下里唯有雨声淅沥。魔鬼商人带队在前面讲解，卫洵骑着白狐在后方压阵。正如他预料的，雾逐渐褪去，到在已能看清周围景象。
卫洵往远方眺望，忽略了某只偷摸着跟过来，被雨淋得分狼狈的黑猫，看向八臂哪吒城方向。林中小路隐隐绰绰有大片阴影，那是追赶上来的阴军。
阴军却像是‘驻扎’在那里一样，没有再向前一步，这让卫洵是在意。
要么他们算在深夜实力最强时发起攻，要么就是这阳寿镇中，有什么让阴差阴军都忌惮的东西。
“……近些年来，阳寿镇才将将解封，却也没人对这座废镇做任何处理。渐渐地，这里倒是变成了国内外探灵爱好者，主播等人的探险乐园。说有人曾在这里到过富丽堂皇的高宅大院，有人曾到过咿呀戏曲声，也有人曾遇到过山民问路，擦肩而过时才发对方竟然是张皮影。”
天色深沉，雨声中魔鬼商人的声音都变得飘忽定，惊悚诡异起来：
“这也是有原因的，传小汤山风景秀美，有诸多天然温泉，在过去曾是皇帝行宫。据说有位皇帝极喜爱戏剧，皮影等民间艺术，每次来小汤山时都会召集几个戏班子来欣赏。”
“有那些乡野闻名的戏班想要一跃飞天，献艺给帝王的，也有太监大臣想要投皇帝所好，双方一拍即合，新来的戏班就会被暂时安排在阳寿镇。”
“我们今天要住的这家‘德庆班民宿’，便是取名于一个传奇皮影戏班。这戏班崛起于乡野，却以独门皮影戏受到皇帝的喜爱。说那位皇帝大行时，德庆班是他临终前唯一点名，要一同殉葬……”
“以皮影元素为特色，为您还原传说中那最受皇帝喜爱的德庆班。”
话音落定，出殡队走到了一栋古色古香的建筑物前。仿古的大门开着，旁竟是各立着一个与人同高的皮影人。从门向内看去，能到这民宿是仿四合院的建筑，在天井中专门设有一处‘戏台’。
是想象中的荒废同，这德庆班民宿的门，竟然有几个着装的年轻人正在拍照，甚至还有人拿着手机在直播！
“乖孙们，看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德庆班。”
直播的那人年纪轻轻，一头杀马特红毛难掩俊美，带着黑皮手套，脚踏黑靴，却是开称爷，一股指点江山的豪：“爷爷今天就带你们识识……卧槽！”
这几人被出殡队前的纸人纸马，纸幡花圈吓了一跳。直播的那个人是飞快关了手机，歉意道：“抱歉啊，没注意到你们这边……放心，我都没拍上。那什么，要你看，我买点纸钱黄纸花圈啥的赔礼？”
“必了。”
周希阳推辞，那人也没多纠缠，歉意笑了笑后就退到旁边，让送葬队先住。
魔鬼商人走过时看了他一眼，那人也冲他笑了笑，却笑得魔鬼商人满心寒意。
这纸人纸马们分明是自己走去的，这些人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旅程专设的住宿点，怎么可能会有普通人来住宿！
除非——这些人，并是真正的人。
而是知道什么东西的‘非人’
难道阴军阴差们肯入阳寿镇，是因为‘他们’？
想到这魔鬼商人了个寒噤，那些人的善微笑在他心中顿时变得凶神恶煞了起来。
卫洵天狐一直在后面，倒是没到前面的纠纷。
等送殡队去后，走在后边的卫洵也看到了那些有礼貌，还等在门边的‘人们’。
总共有四人，大致分为三波，其中一对疑似情侣的男女，一个‘主播’，一个面色阴郁的瘦高背包客。
当天狐驮着卫洵走近时，这四人竟同时脸色骤变，齐齐退了三大步！
“看，快看，孙子们，那是真祖爷爷！一眼都是你们的福！”
等到卫洵天狐过去后，那年轻俊美主播猛舒一，偷偷拿出手机来，对着郁慧的影子猛拍。
“什么？为什么拍身子？嘿你个狐孙，祖爷爷的身子是你能瞎看的吗！让你看个影子已是八百辈子的福了！”
远处的瘦高阴郁背包客捂住眼睛，等卫洵走远后才终于放下手，他仍应激般流了多眼泪，瞳仁骤缩，如蛇眸一样。
“太刺眼了。”
他喃喃道，心有余悸嘶声。
“竟是三昧真火……果然，灵参要成，各路祖宗们都出来了。”
那对情侣般的男女在窃窃私语：“我嗅着……那位像是天狐，息虚浮，恐怕受了小的伤，实力损耗多。”
