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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圣石(六)

冥想之地发来了问候,“蛛魔……”

阿魁丝娜没时间去思考元素本源的问候是否符合礼节之类的事情,她现在急于找到解救队友们的方法。

“伟大的……”阿魁丝娜的礼节却没忘记。

“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蛛魔。”在漆黑之中,那声音说道。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恳请元素本源给我启示,让我的队友脱离险境。”阿魁丝娜说道。

“这并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蛛魔。”那声音继续说道。

“看样子你(们)还是有办法咯?”阿魁丝娜很敏锐。

“放肆。”那声音包含着凡人能够想象到的所有轻蔑。

“请宽恕我,作为元素的追随者,我一直想要探寻的是真正的指挥与启迪,但今天似乎元素本源对我的队友们有着更深远的安排?”阿魁丝娜深吸一口气,“我可没看出来!元素本源的确是指挥超群的存在,但在我眼里,更多的时候,只是一团喜欢撒娇的劣童。”

“放肆!”元素本源的声音大了起来。

“如果你不够智慧,我也就当做耳边风了;如果你足够智慧,相信你一定迫不及待地准备给我答案。”阿魁丝娜说。

接着,黑暗沉寂了好一会。

“哈哈哈哈!”此时元素本源的声音变得如此轻快。

阿魁丝娜一瞬间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真没想到,宁泉小队里的家伙都这么有趣。”突然,从黑暗之中,坎达的身躯显现出来。

阿魁丝娜懵了,但随即她又摆出了干架的姿态。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坎达笑着说。

“刚刚……你在假扮元素本源?!”阿魁丝娜问道。

“蛛魔,准确地说,是你被我带进了我的领域。”坎达说。

“你的领域?这怎么可能?!”阿魁丝娜发出讶异的声音。

“这有什么不可能?每有一个元素的追随者,就会存在一块属于他自己的冥想之地。”坎达说。

“我是说……”阿魁丝娜的声音先是高起来,然后又降下去,“我怎么会被你带进了你的冥想之地……”

“要我给你提醒么?这一切稀奇古怪的源头?”坎达的眼睛里有着些许期待的目光。

阿魁丝娜沉吟起来,她再说一些蛛魔的语言,细细碎碎,语速飞快。

“圣石。”阿魁丝娜最终总结道。

“不愧是所有元素之力都精通的蛛魔,我以前就听说过你的故事。”坎达拍起手来。

“我也听说过你的故事,黑泉。”阿魁丝娜说,“看来我跌入了你的陷阱,所以我不会被你轻易放走了,你不妨告诉我你的目的和我的队友接下来的命运吧。”

“那么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呢?”坎达问。

“我说过,我听说过你的故事——事实上我对每一个有记载的元素使者叛徒都做过一些调查,对于你这种‘出身不明,需要矫正天生畸形的元素力量,幽默,宽容,心思缜密的孤儿’,自大偏执是你的本能,善于表演是你的习惯,至于毫不厌烦地用自己扭曲的思想来说服别人,几乎是你的人生的一部分了。”阿魁丝娜毫不留情地说。

坎达双拳握紧,待在原地,身体颤抖着,半天,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蛛魔!”

第二段记忆区。

库恩跟随着坎达进入了艾佳尔办公的房间。

尽管库恩从前来过这里数次,在艾佳尔和坎达背叛元素使者后,库恩也会想过无数次这样的谈话场景——但现在,是史无前例的,这是一段更离奇更诡异的记忆,对库恩来说,甚至是一段新未来。

艾佳尔和坎达眼神有一次交接,然后二人都看着库恩。

打搅你们的秘密会谈了吧——库恩这样想到。

坎达此时抱起了肩膀,往日轻松的笑容逐渐失去,替换而来的是一脸严肃。

艾佳尔平日虽然轻声细语,但此刻一言不发的样子绝对谈不上温柔。

库恩心里有些慌张,随后说了一句,“怎么了,难道我上进一些来听任务规划,很过分么?”

坎达一瞬间绷不住了,他一边无声地大笑,一边就手敲击桌面。

艾佳尔则依旧面无表情。

冷静点,这只是一段记忆——库恩现在紧张地要命。

“你笑什么?!”库恩假装平日的愤怒。

“库恩,库恩,库恩……”坎达渐渐收起笑容,“你知道么,很长一段时间里,迷宫行者都能先我们一步,这让我和艾佳尔都很头疼——他们怎么就那么机敏?那么迅速?对此,我们有一个看法……”

“什么看法?!”库恩立刻问。

坎达此时把脸凑近库恩的耳边,“叛徒。”

库恩怔住了。

这显然是一段从未发生的记忆——但艾佳尔和坎达的背叛显然是一个事实——这次谈话的气氛显然就是在逼迫库恩——库恩十分清楚的是事态如果继续在他无法假装一无所知下去就一定会演变成一场血腥的死亡,库恩的死亡——而库恩不清楚的是假使他在这段记忆中死亡,是不是意味着他就真的死了呢?

“不会吧!”库恩先是轻微摇摇头,“是谁?!”随后他又鲁莽地问。

坎达把身体往后,靠在了桌子边上,桌子另一头的艾佳尔眼睛里的杀气正准备喷薄而出。

库恩接着摇起头来,由慢至快,“队长!你不能因为我之前和那个莱奥女人(索尼娅)在磐石堡里干了一架,就怀疑我吧?!我可是每次都在队伍最前头!我知道我自己有时候因为莽撞而让任务变得棘手起来——可这恰恰不是能说明我的智商根本不足以欺骗别人嘛!”

屋子里的空气这时变得湿冷起来,库恩有么一下,因为寒冷而激灵一下。

“别介意,屋子里的气氛太燥热了,我撒了把水,降降温。”艾佳尔说。

“坎达!”库恩呼喊道。

坎达这时笑了一下,“啊?”

“我的后背难道一直交给怀疑我的家伙了吗?!”库恩这时骂了起来,“我难道在你们眼里只是一个肮脏的只配忍受冷空气的叛徒么?!”

坎达此时刚要开口,库恩却又继续说了下去。

“麋鹿堡一战,我退缩了。”库恩的声音低沉下来,“我那个时候,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能否继续做一个萨满?能否继续成为你们的队友?能否继续直起你所说的后背?我一直在怀疑自己。我甚至去通过和那个莱奥女人打了一架来寻找我的勇气!假使我是一个叛徒,好!那我……我自己的这些可悲的地方,难道就会让我成为一个合格的叛徒么?!我他妈连我自己的勇气都找不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价值?你们要是还怀疑我是一个叛徒,那你们就把我冻死吧!”

库恩接着流下了眼泪——同时,他也在等待着事情的下一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