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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第一百一十二章

宋师竹和封恒出了冯氏的正院外, 便看到一轮明月高挂在天际。

耳边蝉鸣阵阵,院子里的荷塘飘来一阵荷香,宋师竹满心愉悦地看着两人在月光下被拉得长长的身影, 突然觉出一丝岁月静好的味道。

封恒看着宋师竹弯弯的眉眼,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

宋师竹确实高兴极了,以前二叔二婶虽然日子过得还好, 但一家子身上总能觉出一点背着包袱的沉重,而今才算是轻松下来。

刚才晚膳时饭桌上的气氛十分惬意, 宋文朔脸上松泛, 冯氏看向众人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温度,宋二郎见着母亲情绪外露, 也是喜形于色。

瞧着众人如此, 宋师竹同样高兴,她掰着手指数了数进京的日子, 深深觉得自己这五日过得真是跌宕起伏。

经了一趟叛乱戒严,进了一回皇宫,还顺带围观了一下他们家诸多悲剧来源的大驸马,带回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敌人里忧外患,不仅身边有一个随时想要坑他们一把的冯族长, 面前还有一个更强大的章太后虎视眈眈就想抓他们的小辫子——同盟军这么强大,他们宋家的危险无疑被降低了许多。

一直高悬在二房头顶上的定时/炸/弓单终于被拆了下来, 哪怕章太后打算用她在李家船上的功劳相抵,宋师竹觉得也是值得的。

想着今日仁安宫中太后耍弄大驸马时的威严肆意,宋师竹十分庆幸自家和大驸马的仇怨过了明路, 就连勋贵皇亲在章太后面前都讨不着好,宋氏一族小胳膊小腿的,对上太后无异于以卵击石。

各种想法在宋师竹脑瓜子里晃荡了好久,直到察觉到周围异常的安静,她才发现自己冷落了封恒。

两人视线相触,宋师竹心里突然生起一丝感激。

他们这一行最大的功劳基本上都耗在了这件事上,宋师竹一想起这件事,就觉得有些对不起封恒。李老太太和章太后的另眼相看有多珍贵,无人不知,可是从头到尾,封恒却连一句反对都没有过。

封恒一眼便看出了宋师竹的情绪,他停住脚步,替她理了理被风吹起的鬓发,接着便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如愿以偿地看着妻子脸蛋发红地瞪了他一眼。

封恒被她这种略带亲昵的羞恼的眼神弄得心里痒痒,忍不住摩挲着她挂在他臂间的指尖。

宋师竹立刻把手缩了回去,又小小瞪了他一下,这厮一点儿都不顾忌还在外头,居然跟她说要是觉得歉疚,有一晚上的时间让她献殷勤——

这种带色的话要是被经过的下人听到了,她明日就不用出门了。

封恒看着她的表情,又笑了一声,他向来不觉着他得靠着妻子的帮助才能往上爬。更何况,若不是有宋师竹能力在前,他最有可能的结果是和李家人一块葬身江底。说到底,他不过是沾了妻子的光才能活命,宋师竹想用船上的功劳交换太后的人情,封恒自问没什么好介意的。

更何况,他计较的一直另有其事。封恒深意满满地看了妻子一眼,宋师竹还以为那深意是说的刚才那件事,便掩饰地清了清喉咙。

屋里头,留守的秦嬷嬷早就准备好了热水。

昏黄的烛火下,宋师竹在封恒戏谑的目光中昂首挺胸进净室沐浴了。做了一年的夫妻,没羞没躁的事做得不少了,再尴尬也不会尴尬到哪里去。

谁知道随后封恒卸了腰带和衣裳,居然也跟着进来了。

被人由后抱住腰侧,宋师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这回是看明白了,封恒不知道哪里来的好兴致,居然想要换个地点。

宋师竹突然就有些口干舌燥,带着水汽的室内散发着一股旖/旎的气息,叫她心里也生出一丝这样也不错的新奇体验。不过只两刻钟,宋师竹就后悔了。这澡洗了跟没洗一样,身上都分不清是汗水还是热水。

