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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鞘刀(二)

泰矢一向对老者敬爱有加,所以在老人答应他可以在酒馆里投宿时,他连连鞠躬。其实对于老人来说,泰矢大概是个害怕碰上庄内无赖的聪明人,所以借宿于破旧的酒馆,便变得合理起来。

期间,多恩反复提醒泰矢,“这个时间可以利用在现阶段的任务上”所以不必留宿过久——但泰矢在桌子上的临时铺盖的草席一翻身,便不再理会多恩。

次日天明,泰矢被街上的哭声吵醒。

他和老人一同打开门扉,来到街上,那踱步的女子怀中正抱着昨天那个青年的半身,那青年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也涂满了自己的鲜血,他的胸口上插着自己携带的刀,那刀刃历经恶战之后成了残缺不堪的锯齿状,而它的刀鞘则不翼而飞,想必是做工精细让恶贼们夺了去。

女子哭声倒不是嚎啕,而是幽幽的涕泪,那声音活像是猫头鹰的鸣啼。

“怎么啦?院子?!这个青年是被戟鬼……”老人知道女子的名字,院子。

院子摇摇头,“他是认错了戟鬼和丧鼓的人,然后被丧鼓剑的儿子给杀了——我就不应该让他去送死,他是那么小,就主动来帮助我……我一时昏了头,害死了他!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泰矢此时也得以近距离观察到院子的面容,干净——纯洁无瑕——美。

院子这时含着眼泪抬起头看了眼泰矢,泰矢便把目光移动到青年的刀上。

那刀尖切碎了青年的胸口、玉和肺,皮肉、碎玉和鲜血都被翻出来一点。

泰矢这时一把握住刀,然后抽了出来。

“你这家伙!”老人突然发怒,“难道你要把死人的东西据为己有么?!”

泰矢摇摇头,“老人家,我住在你这里,还没给住宿钱,我就用这把刀……”

老人马上打断,“我可不要你抢来的东西结账,你快滚出我的酒馆!”

“我要用这把刀作本,去丧鼓的赌场赢出店钱来!”泰矢说。

院子一听,马上在地上对泰矢连连磕头,“这位大人!如果您武艺高强的话,我希望您能给这位青年报仇!事成之后,我什么都答应你!”

“那你的仇呢?”泰矢问,“难不成再说一遍‘什么都答应你’吗?”

院子还有话要说,泰矢却带着那把没有鞘的刀,转身走向了招牌最夸张的赌场。

泰矢一进赌场,里面乌烟瘴气的氛围就扑了上来。这个赌场里,所有人都席地而坐,在一张张又油腻又脏兮兮的草席上,赌徒们玩着各式的游戏,在光秃秃的手臂挥舞中,声音此起彼伏,无时不刻都在告诫泰矢,这里是下三滥聚集的地界。

泰矢走向了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赌单双前,他和那冰凉的刀,顺利地就挤到众人前。

为首光着膀子满是山茶文身的荷官,一看泰矢这幅生面孔,便给周围的赌徒们使了个颜色,那些赌徒们自然都是本地的无赖,也都是丧鼓的手下,他们与泰矢拉开些距离,却又把泰矢团团包围。

“你不是本地人。”荷官说道。

“你们只做本地人的买卖?”泰矢问。

“来这里的旅人本来就少,要是杀他个血本无归,我怕庄里名胜有损。”荷官说。

“那就请你手下留情,我还想多玩几局呢!”泰矢笑着说。

荷官这时也笑了,然后他瞬间用手指着泰矢反手提着的破刀,“你这把刀没有刀鞘!你想随时闹起来么?!”

“我这把刀没有刀鞘,因为我之前运气不好,把刀鞘给输了。”泰矢又环顾周围那些地痞凶狠的神情,然后把破刀扔到草席上,随手又扔了几个钱,“这就是我全部赌本了。”

荷官再没说什么,摇起筛盅,随后突然扣在草席上,发出“啪”的一声。

周围的赌徒纷纷喊“大”或“小”。

荷官抬头瞅瞅泰矢,周围赌徒也瞅瞅泰矢。

泰矢谁也没瞅,眼睛盯准了筛盅。

“小。”多恩对泰矢说,只有泰矢能听见多恩的话。

“小,全押。”泰矢说。

荷官一开筛盅,“一三,小!”

