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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审判(五)

多恩年少时。

有一晚,这个小家伙从自己的铺位上醒来,发现自己的父母并不在帐篷之中。

于是他迷迷糊糊地要往帐篷外走,正看见多恩的父亲醉酒之后呕吐不止,而多恩的母亲则轻抚丈夫的背部。

“凭什么?凭什么!”父亲咒骂着,“我为元素使者做了那么多,为什么继任者是穆多!他只有二十几岁而已!”

“好了,好了,别那么不甘心。”母亲劝解道。

“我就是不甘心!穆多一个愣头青他懂个屁!元素使者的一砖一瓦都是我和我的先祖打下来的!”父亲的怒吼声惊动了周围帐篷的族人们。

“你小些声音……”母亲赶紧说。

“我凭什么小些声音?!我就是要让你们这群冥顽不灵的人听见,我也姓巨石之拳!为什么大贤者的位置不留给我!”父亲越发癫狂。

“父亲!”多恩开了口,关切地呼唤着父亲。

他的父亲把头扭过来,看见了自己孩子正紧张地看着他。

“啊!!!”父亲的眼睛瞪圆了,他才意识到自己丑态被自己的儿子看到了。

然后他发疯似地要逃离儿子的视线,他拨开围观起来的人群,然后这一夜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睡了过去。

父亲因为不甘大贤者的位置留给了年轻的穆多这件事而丑态百出。在其后的日子里,族人们虽然对多恩一家依旧如故,但是多恩的父亲却被这种关切所深深打击着,无论如何,他都不肯面对自己的氏族、家人和元素使者。

他每天都泡在酒坛子里,不听任何人的劝导,甚至打骂妻子,之后被元素使者除名。最终在某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多恩的父亲因长期饮酒而去世。

而多恩的母亲也因心力交瘁,从此以后百病缠身。

而在多恩父亲的葬礼上,多恩第一次遇到了穆多,也就是即将收养多恩的叔叔。

葬礼在一个同样是阳光明媚的下午举行,多恩的父亲此时遗容十分威严——可他现在却被安置在一堆柴垛上,等待一把火焰的洗礼。

一众牛头人站着默哀,他们围成半圈,等待着多恩,长子扔下火焰。

多恩的手中拿着还没燃烧起来的火把。

“太可怜了,他才不到十岁。”一些人说。

“可这是规矩。”另一些人说。

多恩本想寻求母亲的帮助,可是母亲实在虚弱得不能参加葬礼。

他只是个小孩,他刚刚弄清楚了什么是死亡,却仍旧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在此地,把自己深爱的人在尘世的记忆全都抹去。

这时,一只手夺走了多恩手中的火把。

多恩仰头看了看,是穆多。

穆多面色凝重地看了一眼多恩,然后那火把燃烧起来。

接着穆多什么也没说,就把火把扔进柴垛。

柴垛和多恩的父亲随即燃烧起来。

“这不符规矩啊……”有人小声嘀咕。

穆多把多恩抱起来,面向众人。

“规矩教会了我们传承,前人的牺牲造就了今人的伟业,明白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今天我们要教给这个孩子的就是这个道理!从此以后,我穆多·巨石之拳,将不婚不娶,不孕育自己的子女,专心培养这个孩子为我的继任者,元素使者的继任者——或许我会失败,他不够格,那样,我会悔恨不已——但在此前,元素使者的继任者在我眼里只有这一个!”穆多的一席话,让众人颇为震惊。

穆多不理会众人,转身面对火焰。

逐渐地,关于的父亲的一切都成为了灰烬,这些灰烬飘散在空中,然后又逐渐消失。

“孩子,告诉我,你今天学会了什么?”穆多问。

“前人的牺牲造就了今人的伟业。”多恩说。

“如此往复,如此传承。”穆多继续教他。

“如此往复,如此传承。”多恩说。

当麦洛夫等人从藏经阁中走出来的时候,他们的视野好像更开阔了,不知怎的,整个天尊祠在他们眼中都感觉广阔起来,完全没有刚进入时,拘束的感觉。

此时更奇异的是,天已经黑了,而明明麦洛夫他们感觉时间才过了一小会。

木乙不知从哪里出现,把他们身后的藏经阁门关上。

“诸位,天已经不早了,师傅的意思是留诸位在此住上一夜,至于晚饭,前堂已经备好了。”木乙说。

“我们的头儿怎么说?”麦洛夫问。

“祖大人已经在前堂了,我为诸位领路。”木乙说。

麦洛夫等人耸耸肩,跟着木乙便来到前堂。

觉冬大师没有与众人共进晚餐,这是修行之一,因此作为觉冬的弟子,木乙和旭雯也没有上桌吃饭。

木乙在前堂询问着有没有什么要帮的,随后就又冲到了茅厕——没错,药效很猛,并且时不时地发作着。

“所以,觉冬大师解决你心中的困惑了么?”祖问索尼娅。

索尼娅摇摇头,然后又反方向摇摇头,“解决了又好像没解决——不过觉冬大师给了我和艾席恩一人一条项链。”

“啊?还有东西收?”查理眼睛亮起来。

这时索尼娅把项链从领口中掏出来,那是一条银色的链子拴着的六边形金属块,从质感上摸不出是什么金属,上面刻着非常细小的玉人符号,远远一看,像一把锁头。

“哇,觉冬大师看来很喜欢你们呢。”麦洛夫说。

祖刚想说什么。

“你放心,头儿,我有好好谢谢觉冬大师。”索尼娅说。

祖转头扭向艾席恩。

艾席恩点点头,“是真的。索尼娅好好感谢了觉冬大师。”

接下来,众人又感叹着觉冬大师的热情和智慧好一会。

而这些对话,都被门外的木乙所偷听。

另一方面。

穆多只身来到了艾佳尔所在的驿馆。

艾佳尔虽然还能随意走动,只是时刻被监视,但是她整天整天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

穆多进了屋,找了把椅子坐下。

“抱歉。”穆多低下了头。

“我们总得为自己的信仰付出一些代价——这是我父亲常说的。”艾佳尔说。

“可是你父亲没提过我们所付出的会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吧?”穆多说。

“穆多,我知道你很痛苦,就像我一样。你失去的是卡肯,我失去的是坎达。”艾佳尔说。

“我一直没问出来,为什么他们要背叛我们。”穆多说。

“或许你不该问。”艾佳尔说。

“什么意思?”穆多问。

“我们一直在和黑暗萨满战斗,我们需要理解黑暗萨满的想法么?他们是邪恶的一方,我们是正义的一方,仅此而已——我知道你还在纠结于为什么他们会叛变、堕落,但是我想说的是,眼下的问题不是问你的敌人想要什么,而是问出敌人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我们好阻止他们……”艾佳尔说。

多恩沉吟良久,“你从未痛苦?”

“我的痛苦不比你少……大贤者,可是最亲近的人不光骗了你一个,还有整个元素使者,我们需要做的,还要更多……”艾佳尔面露苦涩。

“艾佳尔……”穆多有些被打动,随后他整理好心情,“明天的会议,你也来吧。”

说完,穆多起身就要走。

“穆多,我不怪你。换做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艾佳尔说。

穆多站了一会,然后离开了艾佳尔的房间。

在四相府的港口,各国使节的船只都快靠岸了——明天,将会有一场轰动世界的会议被召开,而此时的烈焰小队,还不知道明天所要面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