封恒看着宋氏竹犹带媚意的控诉目光,也有些不满,越是激动,便越觉出地点的限制,浴桶实在小,手脚都放不开。他啄着她的后颈,不舍地叹息道:“后儿搬家后,你让人去买个大点的浴桶。”

“你自己去买。”宋师竹瞪他一眼,长得人模狗样的,说出来的是人话吗。

封恒却是低头在她耳边笑了一声,热濡的鼻息弄得她头皮发麻,让她脸上突然发烫起来。

封恒却不知道宋师竹心里在想什么,唇贴着她的耳廓,继续戏谑道:“换个大点的,以后也不会伤着你。”

宋师竹实在不想继续这种羞耻的话题,便转过头堵住他的唇。

待到躺在榻上时,宋师竹还十分庆幸净室内剩下的热水够他们再冲洗一回,否则要是让人再抬热水进来,她就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封恒被宋师竹指挥着收拾完净室后,一出来就看到她满脸迷糊想要会周公的架势。

封恒顿了一下,前日觉察出妻子对自己不够火热后,他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今日宋家二房的事情有了解决的苗头,封恒本来是打算跟妻子来一回秉烛长谈的。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她困成这样。

妻子已经忍不住要跟周公相会,封恒心中无奈,也不舍得再折腾她。

烛火明暗闪烁,屋里残留着一丝缠绵过后的甜蜜,可宋师竹疲累到极致,浑身软得像泥,觉察到封恒也跟着躺下了,下意识地滚到他怀里,封恒伸手把她搂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夏夜凉风徐徐吹来,过了一会儿,就连蝉鸣也渐渐息了。

第二日一早睁开眼睛,宋师竹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果然运动过后再睡觉就是好眠。她舒服地长出一口气,抬眼便看到醒了不知多久,目光灼灼看着她的封恒。

妻子一看到他嘴角便翘起来,封恒脸上不由得也带上一抹笑意,微微低头想要碰她的唇,猝不及防地便被一把推开。

宋师竹动手之后,立刻就感受到封恒身上传来的抑郁之情,她眨巴眨巴眼睛,抬起脑袋在他下巴亲了一口,姿态亲昵地挂在他胸前,好笑道:“等梳洗之后再说。”

先前在琼州府时,一大早也难免有擦枪走火的时候,可当时封恒早上要忙着念书上学,说起来他们还真没有在早上亲热的经验。

封恒那点怨念立刻就被安抚住了。他脸色松了几许,过了一会儿才咳了一声,带着些不自然道:“昨夜那般可好?”

宋师竹有些警惕,换了别的地点是刺激,可刺激过头也是不好的。她正想跟封恒讲讲道理,刚一抬头,便看到他耳根微微发红。

这点粉红就跟火苗一般,突然燃动了她心中那根弦。宋师竹不知怎的,突然也有些害羞起来,她清咳一声道:“还可以。”

一出声,宋师竹就觉得自己的嗓音柔软过头了,就跟棉花糖一般甜腻得要命,叫她也有些不适应。

封恒看着妻子脸上的羞涩,突如其来地一阵欢喜,顿了一下,才在她耳边念出了一句诗。

说完后,便按着她的脑袋把她按在自己胸前。宋师竹品味了一下听到的句子,封恒这是在跟她隐晦地表白?

这一年多,两人倒也相得益彰,可闺房之中甜言蜜语的部分还是很少的。宋师竹颇有些不自在,脑瓜子却飞速转起来,满脑子都在想着该怎么回应才能显得她也一样有水平。叫她跟封恒一样原创一句情诗她做不到,从唐诗宋词里挑一句出来回应还是可以的。

可惜宋师竹这一年太放飞,闺中学的文学经史都忘得差不多了,这一来反应就有些慢。

封恒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她出声,心里浮现一抹失望,他低头轻轻贴了贴她的额头,道:“咱们起来吧。”

宋师竹有些遗憾自己脑瓜子不中用,也是可惜地点了点头。

用过早膳后,封恒去前院找了宋二郎一块学习,宋师竹坐在宽敞的堂屋里,一直一心二用,一边记账本,一边想着那些好词好句能派上用场,想了好一会儿,终于目光一亮,找到一个合适的句子了。