之后,泰矢又玩了十二三把,回回全押,都能赌中。

周围那些赌徒与荷官心里都有一股火快压不住了。

而在暗处,这间赌场的主人,丧鼓剑之子,丧鼓传正与赌场的一个管事人一边看着泰矢赢钱,一边交谈着。

“这家伙不是魔法师?”丧鼓传问,眼睛瞪得很圆。

“少主,不太可能,如果是魔法师,过赌场门槛的时候,咱们的人就能知道。”管事人回。

“那有没有可能是萨满?”丧鼓传又问。

“那也不太可能,那个筛盅的材料是和斜动仪一样的,萨满作弊的话,筛盅就出声了。”管事人又回。

“诶!”丧鼓传发出狠动静,“你叫荷官做做手脚!”

管事人连连点头,然后跑到了荷官身边,对着他的耳朵把少主的命令说出来。

泰矢看一眼,也没多理会,就忙着把草席上的散钱都拢到自己身边。

“泰矢,他们要耍诈了。”多恩说。

荷官摇起筛盅——落地,“请下注!”

“不玩了!”泰矢站起了身。

霎时间,所有的无赖都绷不住了,他们冲着泰矢猛扑过去。

“愤怒也有理智高低,一群气急败坏的赌徒又能聪明到哪里去呢?”多恩嘲讽着。

那些无赖叠罗汉似的想要把泰矢压制住,可是泰矢却早就钻出来,然后给了荷官一拳,拿起了草席上的破刀。

“你们这帮废物!抄家伙啊!”要不是丧鼓传的吼声,那群无赖还以为把泰矢压制住了。

他们各自找来刀、棍棒、锤子等武器。

而泰矢只是当着那群无赖的面,把刀一转,刀背对准了他们。

“小瞧我们嘛?!”一个拿着大锤的无赖骂着,然后抡起大锤,就冲泰矢脑门砸去。

泰矢用刀背一甩,正打在无赖的两只手腕,那大锤也落了下去,砸在他的身后。

四面八方的无赖都抄着家伙向泰矢杀了过来,但泰矢仅仅按部就班一样地使用着自己的技巧,就把无赖们都打趴下了。剩下的无赖还有很多,但是都不敢再围上去。

“怎么?刀背你们也害怕?”泰矢笑着。

那些无赖的怒火又把智慧压下去,他们又要上前——却被丧鼓传喝止。

“武士!”丧鼓传笑嘻嘻地走到泰矢面前,“谢谢您的手下留情。”

“我没必要杀人,我只会跟妨碍我拿钱的人亮出刀刃。”泰矢说。

“原来如此。”丧鼓传点点头,“你们都退下!”

随后,无赖们一个搀扶一个都退下了。

“武士用的是哪一流派的剑术?”丧鼓传问。

“瞎猫流。”泰矢随口一说。

“哦?武士这是在自谦吗?”丧鼓传笑着问。

“自谦与否,怎么都无所谓,我现在要捧走地上属于我的钱,你们尽管偷袭我——到时候我这只瞎猫可就不知道是刀背还是刀刃了。”说着泰矢弯腰去捡地上的钱。

几个赌场里的管事人倒是咬着牙想上去教训泰矢,但是丧鼓传用凶恶的眼神扫了他们一样,便无人敢动了。

等到泰矢用自己的衣服包裹住所有的钱后,他头也不回,说了句“这就走咯。”

“武士,且慢!既然你为了钱可以使用刀刃,那我这有笔买卖,你有兴趣么?”丧鼓传伸出一只手喊道。

泰矢背对着丧鼓传,他先是一笑,然后才回头,“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