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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惊变(一)

三个人在这诗会中,显得格格不入,别人为彰显文采而来,只为求苏王一个举荐,也有佳人为求才子而来,只有他们三个,只谈情情爱爱,不管文采风流。

当然,他们在包厢中,除了他们自己,也没人知道他们自己的心思。

直到一楼处一个女声清脆响起,三人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

张姣和舞轻影两人也是走到看台前,向下看去,准备看看今天诗会中选出来的好诗词。

一楼高台上,一名身着锦绣绫罗的女子微笑的看着楼上众人,而原本嘈杂的人们,也安静下来。

“今日,几位才子诗作甚为出彩,让奴家看了都是心里赞叹不已,端的是一首首名诗诗作啊。”

女子轻轻地抬起手,脸上笑意不减。

楼上众人期待,皆是低眼下看,能够入苏王法眼的诗作那可真是不一般,不趁此机会好好听听,鉴赏鉴赏。

崔泽三人也是低眼下看,虽然崔泽心中笔墨不少,可那些都是华夏先贤留下的墨宝,他这基本没什么才情,能够听听人家的原创诗词,崔泽也是想听听的。

女子又是一阵磨磨唧唧,终是接过一位侍女送上来的一张纸,而后女子展颜一笑,缓缓道来。

“这首诗,乃是原青州有名的才子鹤峰君的作品,三年不听鹤峰君诗作问世,今日再见,可是才情再涨。”

楼上众人,不少人都是到抽冷气,没想到曾经风靡一时的青州鹤峰君今日也来到了诗会中,三年不见其诗,还真是遗忘了礼朝文坛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崔泽也惊讶,没想到青州故人也会在这诗会之中,崔泽心中打定主意待会应该去找找这位故人,叙叙旧。

“你有啥可惊讶的,你曾经可是踩着人家轰动天下的,害得人家三年无诗作。”

舞轻影美眸轻轻瞟了一眼崔泽,玩味一笑。

崔泽惊异:“你怎么知道,鹤峰君三年未写诗?”

舞轻影红唇微微勾起:“呵呵,我说大将军啊,你还真是一心只管心中事,不管天下变如霜呀。”

崔泽尴尬挠头:“这不是三年来都在军中嘛,边关战事紧,哪有心情管这些。”

“舞姐姐,震北伯可是一心为国征战,哪有心思管这些破事,你在这打什么转转,痛快说呗。”

张姣也为崔泽打抱不平。

舞轻影瞟了张姣一下下,而后翻了个白眼,言道:“我自然是知道崔大将军的过往事迹。

这鹤峰君当年在硕集诗会上被崔谪仙人踏在脚下,可真是心灰意冷啊,直接入了京城,在京城中逗留好些日子,本想一番游历,而后作出惊世诗篇,再起当年威名,可叹呐,被谪仙人踩下来的人,哪有那么容易翻身。

而且还被谪仙人贬斥过,人们就更不可能喜欢他了。

况且他们这些输给崔大将军的人,似乎都开始不自信了,不敢写诗,害怕写诗!

鹤峰君也不例外,折腾许久,并没有什么惊世诗篇出世,后来,就想入世为官,可叹呐,又是科举失利。

后来听说绊上了纪盘县的大腿,似乎想用这个方法入世为官。”

崔泽听完,突然觉得心中有愧,没想到曾经名满一时的鹤峰君,居然变成这幅吊样。

看着崔泽同情的模样,舞轻影居然笑了。

“呦,崔大将军,你这是怎么了?当年若不是你一句这狗屁不通的词句也叫佳作?不知所谓,不知所谓!

人家也不至于这般,崔大将军,你可要知道,你这句话说出来,天下人就会跟着你的话走,因为你是诗仙,你说狗屁不通,就一定是狗屁不通。”

崔泽呆住了,他有说过这句话?

张姣也是疑惑看来,见崔泽一脸困惑。

“舞姐姐,震北伯真这么说?若是真这般说还真是坏人前程啊。”

舞轻影微微一笑:“当然是这般说的,当时我就在他边上,看着他说的,虽说他那时早已喝醉,也是说完这句话后,写出的水调歌头,当时的他意气风发,指月慷慨作词,小姣姣是不知道啊,舞姐姐我当时都差点被他的样子给迷住。”

张姣皱眉,这还真是坏人前程,一位谪仙人说出这个人的诗词狗屁不通,那这个人基本就已经凉凉了。

“看来还真是我说的,不行啊,得找到他,道歉啊!当年轻狂不知分寸,真是糊涂啊。”

崔泽有些为当年的事忏悔,人家本来平步青云的,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还真是坏了人家的大好前程。

下面已经开始念出诗词来,鹤峰君的诗词和曾经已经不大一样,曾经的安稳平和已经没有,鹤峰君最出名的富贵词也没有那个味道,如今这首词,多了几分沧桑,多了几分生不逢时。

想必当年崔泽给他的打击真的不小。

在场的人们,听得都有些凄苦,甚至有些女子都已经悄然落泪。

处在三楼的鹤峰君却笑了,笑得没想象中的那种悲凉,反而有些释然,三年的经历,让他再次成长,曾经安享富贵的他,如今也尝遍世间疾苦,心境也得到了超脱,这首词或许写的很悲凉,可在他的心中却有另一个意思。

悲凉给他成长,词中他凄苦,可也怀憧憬,憧憬再登风云,再起东山,再和谪仙人同台,再比一次诗词文章。

他并不恨崔泽,他觉得输了就是输了,人家的词确实是好,千古绝唱,而且也是因为谪仙人给了本来高坐云端的自己,一次红尘历练的机会,让自己知道了底层人们的想法,底层人们的生活,这也让他褪去了富贵词,书写底层人。

他想用笔,心中笔墨写出底层人的不易,底层人的难过,让天下富贵人知道,有这么一群人,他们疾苦,他们悲凉,让高高在上的人们,好好看看底下的人,减少压迫,减少剥削。

诗会依旧在继续,没人注意到鹤峰君的决心,也没人关注他这个人,或许人们会对他的诗词感叹一番,可转眼谁又还记得。

诗一首接着一首,词一篇接着一篇,人们为诗词中高兴意境欢呼,为悲凉意境流泪。

没人知道的是,如今礼朝太极殿上,皇帝暴跳如雷。