她抽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八个字,接着还很费心思地叠成一个爱心,放进自己的荷包里,叫螺狮跑一趟送到前院。

在丫鬟了然的目光中,宋师竹咳了一声道:“赶紧干活去。”

螺狮调皮地应了一句是。她从小便伺候宋师竹,一大早便觉出主子俩的异样了,宋师竹夫妻感情好,她只有替她高兴的道理,此时接了荷包便神采飞扬地出门了。

宋师竹看着丫鬟的背影,破天荒地有些心跳加速。她托着腮帮子发了一会儿呆,脑子里却一片混乱,一直回想着成亲一年多来的夫妻相处。

封恒在这个时代,真的是个不错的夫婿。家里诸事,他对她有足够的尊重,就算在外头,他那种无条件的包容和信任也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做到的。

宋氏主当然也知道,封恒早在婚前便心悦她,这个事情,先前宋师竹想起来,欣喜中总是参杂些得意,如今想起来,却觉得一股热意突然从头顶涌至心脏。

她捂住胸口,这里浮动着一股陌生的情绪,叫她有些无所适从。

屋里无人,宋师竹轻轻啐了自己一声,有什么有尴尬的,都是老夫老妻了,不过是玩点情趣罢了。她强迫自己把那点期待忐忑扔到一边,又专心想着搬家的事。

这件事先前她便和冯氏说过了,冯氏棋差一着,本来把这座客院布置得这般舒适,就是希望他们住下,也没想到他们会想搬家。

可惜房契是她自己送出来的,冯氏也是无可奈何。想到冯氏懊恼的表情,宋师竹眼睛笑得像月牙一样。

隔壁宅子地理位置也是极好的,一出门便能到二叔家串门,不仅解了她平日的无聊,封恒和宋二郎一块切磋学习也是极为方便的。

宋家二房今年也出了一个举人,便是宋二郎。说起来,宋师竹还有些可惜,封恒把李大儒的资料都寄了一份到京城,但能吃得透的,三个堂兄弟里却只有宋二郎一个。

宋二郎除了是举人,还是国子监学生。

大庆朝对国子监名额素来抓得极严,前朝还允许捐资入监,到了本朝,除了勋贵家有少许荫赐名额外,非举人或者府学举荐的贡生无法入学。

宋二郎先前在衡阳府学成绩便不错,这一回转学到京城,是拿着衡阳府唯一一个贡生名额转过来的,真是倍儿有面子。因着他是国子监生,所以在府学时才经常和冯远道的两个儿子对上,很是给冯家找了些麻烦。

………………

窗明几净的书房里,宋二郎看着封恒从李家带回来的资料,也觉得可惜。今年恩科百年难得一遇,只要算学上略有长处,一个举人名额便少不了,可他大哥偏偏就在算学上不开窍。

封恒看到宋二郎长吁短叹的,脑子略转了转,就明白过来了。他摇头道:“下一届就恢复过来了。”

皇帝不过是在恩科上略有改动,就被蛰得满头包,下一届科举若是敢再动心思,阻力必会更大。

宋二郎住在京城,也知道一些朝廷形势。他轻叹道:“人生在世,难免有一处不如意。”明明昨夜他兴奋了一夜,还想着以后家里家外就是处处顺心,今日一到书房就清醒过来了。

封恒看他一眼,想起今日一早的事,突然也有些赞同起来,他正想出声,螺狮就被宋二郎的小厮领了进来。

宋二郎好奇地看着托盘上的荷包,摸着下巴道:“竹妹妹是想叫你品鉴她的女红?”