男人贪婪垂涎吸溜了一下水，桀桀笑道：“哪怕夺到灵参，天狐内丹也是大补。”
“止呢，你看到那具棺材了没有？那里面的味，才是真的诱人……”
暗潮汹涌间，他们走了德庆班民宿。过了一会，又有只湿淋淋的黑猫狗狗祟祟，溜达了过来，在民宿门摇身一变，变成了个少年。
“好浓的妖。”
梅恪尔眉心紧锁，仔细嗅了嗅，若有所思。
“阴差阴军们被拦在了阳寿镇外，无法入镇，怪得……”
前面说到旅社将旅客们分成了个阵营，妖怪这边梅恪尔在明，奥古斯都在暗，破坏出殡，夺走芷爷爷的‘尸体’就算成功。
这样一来阴差阴军们也算是他们的助力，成功性本来低。奈何梅恪尔奥古斯都都在磨洋工，导致任务没有半点展。
旅社当然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局面，除了完成任务就会受到应惩罚外，还在景点设置了对应阵营的角色。
就如门那四只精怪，还有多的，早‘入住’德庆班民宿的精怪。
这些精怪倒是旅社npc，也是旅社员工，他们只是恰好在这个日期汇聚到阳寿镇来，而旅程时间又卡在这个节点而已。
“好浓的生，这德庆班民宿里到底有什么？”
梅恪尔嘀咕，随后垮了张脸来。
“唉，还得架争地盘才行。”
能再消极怠工了，哪怕攻击旅客们，起码也得发展‘势力’才行。梅恪尔唉声叹拿出一桶油漆，略想了想后他晃动油漆桶，开盖后里面时一片灰黑褐间的粘稠油漆，散发出刺鼻的油漆味。
梅恪尔被熏得当场了一连串喷嚏，泪眼汪汪变成黑猫，跳了油漆桶中。
等几秒后他再跳出来，已变成了只看起来就能的狸花猫，一顶胯，甩出三条尾巴来后，梅恪尔大摇大摆走了德庆班民宿。
“情况对劲。”
安置好送葬队纸人们，将几张桌子推到一起，小心将棺木搁桌子上后，旅客们在放棺材的这一屋会合，各个脸色严肃。出殡过程中，未到殡宫，棺木可落地，周希阳算彻夜守在房间里。
原本只以为是借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就抬棺上小汤山，在看来情况并简单。
“阳寿镇这个名字，绝对有其中深意。”
半命道人若有所思，拍了拍躁动的红僵：“这镇子中生旺盛。”
“旺盛到阴差阴军敢入的地步，那就非常可思议了。”
周希阳低声道，半命道人对了个眼神。
“难道这村子里有什么生命之泉之类的玩意？”
奥古斯都活动肩膀，扛了一天的棺材，各种大事都没他参与的分，可把他给憋坏了。在到讨论就直接加入来，哪怕讨论者讨厌的半命道人他都介意。
“那可是好东西，之前我在希腊迷宫里得了瓶金羊羔的奶，生命力也特别多，我扔了颗种子去，这种子竟然发芽了——”
“太变态了。”
半命道人痛心疾首，在周希阳身边小声哔哔：“让羔崽子产奶，啧啧。”
奥古斯都：？？？
“这里是西方，没有金羊羔，也没有生命之泉。”
在奥古斯都反应过来前，周希阳岔开话题：“我们东方有东方的特色。”
这么多精怪汇聚而来，那强大生命力的源头，会是什么？
* *
“灵参成精？”
另一边，卫洵郁慧走向供给导游休息的房间。
“对，我闻到了浓的参味。”
郁慧道，却是陷入沉思，仿佛在思考什么。卫洵扰他，而是头看向魔鬼商人。这次魔鬼商人来的慢了，卫洵等了一刻钟，才看到魔鬼商人的影子。
魔鬼商人却是心在焉，脸色煞白，就在刚才，那小女孩般的幻象又出了！她痛苦昏睡着，将醒非醒，魔鬼商人又陷入那种轻手轻脚，愿吵醒她的境地。这次黑寡妇没有叫醒他，等魔鬼商人自行醒来时，已过了分钟了！
这让他着实有些烦恼。
“小翠，你说这次——”
魔鬼商人身飘到白狐旁边，提起精神刚要招呼，就小翠身边飞落了一只戴面具着人脸触手尾巴的诡异斑点红鸟。
看到的瞬间红鸟消失在小翠身边，魔鬼商人头皮发麻，心脏狂跳！
这是什么玩意？！难道小翠也出幻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