封恒也有些想不明白,宋师竹的针线活极差,推崇的向来是扬长避短的那一套,绝不会拿到人前丢脸,怎么会突然就把自己绣的荷包送过来了。

更何况,这个荷包也不是她的手艺。封恒心念一动,打开荷包,便看到一张叠得奇形怪状的纸。

纸爱心太复杂,拆开需要一定时间,宋二郎在一旁道:“竹妹妹搞什么名堂?”这也太闲了吧。

封恒打开纸张之后,嘴角便翘起了一丝笑意。

宋二郎看他脸上一点一点漾开了笑容,心里便啧啧了两声,觉得他家竹妹妹训夫还真是有一套。封恒一早过来时,脸上面无表情,整个人就跟死了爹一样乌云盖天的,这会儿堂妹不知道说了什么,立刻就把他哄好了。

宋师竹这边,自从螺狮离开之后,就有些心怀期待。一盏茶后螺狮终于回来了,托盘上放的却是封恒的荷包,葫芦造型上只简单绣了一丛青竹,宋师竹心急地打开,就看到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掉了出来。

笔触之间那一股掩盖不住的火热柔情,就跟要从纸上飞出来一样。宋师竹单单看字,都能被他感染地心间涌上丝丝欢喜。

她看了一遍又一遍,说不清是什么心情,脸上突然红得像着火一样。

螺狮却还在一旁等着回话,宋师竹定了定神,用目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听到螺狮说要回来陪她用膳,宋师竹立刻回绝了屋里另一个丫鬟:“你跟二婶说一声,我就不过去了。”

封恒这两日只要到前院跟宋二郎一块念书,中午必定在在前头用膳,就是因着如此,宋师祖也经常到正院跟冯氏作伴。

丫鬟是冯氏派过来请宋师竹到正院用膳,此时脸上便带上了然的笑意。

宋师竹打发了冯氏的丫鬟后,心里还有些抱歉,想到封恒,又拿起一旁的团扇扇了好几下,没煽几下就被人由后圈住了,鼻端弥漫着一股熟悉的冷香,耳边传来一句带着笑意的话:“你的字不好看,我看不明白你信上写了什么。”

宋师竹瞪了他一眼,不就是想亲耳听她说情话吗。其实说就说了,也觉得没什么,毕竟诗词跟大白话还是有些距离的。

宋师竹回想了一下刚才在纸上写的句子,便清了清喉咙念出来了。反倒是封恒,一听到“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这八个字从她嘴里出来,目光便带上了点点柔情。

回信之后,他在宋二郎的书房便有些坐不住,瞧着日头差不多,便在宋二郎打趣的目光中回院里了,一进来就看到宋师竹一把扇子舞舞生风,偏偏脸上却还越扇越红,封恒自然知道她为何如此,心里头好笑之余,欢喜的成分却更多。

宋师竹勾着他的手指道:“我以后每年给你做一串红豆手链,放在刚才的荷包里,等到咋们头发白白后再拿出来。”

刚才封恒信上回的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宋师竹觉得,要是她能一直坚持下来,年老后回顾往事,肯定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她自觉是一个极好的主意,说完后就目露期待地看着封恒,等着他的表扬。

封恒的反应,却是做了一大早未曾做完的事情,低头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觉出她气息紊乱起来,便吻住了她,先是像蜻蜓点水,而后又如细密春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这个吻持续时间太长,到最后两人皆是喘气不已。封恒看着在他怀里脸上红扑扑、眸子仿佛藏着漫天星辰的宋师竹,忍不住又在她眉间烙下一吻。

两人静静地搂了一会儿,宋师竹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紧接着便感觉到后背贴着的胸口笑声震动,脸上就更烫了。

午膳后封恒要回前院,宋师竹第一回觉得恋恋不舍。读书是大事,宋师竹以前没有在这上面拖过封恒的后腿,这会儿却有些儿女情长起来。

从这一日开始,宋师竹突然便觉得自己和封恒像在热恋一般,两人间仿佛有根线牵着一般,有时候在家里打点着搬家之事,想着想着,思绪就难免放飞到封恒身上。

宋师竹觉得用老房子着火这个词太难听,如胶似漆更恰如其分。

螺狮跑客院和前院这段路已经十分熟悉了,此时她捧着一个满是糕点的托盘,熟门熟路进了书房:“少奶奶让少爷和堂少爷用过点心后,帮着去隔壁宅子看看明日的乔迁宴还有没有需要添加的。”

宋二郎打趣道:“竹妹妹今日可是让你来了第二回了,她现在不会就在隔壁等着吧。”

螺狮抿唇而笑,她家少奶奶最近确实有些粘人。

对封恒和宋师竹想要搬家之事,宋二郎的心情和先头李舅舅一般,费那个事干什么,住家里不好吗。

现在他娘就差把堂妹捧在心上疼爱,他们这几个亲生的就跟野生的一般,家里好吃的好喝的,一采买进府便优先送到了客院,宋二郎看着都有些心酸起来了。

可瞧着冯氏多年来未曾展露的欢喜,就连最小的宋三郎也不会跟堂妹夫妻俩争风吃醋。

想着最近家里的光景,宋二郎摇着折扇,脸上浮现一丝真切的笑容,只觉得堂妹要是早些到京就好了。

封恒看着托盘里的糕点,表情却有些柔软,夫妻之间感情深浅,彼此间总是最有体会的。他不用把那个问题问出口,便能觉出两人间那点不同以往的心灵相通。

他笑了笑,耳边宋二郎再度出口相劝:“我说你们就别折腾了吧,住家里不好吗?”他是真心挽留堂妹夫妻住下来的,并非只是客套。

封恒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

他也明白宋二叔一家对他们的拳拳盛意。可要不是冯氏的热情又比先前涨了一波,他们也不会忙着搬家。

虽然两个宅邸还是同在一条胡同,但吃喝穿用上总还是分开的。继续住下去,他还真怕宋家会伤筋动骨。

家里送到客院的种种用度,日常规格还在宋文朔夫妇之上,要是真的按照这等架势在宋家住上几个月,种种花费加起来,都比得上隔壁宅邸的价钱了。所以宋师竹才那么急着搬家。

这些日子冯氏才是真正出了心底那口恶气,每日出门赴宴都是风风火火的,唯恐让人看不出她想要烧人放/火的心思。

许是心情畅快了,冯氏对待侄女的心意更是火热得烫人,让他们实在招架不住。

封恒也有些好奇冯氏究竟做了些什么,他问出声,宋师竹也没有隐瞒,她一向跟自家二婶亲近,每说一句话就要赞一回冯氏的雷厉风行。

想着妻子这些日子对冯氏的推崇,封恒神色间突然带上些笑意。

他出声问宋二郎:“二婶那边你不用帮忙吗?”这些事情涉及到上一辈的丑闻,封恒原本是想着避嫌的,但宋二叔一家却无人觉得让他知道了这些事没面子,封恒渐渐也没那么多避忌了。

宋二郎摇头道:“我娘憋了那么久,自然是想要自己动手的。”

任谁出手相助,都没有自己亲手报仇来得畅快。

说起来那对兄妹运气也真差。原本他娘还犹豫着怕真的带累他们父子几个,可正想打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来了,宋师竹带来的消息真是一场及时雨。

这半个月,她娘拿着先外母的嫁妆单子,理直气壮地上门要求小冯氏兄妹归还当年遗漏的嫁妆。

封恒也知道其中内情,他摇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二婶总能得偿所愿的。”

宋二郎笑:“我也希望如此。”他娘还是因着小堂妹的提醒才有了这个主意。

宋师竹手里便有外母当年的一处铺契,这份铺契还是当时冯族长为了让堂妹夫妇放过冯远秋时送到他们手里的。就是因着如此,冯氏才知道当年她小月子无暇他顾时,小冯氏兄妹究竟占了她多少好处。

不是自己的东西,总归要吐出来。宋二郎也支持冯氏用这个由头跟那对不要脸的兄妹撕破脸面。

先前他娘一直小打小闹,虽然也闹得那对兄妹极没面子,可这种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报仇,才叫真的痛快淋漓。

作者有话要说:  净网15天终于见面啦!!

因为好多作者一发出新章就红锁,我怕有锁影响到本期榜单,所以拖到下午6点才更新。希望这章发出来没被锁住。现在修文要月石和晋江币,好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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